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禁赌事业,李九州亲自到赌坊体验了一把。
这时张耀幕后经营的那些赌坊因为大老板被抓了,所以没了制约,赌坊的收入不用上缴,便有更多的优惠政策去吸引赌徒们,生意反倒愈发红火了起来。
城中最大的一家赌坊内,骰子摇晃、赌徒呼喊之声络绎不绝。
那些掷色的,在那里吆五喝六,输红了眼的,将身上之前的东西便在赌坊内典裳,即便倾尽所有,也要去翻本。
赢了钱的,则是意气扬扬,东摆西摇,好不威风,似乎发了大财一般。
其实到最后把账一算,原来赢的并不多。
其中有一个年轻子弟,全身散发着贵气,却唯独是他输得最多,却又并不在乎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兀自大把大把往桌上抛钱。
李九州好奇,凑过去一看,只见少年背着身,连掷采骰,面带怒容,将所有筹码往桌上一推道:“小爷今日开心,便输光了也无所谓,只图个乐子。”
他的筹码不少,跟他对赌的众人见状自是高兴,道:“还是张爷爽快。”
那少年道:“我本意是要赢光你们,不然,反是我杀风景了。”
待到打开骰子,那少年忿忿叫声:“输了一整天了,怎会这么倒霉,莫不是有扫把星在此?”
随即转头,不偏不巧,刚好和李九州四目相对。
这下两人可都吃了一惊。
少年张了张嘴,惊讶说道:“又碰见你了,果然是扫把星。”
李九州仔细一看,这少年却正是那日登山所欲的霸道之人,张耀之子。
赌坊里有不识得李九州的,也跟着附和起来:“哪来的扫把星,敢扫了咱们张爷的兴致。”
李九州冷哼了一声:“你输钱关我什么事。”
旁边的人嘲笑说道:“也不知哪来的小崽子,还敢顶嘴,既然张爷看你不顺眼,你便是扫把星,得亏张爷名字起得好,叫度量,不然要是依着我,非把你腿打折不可。”
李九州这才知道张耀的儿子叫张度量。
张耀可真是会起名,给自己儿子起了这么一个有深意的名字。
但张度量可不像他名字一般。
原本他是有些畏惧李九州的,但转念一想,赌坊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之处,李九州竟然敢来到这里,还是孤身一人。
张耀已经无官无职,捡回了一条命,溜出城外隐居去了,所以张度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赌坊里这些人都是听自己的,只要自己不动手,混乱暴揍李九州一顿,可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这般想着,确认了李九州确实是一个人前来,并没待随从,张度量暗笑他胆子也太大了,朝着旁边几个壮汉使了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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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壮汉立马明白了,撸起了袖子将李九州团团围住。
知道来者不善,李九州也没有心慌,对付这几个人还不是问题。
不料周围的一群赌徒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着阵势,李九州今日是出不了这道门了。
张度量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起来:“赌坊的规矩,既然来了,就得留下些钱财才能出去,便是我也得遵守这规矩。”
一群人得到了暗示,纷纷叫嚣着让李九州留下买路钱。
这不是明抢么?李九州并没有带太多的钱来,即便带了,也不会这般窝囊的拿出来。
李九州问道:“那我没钱,你们还敢把我怎么样不成?”
他没有自报名号,张度量更加乐了,笑道:“还想逞英雄不成?”
李九州微微一笑道:“我还真打算逞一回英雄。”
“这小子弱不禁风,你们待会可得手下留点情,别把他打得太伤了。”张度量没见识过李九州的本事,大笑着对众人说道:“不过也不用太给面子。”
张度量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终于逮到机会报复李九州了,不过自己也不能当做主谋,便转过了身去。
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后,听着身后的哀嚎,张度量说道:“早跟你们说下手轻一些,怎的把他打得都快哭了。”
身后一个声音回答道:“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张度量愕然回首,却发现地上被李九州打趴了十数人,其余人惊恐的闪到了一边去,没人再敢靠近李九州半分。
张度量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往后退了退,只是李九州速度更快,已经来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
“你待如何?”张度量战战巍巍看着李九州。
没有得到李九州的回答,但张度量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因为紧接着便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痛揍,拳打脚踢,竟是毫不留情。
张度量呼风唤雨惯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李九州暴揍了一顿,哪能忍受这等屈辱,嘴里犹自叫着狠话:“有种你便打死我!”
揍了他一顿,李九州原本心里微觉快意,他只是想让别人知道,不要轻易尝试来撩拨自己,但听到他这话,瞬间怒上心头,挥手又是一顿痛揍,再对着地上不停翻滚的张度量说道:“我便成全了你。”
张度量早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呜呜哀鸣着。
“今天便要让你心服口服。”话音刚落,李九州一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张度量的面门上,张度量鲜血流淌,终于忍不住痛哭惨嚎起来,开口不停求饶。
李九州冷眼看着他,这才发现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犹自不解恨的朝他身上踹了几脚,像拎小鸡般将他拎了起来。
张度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身边那些随从还躺在地上,又看着这可恶的李九州,再也不敢嚣张了。
李九州回复了情绪:“这里既然是赌坊,那咱们便来赌一把,要是你赢了,我便饶了你,要是你输了,从今以后就在灵武消失。”
张度量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被李九州揪到了赌桌前,两人面对面,各持骰盅,对赌了起来。
李九州把骰盅底儿朝天,倒将转来,缓缓打开,确是个豹子——六个五。
张度量哪里有什么赌术,全是凭着兴之所至,瞎玩罢了,现在见李九州先开了个豹子,不愿意的打开了自己的骰盅,心中只是默念着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