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毛头小子,死了也没人在乎,劫持你有什么用。”为首的劫匪已经退到墙边,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侍卫,知道自己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被这些人一拥而上,想了想说道:“让他们退开。”
皇帝无奈,朝着侍卫们摆了摆手,示意让劫匪出去。
“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他。”劫匪说着,缓缓退了出去。
侍卫们还要追上,皇帝高声说道:“罢了,让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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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这才纷纷让道。
杨贵妃在一旁担心的跟他说道:“若是他们对杨相不利,可如何是好?”
知道她担心自己哥哥的安危,皇帝无奈说道:“眼下杨相在他们手上,若是咱们逼急了,只怕他们真会狗急跳墙,我让人暗中跟随便是,这群劫匪也太胆大妄为,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见他这般说,杨贵妃才稍稍放了些心。
的确,这群劫匪也太过胆大妄为了,做出这般举动来,古往今来可谓是头一遭。
看着劫匪挟持着杨国忠缓缓离开,不用皇帝吩咐,已有人派出了得力之人,暗中跟随了去。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群劫匪既然身着安禄山侍卫的衣服,肯定跟安禄山脱不了干系,只要从安禄山下手,必定能查明真相。
这时安禄山已经悠悠醒了过来,揉着疼痛的脑袋,不解的看着众人投来的眼光。
众人的眼光比他还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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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皇帝的眼光甚是愤怒。
安禄山立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前面:“圣人明鉴,这群贼人,臣确实不认识。”
“那他们为什么穿着你侍卫的衣服?”李九州走上前责问,俨然一副主人家模样。
“虽是穿着我侍卫的衣服,但我却不认得他们。”安禄山解释到。
“他们明明是你之前带进来的。”李九州继续问到。
安禄山摇了摇头,“他们并不是我带来的侍卫。”
说到这里,安禄山才想起自己带来的那十多个侍卫,忙唤人去寻找,找了半天,却哪里找得到。
李九州更是怒不可遏:“今日本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却带了一群持刀侍卫前来,这还不说了,你这些手下竟然当众抢劫圣人,你到底有何居心?”
安禄山虽然头上血流不止,却不敢坐下,委屈说道:“还请圣人明鉴,您也知道,我出门向来喜欢带一群侍卫,只是今日之事有所蹊跷,这些人虽是穿的我侍卫服饰,我却一个也不认识,况且,我哪有胆子做出这等事来。”
杨贵妃在旁边听了半天,也开口道:“我看也不像,安节度使若是真要让人抢劫,也不至于草率到如此地步,让自己手下明目张胆这般做。”
“贵妃说的极是。”安禄山高兴看着杨贵妃,却又忙摇了摇头,“臣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让人当众抢劫圣人啊。”
皇帝也不傻,寻思这事确实有些蹊跷,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安禄山故意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暗中要让李九州出丑也说不定。
李九州瞅准时机,哼哼说道:“我知道你向来与我不合,那日比试你输了,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今日故意让手下弄了这么一出,好让我在婚宴上当众出丑,如此一来,圣人定会责怪我护卫不力。”
其实李九州早已看明白了皇帝并不会怪罪自己,而且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自己大婚之时,居然会有人前来搅局。
本来就有意对付安禄山,此时这般天赐良机,怎能错过,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让安禄山脸面丢尽,虽然皇帝不一定会治安禄山的罪,但是也要让安禄山失宠才行。
安禄山却根本不管他,只是跪在皇帝面前,对皇帝说道:“此事只怕是有人栽赃嫁祸,只要找到了我那几个侍卫,一切就都清楚了。”
谁知皇帝冷哼了一声:“你也不用暗指他人,就算不是你亲自指使的,也跟你脱不了干系,这些人时不时你的侍卫,我怎么知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指使的,那我便给你时间去查,最好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李九州心头一阵感动,没想到自己刚成婚,皇帝竟这么支持自己,想必他已经听出了安禄山话里的意思,是在说自己栽赃嫁祸给他,于是赶紧俯身对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将他扶起,淡淡说道:“今日本事你大喜的日子,不想被这帮小人打扰了雅兴,这件事你且不用管,让安禄山自己去查明。”
说罢,又转头对安禄山说道:“今日之事,都是你管教手下不力所导致,若是不能查明真相,朕定不会轻饶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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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州微微一笑,心中甚是宽慰,今日已经让安禄山出够了丑。
再看安禄山,除了唯唯诺诺的答应,哪还敢多讲半个字。
他自己也知道今日之事虽然蹊跷,但旁人谁都会认定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也不敢再辩解什么,诺诺退了出去。
杨贵妃还在担心杨国忠的安危,对皇帝说道:“不知那些劫匪可真会放了杨相。”
“哎……”皇帝叹了一口气,“吉人自有天命。”
李九州上前冷静分析了起来:“臣看这些劫匪刚才确实不想伤人,看着像是只为了钱财而来,想必应该不会伤害杨相,还请圣人和贵妃放心,这事毕竟是在臣府上发生,臣一定会追查这件事。”
“你说的有些道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皇帝的嘴唇翘了起来,似乎有些得意,“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洞房之夜,岂能让你虚度,你便好好陪着虫娘便是,这么多官员在此,还不至于差不清楚这桩小事。”
说罢,皇帝将目光看向众官员。
在场的有刑部的、大理寺的、京兆府的,听皇帝这么说,都感觉脸上挂不住,纷纷附和起来,劝李九州赶紧去歇息,这事情各部门自然会追查。
这些劫匪想来也真是太过于……怎么说呢,原本打劫也就罢了,偏偏要选在李九州的婚宴上,打劫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挑了皇帝来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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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一桩简单的打劫案子,现在一下,事情便闹大了。
李九州心中暗自高兴,想到李虫娘还在房中等着自己,也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于是赶紧跟一行拜别,回了房中。
皇帝被这小插曲扫了兴致,端起酒杯,却没心思喝下去,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说道:“起驾回宫。”
众官员也不再多逗留,纷纷出了府,随行护送皇帝回宫。
先前热闹纷纷的李府一时安静了下来。
刚踏进房中,李虫娘便迎了上来,拉着李九州打量了半天,见他没事,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李九州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平淡说道,“只不过是有一群劫匪,打劫皇帝。”
“啊!”李虫娘惊掉了下巴,“这还没什么,你又出头了吧,可曾受伤了?”
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李九州笑道:“我本事这么大,想伤我可没那么容易,有我在,也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的。”
李虫娘娇羞的地下了头,半晌才想起来,忙抬头问道:“那圣人可受伤了?”
李九州摇了摇头,云淡风轻道:“那些劫匪只是为了钱,已经劫持了杨国忠逃掉了,屋里没人受伤,除了安禄山。”
“他怎么了?”李虫娘又是一惊,“若是在你家中受伤了,只怕传不去不好。”
李九州白了她一眼:“什么你的我的,这是咱们的家,安禄山自然没什么事了,那些劫匪本就是他的侍卫。”
“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歹毒。”李虫娘恨恨说到。
李九州笑了起来,倒了两杯酒,夫妻二人喝了一个交杯酒,才吹熄了蜡烛。
第二日清晨,这个季节很少见的喜鹊叽叽喳喳在枝头叫个不停,就连枝头那些渐渐枯黄的叶子都被红色渲染得沾了喜气,朝阳斜斜映了进来,照的房中淡淡温馨。
吱呀一声,门开了,李九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略显乏色,但双眸却是清亮无比。
他打了个呵欠,转身说道:“你要是困,就多睡一会。”
屋子里传出李虫娘又羞又急的回答:“真是不害臊。”
李九州看了一眼四周,扫地的都还没起来,哈哈一笑道:“昨天府上的人都累坏了,这会兴许还都在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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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便听着院子传来了张老头咳嗽的声音,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要睡到中午呢。”
李九州吓了一大跳,斜了他一眼,赶紧回房关门。
过了一会,李虫娘洗漱完毕,这才穿好衣裳往门外走去。
张老头在院中假装赏花,见李九州出来,忙上前说道:“事情办妥了。”
李九州回头看了看李虫娘还有些泛红的脸蛋儿,朝张老头使了个眼色,微笑说道:“那便好,人呢?”
李虫娘见他有正事要谈,自觉的又回到了屋中。
“人已经放了,安全回到府上了。”张老头看着李虫娘进去,这才说到。
“嗯,事情办得不错,一会我得去看看。”李九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