玽诞带着叶天河出了北侧城门,果然无人防守,想到他先前所说城门外就有人接应,随即挽住大白脖子,轻轻一拉,大白会意,放慢脚步。可玽诞放眼望去,哪里有人接应。心想:“你这傻子不会记错方向了吧。”
又看向坐在前面的叶天河伤口血流不止,心想:“若是再不救治只怕有生命危险,原本想着若是有人接应自然可以疗伤,可当下却无一人,自己身上也没有金疮药等物,若是再回城里,再遇到叶潇等人只怕再无脱身可能。最近的城镇就算是大白也得半个时辰,他这样决计是撑不过去。”玽诞回头望去,一咬牙,摸了摸大白道:“咱们可得跑快些,别被那群坏人抓住了。”说着回头就要京城里去,他心知回去乃是九死一生,可若往别出去叶天河是决计活不下来,当下不再犹豫。
正在此时忽听一女子在身后道:“你要往哪里去?”
玽诞一回头,但见一女子身穿黑色纱衣,蒙着面,腰间别着两把短匕,头发扎成一条长辫,背后背着一个包裹,腰挺得笔直,显得十分干练。她快步向玽诞走来,玽诞不知是敌是友,竹棒一指道:“慢!你是谁?”
那女子看了玽诞一眼,又转向叶天河道:“他受伤了?这么重的伤,是叶潇下的手?还是六扇门的人?”
玽诞心想此人似乎对叶天河十分了解,莫非正是接应之人?便道:“你是?他安排在这里接应的?怎么只你一人。”
那女子道:“你好像又忘了重点啊,若是再不救治,只怕他……”
玽诞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防备全然卸下道:“你有办法可以救他?”
那女子道:“在这里肯定不行,得找个清净的地方。”说着从怀里拿出两瓶药,丢给玽诞道:“黑色内服白色外敷,止血的。”玽诞接住,连忙倒出两粒,只见那药丸黝黑,散发出一股恶臭,玽诞犹豫片刻,心想:“若她当真害他,何苦费这般心思。”当即打开叶天河双唇,将药丢进去,又点了他咽喉穴道,叶天河虽然晕厥,可被这么一点咽喉自动驱动,将药吞下。
玽诞又嫌不够,又再喂了三粒,又将白色药瓶中的粉末撒在伤口之上,那药果然神奇,服过之后叶天河伤口果然流血果然缓了许多,呼吸也匀畅不少,玽诞正要道谢,那女子已经走开很远。玽诞道:“你慢点!”说着连忙驾着大白赶上。
那女子领着二人专走偏僻小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已经是崎岖难行,玽诞便索性改用步行,他在大白耳边轻拍两下,大白便回舔两下,接着转身跑开。
玽诞背着叶天河继续追上,那女子似乎根本不理会,自顾自走,三人一路无话。此时叶天河已经不再流血,玽诞暗赞这药丸灵验,又觉得一路安静便搭话道:“姐姐,你这药真神奇,还有没有,送我几粒,我日后行走江湖兴许用的上。”
见她不回话玽诞又道:“姐姐,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不闷吗?你蒙着脸,我也见不到你什么样子,不如你拆下来让我看看,日后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说道蒙着脸,我从前也认识一个姑娘,也一直蒙着脸,听说长得很美,不过我也没见过,只是她一心想要嫁给我……当然我不是说你要嫁给我,我是说另一个也和你一样蒙面的女子。”
……
玽诞一路不停说着,那女子一句也不搭理,忽然停下脚步,玽诞一时没有刹住往她身上撞去,当下脚尖一点将中心靠后,这才避免撞到她,可这一收不要紧,他身子居然向后倒去,此时再也收不及便向后倒去。他背着叶天河,自然是叶天河先行着地。玽诞连忙将他扶起,又看了看伤口,索性无碍……
那女子道:“我们到了,这里应该安全了。”说着指了指前面的破庙。
三人进了破庙,那女子指了指一旁倒在地上的木门,从包裹中掏出一块白布丢给玽诞面无表情道:“铺在门上,让他躺上去。”玽诞照做以后,那女子又道:“你去外面弄些柴火。”口吻仿佛命令一般,玽诞虽然听了有气,可当下还要仰仗她来救叶天河,怒气转瞬即逝,转身出门砍了两捆柴火,用藤条扎紧,回到破庙之中。只见那女子将叶天河上身脱个精光,借助月光为叶天河缝合伤口。光线从破庙上方破洞洒在叶天河身上,只见叶天河身体甚是精壮,但皮肤仍然白皙,身上赫然几个孔洞,便是叶潇方才的杰作。身上其余地方也有许多旧伤。玽诞看得入神,那女子余光瞥见玽诞回来道:“愣着干嘛,还不生火?”
玽诞这才回过神来,生起火,破庙内登时亮堂起来。那女子将叶天河伤口缝好,又涂了膏药。随后用十根金针从叶天河十指插进几分,那金针虽然纤细,可中间中空,插进后竟然没有血流出,那女子又在叶天河天灵盖扎了几针随后在叶天河背后推拿起来。玽诞在一旁看着,也不敢说话,只见不过片刻,那女子和叶天河头冒青烟,额前直冒冷汗,那金针也跟着渗出黑血来。再过片刻,那女子气力不支,倒在一旁。
玽诞见她就要摔下,连忙去扶。那女子道:“我内力不够,不能把毒逼出来。”玽诞道:“让我来。”说着将女子推到一旁,将叶天河扶正。玽诞不通内力疗伤之道,效率远远不如那女子,可他内力深厚又远超于她,一来一回却也没有什么差别。那女子见时间过了许久,玽诞仍然气息匀畅,心中暗自佩服。可见毒血流出甚慢,便知玽诞虽有一身强悍内力却不知如何使用。她虽知方法,可也不甚精通,当下也不敢乱教。玽诞给叶天河运气过了一个多时辰,只见那血由黑变红,那女子见状心知叶天河体内毒素已经所剩无几,剩余毒素得需用药物化解,便是再深的内力想要化解也是绝无可能清的干净。
玽诞给叶天河运功一个时辰,原本以玽诞内功修为无需这么久,只是玽诞不通其中法门,效率极低,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那女子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内功修为居然这么高。”玽诞道:“难得你开口不是让我去做事。”那女子噗嗤一笑,玽诞道:“他这般……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吧。”那女子道:“危险是没有了,只是这伤得养上一段时间。”
玽诞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那女子看着玽诞一言不发,玽诞只觉得浑身发毛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那女子道:“我就想看清楚,他不惜性命也要救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玽诞道:“你可看清了?”那女子道:“看清了,功夫不错,长相一般,也不知哪里值得救。”玽诞道:“我看你也累了,还是先歇歇吧,我出去看看,摘些果子什么的。”那女子嗯的一身转过身去。
玽诞拿了竹棒出了庙门,此时已经入夜。玽诞四下环望,除了树林还是树林,且没有果树,玽诞便往树林深处寻去,想寻些野味。原本杂草丛生,无路可走,玽诞拔剑砍出一条路,后来逐渐走到山路上,显是已经有人踩过无数遍踩出来的,玽诞沿途走下去,逐渐听到水流声,玽诞寻声而去,水声渐大,发现流瀑布沿石壁流下,下面是行成一个小湖。玽诞见了泉水才想起今日都没有喝过水,方才流汗又损失了许多水分,当下才觉得口干舌燥,便咕咚咕咚喝了个饱,顿时透心凉爽,一日疲惫顿时消散。
喝得尽兴了,便脱了衣服跳下泉水中洗了个澡,可泉水这泉水原本是在山中石壁中流出,这水长期处于地下,山中树木丛生,又难见阳光,此时又在深夜,故远远冷过一般河水。玽诞刚入水中,登时身体如触电一般一麻。玽诞一时使不上力,沉下水去,那泉下深不见底,远超玽诞想象。玽诞水性原本不差,又以为这水不深才敢跳下,这水又太过冰冷,玽诞一时没了主意,再过片刻,玽诞适应了水温,皮肤也不再似针扎一般,便往水面游去。不知游了多久脑袋才露出水面。玽诞这也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当下觉得十分痛快,又在水面游了两圈,将这几日的污垢尽数洗尽,这才上岸穿衣。
玽诞才将裤子穿上,忽听有人大叫:“恶贼哪里跑!”此时瀑布声音太大,玽诞一时以为是幻听,没放在心上。转而又听到刀剑相撞之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又听有人叫道:“看你往哪里逃!”玽诞这才知道不是幻听,心想:“这么深夜到底是谁?”心下好奇往声音处走去,玽诞躲在一处树丛之中,只见乃是三名剑客在追杀一人,那人看手持单刀,头戴一喇嘛帽,身穿一件红袍,袒胸**,玽诞认得那人,乃是血刀门黄格,那三名剑客一人身穿道袍,另外二人身穿白衣。其中一身穿白衣之人乃是雪山派陆千里,玽诞在华山之时也是见过,那名道人玽诞不曾见过。此时黄格已经身中两剑,虽然伤口不深,但是一人面对两人已经是无路可逃。
陆千里道:“姓黄的,我跟你无冤无仇,当下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把偷了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黄格笑道:“嘿嘿,我可没偷你的东西,我那是明抢,你雪山派弟子功夫不如我,东西给我抢去也是理所应当。”
陆千里道:“你真是强词夺理,偷也好抢也罢,我师弟功夫不如你,给你抢了去是天经地义,如今我代他抢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黄格笑道:“不错,可那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有些值钱的珠宝我拿去当了赌钱了,可惜晦气全都输了,剩下写什么字画的我问了当铺的,老板说是假的不值钱,我也看不明白,嫌弃带着麻烦我就当做厕纸用了,哈哈哈!只可惜了。”另一名雪山弟子道:“什么可惜了?”
黄格笑道:“可惜,可惜那纸太硬,擦的老子屁股疼,哈哈哈。”
陆千里怒上心头道:“你居然把我送给置办师父的生辰礼当做厕纸!”当下提剑往他胸口一刺,这一刺乃是奔着杀人而去,气势汹汹,黄格奋力一挡,二人交起手来。
黄格身上有伤,只过了三十多招,已然败下阵来。陆千里指着倒地的黄格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黄格笑道:“哈哈,你们若不是三人对我一人,我又岂会输给你。”
陆千里道:“就算你今天不抢我东西,你们血刀门在江湖上多行不义,我们就算杀你也是为民除害,天经地义。”
黄格笑道:“哈哈,既然是天经地义那你还不动手?还不是想着你那些珠宝字画,不怕告诉你,方才确实是骗你的,那些珠宝我都藏起来了,至于放在哪里,嘿嘿我是宁可头断血流也不告诉你。”
陆千里道:“看来你是找死!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路。”
陆千里正欲提剑杀他,那名道人却将剑挑开道:“陆兄,此人虽然抢了你的东西,却也是罪不至死。”
陆千里道:“你懂什么,血刀门在江湖上的名声你不知道吗?烧杀抢掠,欺压弱小之事数不胜数,你难道不曾听说过?我们身为武林正派,除魔卫道乃是本分,你若是怕了他血刀门,就速速离去,今日你助我杀这恶人,我自然铭记在心。”
那道人不知如何回嘴,黄格却笑道:“哈哈,你这臭道士果然是道貌岸然,明面上要救我,实则不想救,但又舍不掉这心善的牌匾,真真是和你那个师兄没两样。哈哈哈”
那道人道:“你说的是我哪个师兄!我修行之日尚短,修为也低,你说我我无话可说,可我同门中师兄弟个个侠义心肠,岂容你这般污蔑!你今日不说清楚,我定不饶你。”
黄格又是大笑道:“莫说你定不绕我,今日我是死定了,可死前能好好羞辱你们一番却也痛快,小道士你听好了,我说的正是你的师兄张祁!”那名道人听到这名字登时变了脸色。黄格见他脸色一变得意道:“嘿嘿,想必你也听说了吧,你的师兄为了少年英雄大会的冠军,不惜和青龙坛勾结,诬陷那李玽诞不成,被当众揭发。又和那青龙坛主行苟且之事,嘿嘿!此事大家伙看在古松道长的面子上才不张扬,否则,哼,你太极门的百年声誉……嘿嘿。”
黄格所说与青龙坛勾结诬陷玽诞乃是真,至于后面和青龙坛主行苟且之事云云自然是添油加醋,可那道士无法反驳前半部分,纵是能说他添油加醋,可这勾结青龙坛的罪名确是万万摆脱不了。
玽诞在树丛中听到这里,也是气上心头,咬牙切齿,当初张祁冤枉自己勾结青龙坛,坑害武林,若不是魉从中斡旋自己只怕解释不清。不过事情过去已久,玽诞此番心情也是转瞬即逝。
黄格见那道士哑口无言又道:“你们太极门自己也已经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了,又有什么资格说要除魔卫道,为民除害,若是这样不如先除了自己?”
那道士不善言辞却也容不得他这般玷污师门便道:“张祁已经被逐出师门,他犯什么罪与我们太极门有什么干系!”
黄格听了又是哈哈大笑道:“天大的笑话,那张祁作恶之时可还仍然是太极门弟子,怎么能与你太极门没有关系?原来弟子做了恶,把他逐出师门就了了,所为的名门正派原来是这般来的,真是可笑!哈哈哈!”
陆千里道:“纵使你今天巧舌如簧,也难逃一死!”
黄格道:“他太极门不干净,你雪山派难道就干净了吗?”
陆千里道:“你什么意思!”
黄格道:“嘿嘿,这可是件密事,江湖中人知之甚少,今天我也说出来让你们听听。”
陆千里道:“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黄格道:“你有个小师妹叫秀蕴是也不是。”陆千里道:“这是我师父的嫡女,太师父的亲孙女,那可是我们雪山派的掌上明珠,我们雪山派众人都将她捧在手心。”
黄格笑道:“嘿嘿,错了,大错特错!”
陆千里问:“怎么错了?”
黄格道:“我且问你,你可曾见过你的师娘?”
陆千里道:“我入师门晚,只听说师娘生下小师妹便死了,自然不曾见过。”
黄格道:“嘿嘿,你挺好了,你太师父白自剑觊觎儿媳美色,在新婚之夜酒后乱性,这才有了你的师妹,后来白自剑又恐名誉受损,可那女子已经怀有身孕,只能在她产子之后将她杀害……”
玽诞在树林后听得清楚暗想道:“这黄格也是真不要命,竟然将这种胡编乱造的江湖八卦说出来,今日他是死定了。”
“你胡说!”陆千里说着提剑便向黄格刺去,黄格所言乃是胡编乱造,他心知自己必死无疑,便图一时口快,无论是真是假也能好好羞辱他陆千里一番,日后陆千里看到自己师妹自己心中自然也是遐想无数。正在这命悬一线之时,一把长剑破空而出,将陆千里长剑震开。只听一女子道:“谁人在这里喧哗,扰我清净!”话音刚落,一白衣女子从长剑飞来方向飘飘而来。
玽诞借着月光看清那女子,正是当日在藏峰山庄一剑将自己长剑砍成两段的那名青龙坛主欧阳雪绪。玽诞深怕她发现自己,缩在树后心想:“她怎么在这,这下可惨了,得赶紧跑。”转而又想:“这几人恐怕不知她厉害,万一死在她手上可如何是好。”
陆千里几人不知她是何人,只见她身法轻快,远在自己之上,陆千里抱拳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休息,打扰了前辈清净,请前辈见谅!”
雪绪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说雪山派?你们谁是雪山派中人!”她说话时目露凶光,杀意腾腾。陆千里心想莫非她和雪山派有什么深仇大怨,当下不敢表明身份。
其实这四人中,一人身穿道袍,一人番僧模样,谁是雪山派中人一眼便知,雪绪故意这么一问见无人回答又道:“雪山派莫不是都是孬种吗?连自己师门都不敢认?真是可笑。”
陆千里身后那名雪山派弟子听她如此说便道:“我雪山派人不是孬种,我便是雪山……”话还没说完雪绪已经提剑走了一个来回,那雪山派弟子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呃呃呃之声,转身看去,他咽喉已经被砍了一剑,气绝身亡。
玽诞暗道:“好快的剑!我竟然没看清她何时动手……”
雪绪又道:“还有谁是雪山派中人?”陆千里咽了两口口水不敢回答,心中暗想:“我雪山派何时招惹了这号人物,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雪绪见陆千里一言不发,冷冷直视,陆千里仿佛僵住,一动不动。
雪绪笑道:“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也是雪山派弟子。”陆千里心知自己在劫难逃挺了一口气道:“不错!我便是雪山派陆千里。”
雪绪笑道:“好,我以为我杀了一人你便再也不敢承认,如今看来你还有几分骨气。”陆千里见她高兴,也没像刚才一般立即出手杀了自己,心下觉得抓到一线生机,正要松一口气。可却听雪绪道:“来来来,站好了,吃我一剑!”
陆千里慌乱之中快速说道:“慢!”刚刚吐出,剑刃已经在自己咽喉三分前,若是喊慢了半分,自己便已经撒手人寰。雪绪道:“还有什么遗言?”陆千里道:“我……我不知前辈和雪山派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但……”
雪绪道:“但什么但!”
陆千里道:“但若是只杀几个雪山派弟子算什么英雄好汉!若是……若是有本事,便上我雪山派讨教讨教!”
雪绪笑道:“看来这位血刀门的说没错,你们果然是道貌岸然,且不说我一介女流本不就是什么英雄好汉,就算你们掌门白自剑在这里你且看我杀他不杀!”
陆千里道:“你只会空口说大话,还不是仗着我太师父不在这里。”
雪绪道:“我这几年在江湖上,雪山弟子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能有机会开口求饶的,你是第一个。”
陆千里道:“原来这些年我雪山弟子在江湖上频频遭人暗算,竟然是你所为!”
雪绪道:“不错,正是我,可惜你武功太差,不能给他们报仇。方才你说我不敢上你们雪山派,好,那我便去你雪山派走一遭!你给我听好了,有句话让你带一带,下个月他白自剑的六十大寿,我便要血洗你们雪山派!”
陆千里心中长舒一口气:“她让我带话,便是不会杀我了,你不来雪山派便罢了,若是来了定叫你有来无回!”心中这么想着,口中自然不敢这般说只道:“好,那我雪山派定会设宴等候!”说着转身背起那名师弟就要离开。
还未走两步,雪绪又道:“慢!我可没让你走!”一言甫毕只听陆千里惨叫一声,右手手掌已经飞出……
雪绪道:“还不快滚!”陆千里在地上滚了几圈,惨叫不止,捡起右手缓缓离开。雪绪又转向那太极门弟子道:“我和太极门没什么仇怨,你也走吧。”那名太极弟子也是吓得不轻,拱手作揖跑开了。
黄格起身道:“多谢前辈相救!”雪绪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滚!”黄格道:“前辈出手相救,晚辈还未报恩。”雪绪道:“我虽然和你们血刀门没什么过节,可你们在江湖上横行霸道,欺压弱小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刚才只是要杀雪山派的人,不是为了救你,你速速离去!”黄格诺诺道:“是!”
刚一转身,只听一声异响,雪绪倒靠在一旁大树上。黄格又转回身来,只见雪绪单手握剑撑住地面,喘气连连。黄格道:“前辈?你怎么了?”
原来雪绪自上次被阿忘所伤,一直没有痊愈,方才正在这幽静树林中调息疗伤,正到关键时刻,只需再气运几周天,冲破最后一个穴位,变无大碍。可在这最关键时刻却听到了雪山派云云,心中恼怒,强撑一口气,又出手杀了两人,虽然剑法高超,一招制敌,却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时发作起来,伤又更深。
黄格叫了两声,雪绪只喘的更加厉害,最终气力全数散去,倒在地上。
黄格虽不知原由,只见雪绪瘫倒在地无力反抗,便凑过身来推了推道:“前辈?你怎么了。”雪绪道:“你还不快滚!”
黄格道:“原来前辈伤的不轻,嘿嘿,方才前辈出手相救,如今到我来救你了。”
雪绪道:“你……你想怎样!”
黄格伸手在从雪绪脸颊一直摸到下巴道:“前辈可真是天仙下凡,黄某不才,学过一些以阳补阴之法,定能为前辈疗伤!”说着便脱下红袍,又伸手去解雪绪腰带。雪绪此时无力反抗,只得任由他摆布。
雪绪腰带正被解开,黄格只觉背后白光一闪。转身一看,一把长剑已经抵住他后颈。玽诞道:“我数到三,若你还不滚我便刺下去。”
黄格道:“好汉饶命。”说着举起双手,缓缓站起。玽诞剑面在黄格脑袋一拍道:“快滚!”黄格道:“好……好……”说着缓缓而去。忽然提刀转身,横空劈来。玽诞已经料到他不会轻易投降,见他劈来,凌空一跳,横剑在空中一点,剑身柔韧便弯向黄格,黄格抵挡不及,肩头已经被点到。
黄格一退,这才看清玽诞道:“原来是你!”玽诞道:“不错,是我?”黄格道:“我和这小娘子亲热,与你何干,速速离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玽诞道:“你觉得你是我对手吗?”黄格道:“在华山之上输给你半招,那是我让着你,今天你坏我好事,爷爷我可不让了。”说着乱刀挥砍,施展出血刀门的血魔刀法,此刀法以刚猛为主,且内外双修,修炼至最高境界方能以血为介,越杀越猛。可黄格离那境界相去甚远,玽诞见他狂刀挥砍便也长剑快砍,只听刀剑相撞发出乒乒乓乓声响,这一招过后黄格环刀已经坑坑洼洼。黄格心中惊道:“他那是什么剑,竟然能随手在我这刀上砍出洞来,招式上我原本就没有必胜把我,如今他有神器在手,我又受伤,再打下去讨不了好。”于是便道:“今日就放你一马,日后再讨教!”说着转身奔走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