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牧白薇。”
说到这里,楚雄眼带精光,瞥了一眼牧白薇,吓得牧白薇花容失色,赶紧低头不敢直视。
他冷哼一声:“此女自幼修习魅惑之术,功夫也不错。此行江南,会用上一二。”
“太子身边有湮儿贴身,少靠近此女为妙,当然,如果太子····”
说到此处,楚雄挤眉弄眼,不言而喻。
“行了·行了,吾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吾会与牧白薇保持距离。”
楚千里神色不耐,不曾想楚雄竟然会有此意,伸脚便想踢,而那皇帝楚雄要有预料,身体紧绷,后跳两大步,堪堪躲过。
“太子做甚,又想踹朕?朕早有防范,你这一脚……”
还没等楚雄得意,楚千里上前两步,横眉瞪眼,楚雄缩缩脖子,老脸尴尬,也不顾天子威严,收腹弯腰,臀对太子。
在众人忍不住惊愕之际,楚千里掐腰吸气,抬脚又踢。力气倒是不大,但是楚雄动作神情很到位,哎哟一声,向前踉跄两大步,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并口中大喊:“哈哈!太子威武,几日不踢朕,力气又大了不少。”
众人又是惊愕,这还是大楚那位铁血圣上吗?特别是门阀二余孽和守灵女湮儿。
因为楚雄在他们面前一直是那种没有感情的皇上,说一不二。就像湮儿,被困英灵殿近二十载,常听陛下怒火。
不曾想大楚铁血皇上在太子楚千里面前亦有如此让人难以置信一面。
“行了,别装了,吾根本没用力。”
楚千里翻翻白眼,懒得理会楚雄夸张动作与表情,在楚雄呵呵干笑,从地上爬起来之际,楚千里开口:“此次南下,不知何时归,踹一脚,给你留个念想。”
“太子说的极是,今儿如若不踹,朕惦念的很啊。”
楚千里不曾想楚雄竟然还蹬鼻子上脸,没好气道:“还有事无事?无事,吾带领众人启程了。”
“哈哈!无事,无事。朕还不放心,再交代几句,太子便可南下。”
楚雄尴尬不已,已习惯楚千里在外人面前不给他留情面。转身看向齐甫与牧白微,龙颜瞬变,冷意凌然:“齐甫,牧白微。”
“罪民在。”
两人一个没了倨傲,一个没了魅惑。跪地,不敢抬头,还沉静在方才太子脚踹皇上之事里。
“哼!也知你们罪民身份?”
楚雄拍打龙袍灰尘,与方才截然不同,不带丝毫感情:“太子南下,如果太子遇险,你们便为其挡刀。如若太子伤及一根汗毛,你们两家族人别说回归中原,朕定当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楚天子杀意现,两人颤抖,心有悲愤,却不敢发作。
楚雄拂袖冷笑:“你们两人的作用也就是为太子挡刀。等太子平安归来之际,朕自当实现承诺,让你们族人东归。”
“牧白微,特别是你,少用你那狐媚气息魅惑太子,也别想着攀上枝头变凤凰,太子默许,你可上他床榻,如若未默许,你胆敢爬上他床榻,朕定杀不饶。”
“罪女牧白微谨记陛下所言。”牧白微胆颤,顿时再也不敢在楚千里面前有狐媚之意。
一番训斥后,楚雄这才放过两人,转头看向第五战和王之涣。
在两人拱手施礼之际,楚雄说道:“此行江南风险万分。门阀罪民朕不大信,二位乃朕亲信,太子安危,就交由二人。”
“奴才,臣定当护住太子周全。”
二人跪地,虽厌恶骄纵太子,但陛下旨意,他们不敢不从,声音铿锵有力。
楚千里又是一阵轻笑,此番下江南倒是有趣,两位陛下亲信对他不理不睬,轻视之心很重,亦有两位并不忠心的门阀罪民跟其左右。
身边还有那灭国公主慕容湮儿做其贴身侍女,这阵容堪称奇葩。
恰恰其他四人他都能看出一二,就说那牧白微,想通过修习的魅惑之术献媚,得到偌大好处。而这个贴身侍女最让楚千里看不懂,就像从英灵殿出来后,他尝试和湮儿交谈。
湮儿大多时候不理不睬,最多嗯,哦回话。哪有贴身侍女模样?不过那嗯啊哦啊倒是与才女在床榻之上有几分相似之处。
唯一不同才女声音柔媚顺耳,而湮儿之声虽如同百灵,但清冷的厉害。
这次南下有趣了,而且有趣无比,让人期待。
“太子南下,为黎民,诸位,太子安全全靠尔等。”
楚雄沉声大吼打断楚千里思绪,扫视众人,除了白衣湮儿在其身后,余下众人全都跪地不起。
“奴才,臣,罪民必当护住太子周全。”
楚雄满意点头,目光这才瞥了一眼守灵女慕容湮儿,随即一扫而过。
慕容湮儿芳心大颤,在英灵殿守灵接近二十载,她见过楚雄的铁血,亦见过楚雄的怒火。身为被俘虏而来的灭国公主,虽然对楚雄恨到极致,却不敢有任何表现。
甚至还要学会掩饰恨意,顺从楚雄之话,在那英灵殿默默为英魂守灵,只想等有朝一日为父皇,为母后报仇雪恨。
可楚雄方才那一缕目光,湮儿感觉仿佛被看透了一般,心中之事,所想尽被楚雄得知,让她不寒而栗。
楚千里在上马车之际,回望皇城内,那一席宫装红衣不在,久久注视,依旧不见。
看来此番南下,卫钰是不会来送了。
他回头叹息,步上马车,犹豫片刻:“父皇,那天牢里面的李青书暂时别动,等吾归来之后,由吾来审。”
“好!太子说甚,朕听甚,不动便不动,省的太子归来不好与那才女交差。”
楚千里横眉竖眼,吓得楚雄尴尬一笑:“好了,太子启程便是,朕在皇城门口目送你离开……”
王之涣翻身上马,指挥大楚一千铁骑前后拥护马车。门阀二余孽亦翻身上马护在马车左右,湮儿随楚千里入马车。
第五战坐在马车外,扬起马鞭,啪的一声响,咯吱,咯吱,木轮滚动,扬起片片尘埃。
“启程!”
随着王之涣一声大吼,身背轻弩弓箭,腰挂大楚制式军刀,手握长矛军士对楚雄行礼,随即开拔。
自此,太子江南下为灾民,在朝臣心里树威望就此拉开帷幕。
皇城门口,楚雄矗立,直到军队消失,直至扬起尘埃落下,才抚摸被楚千里踹过的地方,久久叹息。
随即转身,抬头仰望皇城上:“千里此行,未见到你,心有遗憾,你该送送他。”
城楼上那袭宫装红衣紧抿朱唇,泪流满面,不曾回答。
“不送便不送吧,省的千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