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个孩子行走在路上其实很显眼,虽然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是有心人肯定对他们的位置了如指掌,尤其是发生了前几天的事情以后,这两天,他们行走在路上,没有任何小毛贼敢于对他们动手。
可能是清理的时候过于匆忙,不仅仅是刘钧,就连那些孩子们都发现了不对,他们分成几个小队向四周探索,回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丁嘉阳自从披露了道兵修炼之道后,有些人渐渐和他不再一起玩耍,但是同样的,也有人开始和他接触,这其中就包括乾钰,丁嘉阳却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对于他们的邀约,他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同意。
几天之后,这是丁嘉阳第一次主动接触其他人。
刘钧看着眼前的丁嘉阳,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你想怎么做?”
丁嘉阳满眼都是怒火:“查下去,他们为了消除痕迹,很多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人,被他们提前杀死了,就为了不让我们拿到把柄。”
“如果查到他们的证据,你又要怎么做呢?要知道,红莲教和官府可不一样,这些盗匪能够在城外存在,你相信他们和红莲教中没有关系?”
丁嘉阳一时语塞。
他满脸急切:“我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办法自然是有,只是看你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刘钧的话让丁嘉阳一愣。
“什么意思?”
刘钧看着丁嘉阳的眼睛:“如果你的目的是清除盗匪,那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把那些盗匪清理了。”
丁嘉阳摇头:“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刘钧笑道:“那么你是想要救人了。”
丁嘉阳连忙点头。
“你觉得我的实力在红莲教中怎么样?”刘钧问道。
丁嘉阳想了想:“虽然我对那些教中高层的实力不太了解,但是我想,以你的实力,怎么也该排到前十之列了。”
“那这个前十算是有些名声吧,那你说如果我对红莲教开口,我说:‘大家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把那些抓起来的人,该放的都放了吧,我可以出钱买。’你说,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大约能救出来多少人呢?”
丁嘉阳一下子愣住了,他的嘴唇嚅动了一下,神情沮丧:“或许一个人也救不出来,或许会被丢过来一些对他们没有价值的人。”
“那么你认为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是谁,他会不会做这件事情。”
刘钧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而丁嘉阳则有些茫然。
谁能做到这件事呢?
在丁嘉阳看来,或许只有教主了,或许还有副教主,教主想做,肯定能做成,以他的武力,无论什么样的政策都能够推行下去,但是这样一来,红莲教也算是完了。
而副教主呢,他同样有这个威信去做这件事情,但是他不会去做,因为如今红莲教的大多数人都是之处副教主的,他如果做了这件事,那么没有人会再去支持他。
那么刘钧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丁嘉阳眼前忽然一亮,是了,这件事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做到,有一个人虽然现在没有能力,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刘钧抬头,看到丁嘉阳目标明确地离开了,嘴角泛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乾钰的表情有些扭曲,差点维持不住自己一贯的风范,他瞪着眼前的丁嘉阳:“你是说让我以后去做这件事情?”
丁嘉阳肯定地说:“对,这件事情如果你做成了,那么你完全可以获得那些底层教众的支持,这样一来,你甚至都不用现在红莲教的那些老人的支持,你就能坐稳红莲教的教主之位。”
乾钰的心剧烈跳动了几下,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就算是如今那个他叫‘义父’的男人,整个红莲教中只低教主一头的乾龙,也不得不时常需要看如今红莲教其他的长老执事的脸色,如果真能获得那些底层教众的支持……
但是乾钰忽然猛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并不是现在他有能力做到的,他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以前毫不起眼的家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可以动摇我的心智。
他的目光似是无意间扫过那些背景深厚的少年,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一脸顺服,也许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在眼前丁嘉阳心中的地位。
他决定和丁嘉阳更亲近一些。
他忽然想明白了,以前那些围绕在自己身旁的人让他有些飘飘然,但是那些人反而会和他争夺红莲教中的权利。
而丁嘉阳这样的人,虽然可能相处起来并不是那么愉快,他们对自己同样有着某种诉求,但是只要自己能够对他们的诉求表示一些支持,他们恐怕会更加忠心。
乾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件事很难办,你知道的,如今我义父也只是副教主,而等我上位,时间恐怕需要更久,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变化,也许,根本轮不到我掌权。”
丁嘉阳却大喜过望,他过来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收获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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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会催你,我也不是孤家寡人,和我有同样理想的人还有很多。”
角落里,刘若梅和丫头站在刘钧身旁,人们从他们身边经过,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刘若梅看着丁嘉阳那欣喜的表情,脸上同样有着一丝希冀。
“你说丁嘉阳能够做到他想要做的事吗?”
刘钧毫不客气打断她的幻想:“不可能。”
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无:“我给你提个醒,‘戊戌变法’。”
刘若梅一下子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刘钧给她的记忆,她自然不可能全部都融入到自己的记忆当中去,那样的话,刘钧记忆中那么繁杂的信息,说不定会完全覆盖掉她自己的生命印记。
刘若梅虽然十分感激刘钧,想要跟随在刘钧的身后,但是她可没有打算活成另外一个刘钧。
所以,她把刘钧的记忆当作一本书,当自己想要阅读的时候才会进去。
当刘钧提到‘戊戌变法’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
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是十分贴切,但是,无论臣子的建议怎么有可行性,如何为上位者打算,他们的想法都无法真正进入上位者的心。
因为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想的和他们不一样,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想的只是怎样稳住自己的权力,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一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