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气浪向四周散开,林震运转功法,调动体内力量,在身外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御屏障。
待气浪散去,林震惊讶地看到,芦屋道满竟然原封不动地站在,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九尾妖狐刚才那一击的威力骇人,林震自认为即便是刚刚吸收了“阴界使者”沈彦残存力量的自己,也未必能够像芦屋道满这般,以硬撼的方式,完美地化解这一击。
果然,芦屋道满这家伙还隐藏着一些底牌没有使用。
对于芦屋道满能够对抗自己的攻击,半空中的九尾妖狐也觉得十分意外。
这时,芦屋道满嘴角扬起,笑道:“九尾,这回你还认为老夫是井底之蛙吗?”
九尾妖狐冷哼一声,语气依旧不屑道:“挡住了我随手一击,就这么让你沾沾自喜了吗?”
高傲如它,怎可能为他人称臣,芦屋道满想要收服九尾妖狐的想法,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另一边,安倍晴明嘴角噙着一抹隐含深意的笑容,一直沉默不语,就像是林震一样,旁观着这一切。
“老夫不明白,当初你之所以会被封印,不正是因为缺少像老夫这样的帮手吗?你我合力,足以让这世界在我们面前俯首,所有人,都将尊我为王!”芦屋道满展开双臂,豪言道。
九尾妖狐冷声说道:“尊你为王?那我是什么?本座修炼数千载,难道要给你当坐骑不成!狂妄的小鬼,还是滚回你的黄泉去做你称王称霸的春秋大梦吧!”
说罢,九尾妖狐身后的深紫色妖气扭曲,化作九条尾巴的形状,同时朝着芦屋道满攻击而去!
恐怖的威势,甚至让旁观的林震眼角微跳。
危险,是危险的气息,即便不是攻击的目标,林震的危险感应也在向他预警。
面对这一击,芦屋道满也不敢再妄自托大,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招他接不下来,非要硬接的后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黄泉之道,历尽险阻;死亦何惧,吾可魂归!”芦屋道满口中呢喃一般念诵道。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九条由深紫色妖气所化的巨大尾巴,从九个不同的方位攻向芦屋道满,将他所有撤退的道路彻底封死。
“轰--”
一声巨响传出,芦屋道满的身影,彻底被九条巨尾所淹没…
林震眉头紧锁,在刚才那一刹那,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神压抑的气息,突然笼罩了整片大厅。
但那仅仅只是一刹那而已,待林震反应过来时,那股气息已经消散,而芦屋道满的身影,也已经被淹没…
九尾妖狐语气冰冷地说道:“无论你多么狂妄自大,实力总是不会说谎的…尘归尘,土归土吧,愚蠢的小鬼…”
就在这时,一阵阴森的笑声突然响起。
“呵呵呵呵呵…”
“九尾,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已经被封印了多少个岁月?”
“在你被封印的时间里,老夫一直在修炼…”
“在老夫看来,坐井观天的,应该是你才对!”
这声音仿佛响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心生压抑。
话音刚落,包括安倍晴明在内,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向上空。
这间二层建筑,此时已经彻底没有了第二层,一抬头,便可以直接看到天空。
然而这一次抬头,他们却同时看到,天空之上,灰暗的气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其中,隐约有一颗骷髅头的虚影正在汇聚…
那骷髅头如同小山般巨大,倘若汇聚成形,哪怕就是直接砸下来,也能将这片土地直接掩盖…
漂浮在空中,距离那骷髅头最近的九尾,当即感觉到了那股难以言说的死亡气息笼罩全身。
它的表情一变,不复之前的轻松。
看着上方那即将汇聚成型的骷髅头,林震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他也没有想到,芦屋道满那所谓的“黄泉之道”,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不过与此同时,林震的心中却浮现出了一个疑问:这所谓的“黄泉之道”,从气息上判断,并非是来自于“阴界”,而是另外一种令人心生压抑的力量。
在此之前,林震从未与这种力量打过交道。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这股力量所散发出的气息,不同于阴气,更加不同于妖气,如果说它与某种林震已知的气息相近的话,林震觉得应该是“魔气”。
正所谓“一念成魔”,在林震的了解中,“魔”这种东西,可以是任何物种所化,只要在成为“魔”之前,魂魄力量以及意念达到了某种层次,在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执念扭曲后,便可成魔。
《邪祟精怪志中有提到一句:“魔”者,非妖,非鬼,亦非人;故常理不可度之。
整本《邪祟精怪志中,对于“魔”的记载,就只有这一句话。
这句话也很好理解,就是“魔”这种东西,不是妖,不是鬼,也不是人,世间常理,常识,都不能套用在它们的身上。
林震还记得,当时自己看到这段话时,曾经询问过师父,什么是“魔”。
师父的回答,则更是云山雾罩。
“你我皆可是…”
当时的林震没有过多在意,只当师父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有成为“魔”的可能。
只是一晃四年,林震在“冥渊”之中见识过许多妖魔鬼怪,所斩厉鬼更是数不胜数,不过却是从未遇到过真正的“魔”。
而现在,天空中的那颗骷髅头,所带给林震的感觉,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个似乎并不存在于世间的东西…
九尾妖狐昂首注视着那逐渐凝实的骷髅头,没有说话。
围绕在它身外的深紫色妖气,开始飞快旋转,蒸腾!
九尾妖狐的身躯,很快便被深紫色的妖气漩涡笼罩,而下一刻,那深紫色的妖气突然扩散,铺满了整片天空!
一道庞然身影,于那深紫色的妖气之中显现…
林震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九尾妖狐这是打算现出真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