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府?哪个庆府?”
“废话,天启内城有几个庆府?”
“莫非这小子是当今礼部尚书的孙子?庆云山的孙儿?”
“如此看来,应该是这般了,这些日子天启城传的可是沸沸扬扬,似乎庆尚书那个失踪找回的孙子就叫庆忌,应该是这小子没错了”
庆忌的出现让众人议论不已,不少人看着眼前走向高台的少年,想起这少年便是之前在学宫外仗义出身的家伙,不禁点头称赞。
“此子就是庆尚书的孙儿?”华正听到庆忌名字后,看着朝台下走来的少年,问向杨康。
杨康回身行礼,说道:“回夫子,就是这少年,之前学宫外的小纷争便是他挺身而出,此子礼数面面俱到,谦虚有礼,很不错”
华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很好,想是庆尚书的孙儿,自然有其风范,希望别像另外那两个小子一样”
五十人一组,也便是五十个队伍,庆忌打头九组,一人站前,多少有些不适。
“嘿,兄弟,你是庆尚书的孙子啊?”就在庆忌不知道作何时,身旁传来一道略显深沉的声音。庆忌转头看去,本以为是个成人,却没想到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不过这少年看上去极其成熟,下颚处黑色汗毛比较突出,与他黝黑的皮肤倒是很般配。
庆忌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俺叫李二牛,白龙郡人士,早些年在俺村子里就听闻庆尚书的事迹,可谓是人中豪杰,所以极其钦佩,刚才在外本想出手帮助,奈何俺这境界不高,庆兄弟一看就是高手,也就没给二位添麻烦”
这李二牛看上去也是个老实之辈,庆忌见其热情,这般不理也太不礼貌,于是拱拳说道:“在下庆忌,是是庆尚书的孙儿,只不过是个能力低下之辈,李兄弟言重了”
李二牛见庆忌如此客气,内心也是十分激动,在从白龙郡来天启城这一路上,他也是见过不少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对于他爱搭不理,甚至还有欲加谋害之辈,若不是凭着一身本领,李二牛怕是早就死在路上,如何能来这稷下学宫?这让李二牛一度认为除了村子,天下之人都是这样。
其实也不能说是天下之人皆是这般,行走江湖,本就是独来独往,少有那些结伴一直走下去之人,李二牛就是太过于憨厚老实,所以对于尔虞我诈的江湖世界更加迷茫。
不过这话庆忌倒是没跟李二牛说清,一是本就不熟,二是初试马上就要开始,说也说不了多少。
“李兄弟是武夫?”庆忌一眼便看出李二牛的境界,开口问道。
李二牛笑着点头,说道:“庆兄弟好眼力,俺确实是武夫,早年在村中遇上一位道长,传授我一些功法技巧,这不就入了武道,不过境界确实不敢恭维,也就一境而已,庆兄弟呢?”
庆忌苦笑不止,这李二牛确实极其憨厚,境界这种东西说说就说,丝毫不带隐瞒,庆忌实在不晓得这家伙是怎样从白龙州走到这里的。
白龙郡是大泉东北边的郡县,靠近京城所在,可以说是与离阳郡并称“天启边二子”,只不过白龙郡依旧是比不上离阳郡。白龙郡的北边是绵延的大山,足有数百里之长,而在山的东北边,则是大泉与魏晋的边境,极其接近。
因此白龙郡的军事比起其他郡县要高上很多,那边崇尚武道也不足为奇,据说白龙郡的武夫是大泉最多的,庆忌对此很是好奇,以后若是出去,定然要到白龙郡看看。
庆忌看着憨厚老实的李二牛,虽然很不想欺骗这种人,但习惯使然,庆忌并没有正确透露自己的境界,还是那般说道:“我境界也不高,武夫一境巅峰而已”
说是武道一境巅峰,其实都已经快接近武道二境巅峰了。
在进京之时,庆忌本已经是二境武夫,这十几日庆忌没有丝毫停歇,在贺天的拳头打磨下,不算牢固自己的境界,也终于是在两日前达到二境巅峰,实力攀升,境界也是到了一个周圆之时,破境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庆忌丝毫不急,欲继续打磨,压境,牢牢将底子打起,这也是贺天的建议。
李二牛听后,本想继续与庆忌聊天,却是被迎面走来的学宫助教们给吓得闭嘴,庆忌看着周围,如今五十个队伍已经整好,总算是要开始了。
杨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队伍排头之前,看着眼前的众人,笑道:“那么,开始吧”
每一个队伍之前都有一个学宫助教,从第一组开始,直到第十组,这五百人一起走向东走去,剩下的十组一队说走的方向都是不同,庆忌与李二牛一同,只不过距离甚远,二人也就没再说上话。
庆忌的第九组所对应的考场正是第九考场,庆忌站在门外,看着窗明几净的堂室,很是感慨,曾几何时,他也这般期待过进入这样的堂室读书,现如今,走到这堂室面前了,内心的激动反而却很是微弱了。
由于是第一个,庆忌率先走入堂室,坐到第一个位置,静等身后的人走进,静候考试的开始。
在安排好事宜之后,华正便离开了,剩下的交给杨康进行管理。
学宫有一座七层高的楼台,华正便是朝着那楼台走去。
高楼台叫做静心楼,算是阅读书籍之处,只不过仅仅开放下四层,剩下的上三层,被视为禁地,平常学子不得上去。
由于学宫初试,此时的静心楼学子极其稀少,华正也没宣扬,悄声走上楼梯,上到了最顶,也就是七层。
推开七层楼门,一副让华正哭笑不得画面呈现在眼前。
只见两个老者指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儒士破口大骂,哪里还有什么斯文样子,虽然是骂,但却没有脏字吐露,也算是对于自己修养的最后坚持。
那被骂的中年儒士丝毫不在意,掏掏耳朵,挖挖鼻孔,根本没有一点儿读书人的样子,他四处观望,随即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华正,后者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从椅子上蹦起,直扑华正,跑到他的面前,说道:“哎呀华夫子,你可算来了,我这脑壳子嗡嗡的,这俩老家伙跟个苍蝇似的,烦得很”
“靳东,你说谁是苍蝇?”
听到那中年儒士所说,两个老者基本上都是同时开口问道,极其气愤。
靳东看向二人,双手负后,摇头晃脑的说道:“这谁应和了,那谁就是呗?”
两个老者气的不轻,脸色铁青的看着靳东,站在左边那老者胡子头发虚白,脸上皱纹很深,而右边那位看上去好一点,白发之中夹杂黑发,所说皱纹也是遍布,可倒不是那么严重。
“净是些口舌之能,有辱斯文!”
那更显苍老的老者指着靳东的鼻子喊道,牛鼻子气的要死,胡须都快吹起来了。
靳东无赖般的摆了摆手,冷笑道:“刘夫子,我们是读书人,这君子动口不动手当是先人胡说,我不跟你口舌争论,难道还动手啊?要是如此,我怕我轻轻一个手指头就给你推倒了”
“你!”刘夫子极其恼怒,却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只得憋了回去。
靳东双手环胸,嚣张的看着二人。
另一个老者眼见靳东这厮无赖至极,也就懒得跟他争辩,反过去对着华正说道:“华夫子,靳东这家伙太过于恶劣,还希望您能禀告主教,严惩这个家伙!”
华正一愣,这般严重?
他瞅了一眼靳东,后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华正只得作揖行礼,笑问道:“裘夫子,我们有话好商量,我这师弟确实秉性顽劣,不知怎样得罪了二位啊?禀告主教,这有些太大了吧?”
“哼!说那么多干嘛,我看华夫子就是想包庇你这个师弟!”先前哑口无言的刘夫子再度说话,语气极其沉重。
华正一听,心想:“这二位在学宫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这般,莫非是靳东真做错了什么事儿不成?”
“刘夫子此言差矣,我华正做事儿,只认理,不认人,二位大可说出来,如有偏心,包庇,我华正不得好死!”
二人皆是一愣,没想到华正竟然发此毒誓,那刘夫子一看,也不好再刁难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华夫子公平正义,一肚子浩然正气,这我等是晓得的,先前所说,无非是气话,不本该这般诋毁华夫子,如有冒犯,还望海涵。不过令师弟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二人恼火,主教这次改革文试作诗,这固定命题本已经商讨完成,谁知靳东他将其改了?若是向着正道,我二人虽说生气,可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过去就算了,省得伤和气,可靳东却设定了一个爱情的命题,且先不说其他,我就想问,外头那些孩子,不过十五六岁,什么谈情说爱,他们能懂几分?况且我学宫圣地,整这样的命题,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华正一愣,看了眼靳东,后者无奈摇头,说道:“没告诉他二人”
华正一巴掌打在靳东的后脑勺上,后者吃痛,抱着脑袋。
“实不相瞒,这改命题一事儿是主教最后决定的,我本让这小子告诉二位,谁知这家伙,忘了转述,造成这样的麻烦,实属在下之疏忽,还望两位夫子见谅,莫与这家伙一般见识”华正说道。
“主教决定?”二人都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华夫子,此话当真?”
华正点了点头:“确实当真,二位若是不信,大可去主教那里问问,华某怎敢撒谎?”
刘与裘二位夫子一听,相视一眼,作揖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没什么说的了,先告辞了,还望华夫子多多包涵,无意冒犯”
华正点点头,作揖回礼。
送走二人之后,华正这才扭头看向靳东,恼火道:“你这小子,让你转述,为何不说?”
靳东无所谓的坐到椅子上,喝着茶水,说道:“师兄,我才刚刚说出来,那两个老顽固就是对我破口大骂,我也得有时间说完啊”
“哼!我不知道你?十之八九在那儿隐晦耍闹,照你那样说下去,就算是我也得急死!”
靳东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师兄,这不是说清楚了吗?”
华正白了靳东一眼,意思你还好意思?
靳东尴尬的笑了笑,不再多言。
“师兄,你说主教这般操作是什么情况?怎么就采纳我的意见了?”
“你还好意思?若不是你,能有这般离谱的命题?”
“嘿嘿嘿嘿”
“唉”华正看向窗外,无奈摇头道:“虽然离谱,但是世间文字百万,情字当头,至于这些孩子们能写出什么来,那就不晓得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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