返回第三十三章 六武师(二十一)(1 / 1)寇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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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晓现在对林君汉起了很多心思去关注。昨夜刺探到林君汉与血手印隐事,原本粗判的普通人突然神秘,不安寂寞的大小姐,感觉到很刺激。东打听,西打听。

武叔跟小武大早到菜田里收获鲜花生去了,得不到第一手资料。锅里炖着粥,林君汉没有叫起来,到街上买点吃食。

风晓在心里鄙视一下,掏出小本本记到:懒人,只有正事催促才会认真一下。

临街的早点铺中,人很多,铺子位置不够用,还在外面摆了两排木桌木凳。风晓从镇里人们那里询问林君汉和近人资料:

“武叔叫什么名字啊?大家都叫他武叔吗?”

一个大妈道:“武叔是长辈呗,他来这里很早。”

“那林君汉呢,他一直住在武叔家。”

“这,额……”

早餐店老板答道:“君汉是战乱的遗孤,是武叔收养了他。”

“武叔跟小武是亲人吗?”

老板知道很多:“不是,他们曾经是一个村子的。”

“他母亲早逝,父亲矿上出事故死了。虽然赔了一点钱,显然不能支撑两人生活,他姐在外面做武者,不过常年不回来,他就过来到了这里。”

刘亭长正喝着胡辣汤,听到情况,问:“唐…风姑娘打听这些干什么?”

风晓低头道:“刘亭长好。我对……林君汉有好感,所以正在收集他的履历。”

刘亭长嘴上说着好好好,心里拍桌子,那小子真是令人羡慕啊。

……

刘亭长放下保温杯:“君汉啊,他是没受过正式的教育,武者这种情况不罕见代入一下一些运动员,演员学历不高。

小的时候靠《三国志平话、《水浒传、《包公案……识字启蒙,后来自学了一些书,怎么说呢,就是你讲的碎片化,不过有时候也讲的头头是道。”

“讲秦始皇就有这么一出,说是:一个人得撑得住多少背叛,才能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强的男人?”

嬴政是一位不立太子,史书不记载皇后,还平叛太后政变的君主。一个人能想到最亲密的三种关系:儿子、妻子、乃至生母的关系都不好,不难看出,属字面意义的孤家寡人。

尽管有点戳破窗户纸,这说法新奇,风晓还是忍俊不禁:“大叔,怎么解释呢?听不太懂。”

刘亭长听过这段,也恶补这过一段的历史,以后侃大山可以用得上:“始皇帝当过质子,被祖父扔到一个全是仇恨秦人的地方,父亲去做王上,没有带上他,还在小嬴政十三岁挂掉。小嬴政被迫接过权力,隐忍过朝局。还拿了六国敌视的反派剧本,六国刺客的谋杀,还有统一天下后复国者张良的行刺都曾让他遇险。”

刘亭长说着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卖惨比起政哥经历都是小儿科。

“经历过亲妈叛变、好友(燕丹)派刺客暗杀、兄弟成蟜叛变、表叔昌平君叛变、死后近臣叛变、幼子把基业败了,这样不就是举目无亲吗?即使是最凉薄的帝王家,也是够受得了。”

尉僚说过嬴政虎狼之心,还要逃离,仍然被秦始皇以国士待之。代入普通人,按常人的人性去分析不算太错。

风晓听着:“嗯嗯。”

林君汉纳闷粥好了,人跑哪里去了,在这里找到,只是没打断谈话。

家庭不幸,重心大业。风晓道:“那估计,始皇帝的胸襟开阔都点在功业人才身上了,秦人尚贤是有传统的。

李信伐楚失败,亲自请王翦:将军虽病,独弃寡人乎?

王翦:“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嬴政大笑而赏之,王翦带60万军灭楚,亲自到灞上送行,再无干预。

对尉缭:秦王从其计,见尉缭亢礼,衣服食饮与缭同。

……

荆轲刺客事件过后,嘉赏夏无且,道:无且爱我。

可以说是真爱忠于他的人才了。”

刘亭长看见两人同屏出现,说送孩子上学走了。

风晓:始皇帝也是很奇怪的人了,劳巡天下却帝国分崩离析。嬴政他愿意巡视他的国家,未必不带着自豪和整合帝国的想法。要知道,那个时代的路况,舟车劳顿是很辛苦的事(这种爱好很少有汉人帝王效仿的。鲁迅就有过判断,孔子的病是周游列国得来的,路况不好颠成了胃下垂,到现在出差也是一件辛苦事),批阅百斤竹简,折损身体,后来直接死在路上。

有这样的想法行动,但是却不懂得搞好与人民的关系。巡游的时候休息停顿了六年,后来大兴土木,征发徭役,军事上北击匈奴,南征百越,搞到关中秦人喜迎沛公秦人统一天下,劳役还是那样重,没获得什么福利。刘邦取了天下,与民休息,获得了400多年汉祚。

他初掌政期间,清除吕不韦羽翼,看到李斯名文《谏逐客书,能承认错误,取消排斥六国士人政策,韩国人设疲秦计,发现意图后仍以主建设师命名为郑国渠。早年未必不明也,而后未必不昏暴也……

正主来了,风晓好奇宝宝提问道:“始皇帝暴在何处,为什么前后差距那么大呢?”

经典问题来了。

古代的君主未必会出现伟大的人道主义,就算是驱使民众,但如果察觉不到民众普遍的怨气会对统治造成反破坏,那也不算政治家该有的水平了。

应该用强主末政,前明后暗概念代入一些现象,具体怎么解答只有说权力和时间对人性的侵蚀了。

风晓思索着:“权力……时间……侵蚀,这个概念很好。”

林君汉拐出门,感觉好多目光在盯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简答道:“滥用民力,绝大多数暴君只有骄奢淫逸。不过政哥算是少数爱民如子,不对,爱民如己的耿直人。对百姓狠,对自己也狠。把自己累病猝死,把百姓折腾得只想毁灭。”

风晓莞尔:“林君汉观察点总是这么奇特。”

林君汉边走边说:“当一个人在权力上达到顶峰,就很难听得进去异见了,古今皆然。前明后暗产生的残暴,不智行政,史书上不少见。刘彻前期何其大气,卫霍能破龙城,收河套,开拓河西走廊,漠北之战,封狼居胥。能打仗,恩赏更厚,叔侄二人许掌全国军事。所用大臣:主父偃,朱买臣为贫贱士人,桑弘羊为商人,御史大夫张汤等简拔于小吏,托孤大臣金日蝉是匈奴人,用人未必不大度,未必不不拘一格。”

“开疆拓土也整得国内疲惫,巫蛊事件更成问题。杀死培养很长时间的太子,只留七八岁幼子继位,这种有不小问题的传位安排,但凡霍光有点异心,说不定汉朝都中断了。”

“李隆基晚年怠政,地方武将身兼数任节度使,这两者也是取乱之源。安禄山造反后,李隆基充满了对武将的不信任,命宦官连杀名将高仙芝,封常清,逼哥舒翰出战,为叛军扫除障碍,结果丢了长安,这又何其昏庸也。怎么看不出曾是任用姚崇,宋璟等名相,开创开元盛世的政治家。”

风晓心道:但是他说,个人感觉李隆基有点像齐桓公。靠着名臣约束做了一番大事业,当然放权信任也是重要的。管仲一死姚崇,宋璟罢相,注重享乐,器骄意满,崩得很快,任用他认可的臣子,到最后下场不太好。

跟一些历史上的雄主这些决策战略出于自身的不太一样。

林君汉继续说:“但是这都是一个人长期执政,心性转变,做出判诺两人的事。”

林君汉余光不难发现风晓眼睛弯成月牙,有耐心倾听的表现,这让他觉得很不一般。

大多数时候,历史跟政治的话题吹嘘对于男性来说,谈资的厚度就跟钱包厚度一样重要,女性也一样。不过她们不太愿意扯这些话题的,除非是美食、购物、时尚类的。

林君汉接着打趣道:“说不定我们要反对老人/政治,你看那么多有影响力的政治家驾驭不了老人/政治。后辈中人之姿怎么能搞这些呢?”

风晓笑道:“但是这种现象古今中外很常见啊,不是君主专制就更常见了。”

林君汉:“那就留给政治学者去讨论这件事吧。”

风晓在心中总结,林君汉的观点很有趣,史料知识是死的,需要独特的角度,精锐的眼光把它们发掘,串联起来,就像把珠子串成手链一样。

嘿嘿,我才能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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