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在林间疾驰,长时间的奔袭,简川的胸口肋骨处又有些隐隐作痛了,可卢海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尚且不知,简川又哪敢休息,于是乎只能强撑着。
将近日落之时,终于赶到了齐引章所说的断天涯,竟有百丈之高。
简川虽不恐高,可如此高度亦觉得胆寒,而往崖间看去,顿时也顾不得胆寒了,因他没寻到卢海棠的身影,却看到了一株已然断裂的枯树,那上面,似乎还隐有血迹。
完了,卢海棠死定了,这么高跌下去,不死才怪。
却不死心,故而连声呼喊,没有回音。
见状,简川心情低落,深深的自责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却又咬咬牙,此时终归因自己而起,所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乎,当即让韦非和昌达将自洞内带来的绳索固定好,就要下崖。
韦非和昌达赶紧阻止,却被简川眼里喝退,只让他们在此守护,等待他回信并将他拉上来。
所幸带来的绳索足够长,简川前世时也有一定的攀岩经验,故而虽几番惊险,可还是安全的降落崖底。
随后很快便发现了卢海棠,却在潭上飘着,一动不动,活像死尸。
抱着万一的侥幸,简川跳下深潭将之捞上来,谈了谈鼻息,摸了摸心脉,若有若无,只能勉强说还没死透。
然既然还没死透,便算是还有一丝希望,简川当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临行前瘸子送来的,其当时信誓旦旦的跟简川说,只要一息尚存,这瓶子里的药丸就能吊住命,眼下,简川也只能寄希望于瘸子不是夸夸其谈了。
当此时,哪还顾得上卢海棠关于面纱的规矩,一把扯下面纱,绝美,惨白,结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绝大的冲击力狠狠的撞击着简川的心脏,强自稳定心神,掰开卢海棠的嘴,继而自己丹药嚼烂了渡入了卢海棠的嘴。
却还不能玩,眼见夜色将近,这金秋八月,山里还是很冷的,若不妥善解决,怕是卢海棠很快就会被冻死,所幸简川下水前下意识的将自己脱的只剩一条底裤,此刻其他的衣物虽有破损却还是的,于是乎立马下手将卢海棠的湿衣除去,又给其穿上自己的衣物。
整个过程,不足道也,而看简川的鼻血狂流,便可见一斑。
继而,便是生火,虽没带火折子,但生火这等事,对简川这个资深的木匠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忙活完这些,简川光着膀子又下水了,仗着水性好,不多时便摸了几条鱼上岸,用七星刀清理一下,便架在火上烤,整个过程中,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卢海棠的状况,生怕她一命呜呼了,那样的话,简川不仅会后悔一辈子,且还对不起老黄和上官红。
万幸,瘸子出品,必输精良,堪称神物,便见卢海棠的气息慢慢平稳起来。
又是胆战心惊半夜,卢海棠的呼吸已经变的有力,简川又给其喂了一颗药,将篝火生的更旺了些,这才盖上卢海棠的衣物半卧着睡着了。
迷糊间,忽的一股彻骨寒意袭来,简川瞬间惊醒,便见一双冷冽至极的眼睛在晨光中盯着自己。
天已经亮了,而见卢海棠醒了过来,简川更是惊喜:“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未想,卢海棠的第一句话却是:“当时初见时,马车中上官红便已经告诉了你我的誓言,那么,我现在问你,你会娶我吗?”
闻言,简川瞬间瞪大双眼,却是支吾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
卢海棠自顾自的盯着简川说:“你若不娶我,我本该杀你,但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也不会杀你,等报了父母之仇后,我会自杀。”
狗血啊,简川心中狂呼,有心想要缓解之下这尴尬的气氛,故嬉笑说:“那个,你不会介意我多娶几个吧?你也知道,我可是板上钉钉的驸马爷。”
简川本以为按照卢海棠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然后他便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暂且蒙混过去,不想卢海棠竟说:“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多娶一个,也仅此一个。”
简川差点嘴贱的说要说多救你几次,不就可以多娶几个了,所幸及时止住,然后陷入了两难。
作为一个男人来讲,拒绝是很难的,特别是拒绝的后果无法承受时,但,简川已经有了苏茶儿了,那是简川认定的终身,而以苏茶儿的脾性,断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在担心苏茶儿不同意?”
简川不语。
卢海棠沉默良久,方才说:“我有办法让她同意。”
闻言,简川的眼睛却是眯了起来,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你是在警告我吗?”
“是的。”
“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还有,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呃,好的。”
“这么说,只要苏茶儿同意,你就会娶我,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吗?”
“呃,是的。但,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你就不用问了。”
“呃,好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疗效竟如此恐怖,放心,我并无大碍。”
“呃,那就好。”
“先把衣服缓过来吧。”
“呃,好的。”
又是一番折腾,衣服是缓过来了,可面纱却被卢海棠塞给了简川,并说:“收好,不许丢了。”
“呃,好的。”
这算是什么事啊?这可怎么跟苏茶儿交代啊?简川心中狂呼。
正午过后,在崖上韦非和昌所的协助下,两人终于攀上高崖,继而歇息了一会,四人回返。
而至白莲教藏身之山洞,便见山洞外乌压压的跪倒硕大一片,齐引章和上官燕悠闲的坐在树下,正在品茗。
待见简川和卢海棠相扶依偎的模样,齐引章略微一愣,继而便揶揄道:“恭喜简大人,抱得美人归了。”
不知为何,这揶揄的话却有那么几分酸溜溜的味道,这时,卢海棠凑近简川耳边说:“她进不了家门,你给我老实点。”
啥?家门?谁家门?谁该老实点?我怎么不老实了?
这都什么事啊?简川仰天长叹,感慨道,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