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空宅,潮湿而窒息。
我问:“你到底是人是鬼是邀?”
他说:“宋大师,听说你在梦中是驱鬼大师,你看我是人是鬼是妖?”
李逵很惆怅,他有心事,难道这个少女是他的有情人?
他提起了板斧,说道:“你挨我十板斧,捱得过就是妖,捱不过就是人。”
他说:“看来我非人非鬼非妖!”
我对李逵说:“这等妖孽,别被他迷惑了,它往往骗取人们的同情。”
他忽而变为少女,柔声道:“不,我不是博取人们的同情,而是博取他们的欢心。”
李逵撕心裂肺的喊到:“小红!你醒过来!”
她是小红?她不是林家的食客吗?
她问:“我是小红?”
小花道:“它果然是个妖物!李逵杀了它!”
“不!”李逵痛心疾首的喊到:“她是柳梦雨的丫鬟小红!她是柳姐最为得力的弟子!”
我如遭电击,他果然不是真正的李逵,他是柳如烟。
为何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而我真的深受打击,他竟然能够跟在我身边,而且对我了如指掌。
如果他要杀人,也是眨眼之间的事,想来就很恐惧。
我凛然道:“你竟然不是李逵!”
我将头扭向一边,实在不忍在见到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这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赶紧离开这里,离我越远越好。
他很吃惊,但并不慌乱,他说:“不!我是李逵。”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冒牌货倒现在还自以为是,难道他的脸皮真厚吗?
我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他,可是我向来留给别人解释的机会。
所谓解释就是掩饰,这大抵上确实如此,可是我还是喜欢他们做些解释。
他说:“我就是李逵!”
小花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竟然称柳梦雨为柳姐!哪能有这种事?”
‘少女’道:“李逵你看错了,我不是小红,自然不是柳梦雨的丫鬟,我是苏小果!”
苏小果!
我在脑海里迅速检索,在记忆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竟然没有!
我问:“苏小果是谁?”
‘少女’说:“苏小果就是我,因为我是苏小果”
小花“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白痴!这也是解释?”
我说:“不错,她就是苏小果,苏小果是苏家的小家碧玉,很可爱。”
小花愠怒,问道:“宋大师,你什么意思?”
我说:“李逵认识的,我自然也认得。”
李逵很痛苦,以至于他的脸形扭曲,看上去脸被刀削了一块。
他大吼道:“我可不是你的李逵,我是小红的李逵,我现在寻找小红。”
我现在确信他不是真正的李逵,他是柳如烟,他也有两板斧。
他在冒充李逵。
我问他:“你是假李逵!”
李逵道:“不,我是真的,柳如烟有五李逵,我是其中之一。”
我很惊讶,不由感慨道:“有五个?”
他的目的已经实现,他不必隐瞒,他说道:“柳梦雨为了搞垮你们,培养了我们五个李逵。”
小花很感兴趣,他问道:“五个都是李逵,称呼上如何分辨?”
李逵在小花面前不由挥洒男人气度,他似乎很中意小花我明白了,他是个多情种,见一个爱一个。
不过他实在面相很差,我不敢恭维。
他说道:“我是南极企鹅李逵。”
“嗯,嗯”我闻之就笑了,但又不想打扰他那雄浑的气度,只好使劲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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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问:“还有呢?其他人呢?”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身边的妖物都冷静下来听这件奇闻异事。
其实我也是,我要看看我的李逵到底是不是也被排进去了。
他说:“还有东方启明,西方红霞,北极星。”
我一边记一边用手指盘算,惊喝道:“还有一位?”
“不错!”他说:“还有一位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心下一惊,如落入冰窟之中,内心冷到极点,难道是他?我身边的李逵?柳如烟真是无孔不入。
我失落到极点,无力的说道:“谁?”
“就是东洋浪人,中飞鸟李逵”
“哦!”原来如此,我慢慢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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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道:“你们打扮装束一模一样?”
他说:“不错,这样才有气势,这是做大事应有的阵势”
我问:“你们从何处借鉴打扮装束?”
他说:“读《水浒!”
我托腮、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不对!不对!还有别的什么?”
“哼哼”他很着急,声色俱厉的说道:“咸炒萝卜淡炒饭,问得倒很多”
我一时语塞,这倒是,这倒是,他终于有了戒心。
我现在觉得有些脑震荡,他看上去是我身边的人,而心却与我很遥远。
我简直难以接受这种结果。
小花也很苦恼,她苦恼的并不是这种时空错乱之感,而是她在替柳梦雨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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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几个如此相似的人,而且相貌、气质、武功都很相似,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柳梦雨真是一个狠人。
我说:“场面之大,柳如烟一时间很难做到这件事,除非……唉!”
小花很着急:“除非什么?宋师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
我说:“除非柳梦雨有辽东司马长空的易容术!”
南极企鹅李逵感到很恐惧,我戳穿了他们的小伎俩。
原来如此,怪不得人马凑得如此整齐!
这怪物也狂傲起来,他浑身上下都感到很不自在,忽而她又抓狂起来。
他的心中有万千悲痛,痛彻心扉。
他怒吼道:“司马长空是个废物……废物!”
李逵打算向前帮扶他,但又不甘,因为他现在是个虎口獠牙的丑八怪而不是小红。
我说:“易容术并非想像的那么简单,偶尔也会失手,结果将是个悲剧,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说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他的苦楚,他是为易容术所害才致如此,可悲。
而苏小果又是何人呢?
李逵也很悲伤,他为情所困,如同一头狮子困在铁笼子里,他问:“你是不是小红?”
怪物很生气,发出一阵阵惨呼,说道:“晴日不识君,明月照我心,你若问我我是谁?我是美女苏小果”
他真得变回女声,而且花容月貌,我感到一丝丝惊惧,这简直不能想像。
李逵步步逼向前去,他简直很爱这个少女,可惜少女只是这个人的一半,另一半则不堪入目,而且是个老头。
“你是苏小果,但是30年前柳江巷128号院......”我想知道她是否知道,以此验证她是否毁于易容术。
苏小果说:“不错,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李逵很忧惧,大吼道:“你不能说出来,你将死于非命。”
小花道:“她本领高强,世上无敌,你的恐吓根本就是放屁。”
小花的话很有道理,李逵不由后退几步,他动之以情,说道:“于今之事,与30年前又有何相干?柳姐说过,这件事不可再提,希望你能记得。”
苏小果哈哈大笑,说道:“难道柳江巷128号院改姓柳?”
李逵脸色苍白,他感到了危险,说道:“这个,你不必多问。”他低头沉思片刻,连忙说道:“走吧,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他欲向前拉住苏小果的手,可是苏小果却消失了。
她低头蹙眉就变成了那位老者,他抬起干枯的双手然后放下,露出狰狞的面容,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李逵不由一个踉跄,这个怪物变幻无常,难以捉摸。
他吼道:“正是林老爷的不肖子孙才酿出这等大祸。”
李逵很悲伤,他的小红就这样离他而去,虽然是苏小果离他而去,但在他的眼中,就是小红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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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终会遮蔽人的双眼,迷惑人的心智,可是谁没有心魔。
我认为他是我的李逵,而他却是柳梦雨的马仔,我实在寒心到极点,仿佛危机就在我的身边。
我急忙问:“老先生,30年前柳江巷128号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酿成这样的惨剧?”
我的话音刚落,李逵已操斧向我逼来,说时迟那时快,小花已有数枚绣花针发射出去,他连忙回防抵挡,却有一枚针刺入他的肋骨。
他感到一阵酥麻,后退几步这才立定脚跟。
他并没有放弃拼杀,他操斧劈向怪物,每一斧劈下去都直指要害,要置人于死地。
而这怪物能够行走江湖,必然有一些本事,他袖中生风,轻轻一挥,李逵已被甩到门外。
雨还在下,而且有了闷雷,有了闪电,夜色凄迷,显得很恐怖。
李逵不敌,犹豫片刻后便消失在夜雨之中。
小花说:“灭了他。”
我说:“灭也是灭不掉的,除掉南极企鹅,还会有另一只南极企鹅姗姗而来,擒贼先擒王。”
“哼!”那怪物突然挥动衣袖,四下生风。
小花说:“快走。”
我看看那老头,说道:“晚生多有得罪,但30年前发生的惨事到今天还未昭雪,如果我能帮先生一把,岂不是大快人心。”
小花愣在那里,看着那怪物,那怪物忽而笑了。
笑出了百灵般的婉转,我知道苏小果回来了,她说道:“宋师爷一片苦心,在下心领了,可惜......”
小话生气的问:“可惜什么?你再纠缠宋师爷,小心我的绣花针。”
“哼!”苏小果很愤怒,说道:“你有本事试试,我若怕你的绣花针,我就不是苏小果。”
我轻声对小花说:“这个人很古怪,不能以常理来论。”
不可以争风吃醋,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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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绣花针已密雨一般射向苏小果,苏小果连忙撩起蓑衣抵挡,而后轻轻放下,此时她已经变成老者。
老者很痛苦,说道:“我终于见识了十里坡第一女侠的威力,是有那么一些本事和力道。”
他看了看小花,小花既气愤又忧惧,他继续说道:“但是你要切记,柳江巷128号的后人始终要比你厉害得多,你可以偷师,但功夫还不到家,终究需要假以时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被害人在教导施暴者一些要诀!
我问道:“柳江巷128号院30年前的惨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说了!”一声轻喝,房间里闪进几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