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孟修尧送到床上后，尽量替他清理了伤口。

幸运的是他的伤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敷药后简单包扎即可。

聂君遥的伤比较严重，他的鼻子被打断了，医师越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处理好。

周羽悄悄凑到燕回身边，小声道。

“你知道郑暮风是什么人吗？”

燕回摇了摇头，他似乎听父亲提过，但早就记不清了。

“是个很复杂的人，逆君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事情。”周羽说。

“逆君者？大逆不道？”

“不是你想象的造反。郑剑暮风是十二年前被放逐到冀州边境的。据说是因为他抗命，但没有证据。他当时是大梁国第一将军，也就是……你父亲的前任。”

燕回侧了侧头，他知道历届第一将军都有自己封号，而且大都是剑客出身。

“那他怎么敢回来？”

周羽耸了耸肩：“当今皇帝素来有胸怀宽广之贤名。但是据我了解，北方边境与西北边境在林海雪原之地爆发了一场大战，郑暮风击败了一支西部荒原大军，估计是来报捷请功的。”

“西部荒原的人……也就是古格人！可为什么他们会从西北边境入侵？他们离燕州城更近啊。”燕回听得有些迷糊。

“我也纳闷儿，战争的事我们搞不清楚的。”

“那他女儿呢？”燕回想起了郑清柔。

“传言说是古格人的孤儿，在雪原迷了路，被郑暮风老头收养了。”

“等等！古格人为什么可以穿过天之森林？雾森一族不是禁止外人穿过吗？”

周羽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是不是？还有他说的那句话……”

古格人对狗都不会这么狠。

燕回眼睛凝视着黑暗中，脸侧向周羽道：“花裤衩就是古格猎犬，它脸上的伤就是被主人打的。为什么雾森族的昆莫会这么说？”

周羽打了个哆嗦，“兄弟，你别瞎猜了，你吓到我了。”

燕回陷入了沉思中，没有理会这句话。

“你太把他的话当回事了。至高殿之道，轮不到他说三道四。难道你不更应该好奇，北境守护者为什么会带着他来到至高殿吗？长老甚至还让他们观看我们的夺旗试炼！”

周羽滔滔不绝地抛出一堆疑问，偏偏自己又想不通。

“我觉得他们不是来看试炼的，他们应该是为北方的事来找至高殿的。”燕回这句话仿佛在对空气说。

周羽目光锐利地望向他：“你接着说。”

“你这么多小道消息，不会没听说吧？第一将军卸任，第一大臣被处决，如今北方守护者又回到燕州，他还是上一任第一将军……”

“他要重新上任第一将军！”周羽惊呼一声。

燕回一把捂住他的嘴：“别乱说。”

周羽眨了眨眼，燕回才把手放开。

“这是个多事之秋啊，至高殿总是被卷入漩涡中，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周羽摇了摇头，叹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燕回问。

“你不知道吗？一千五百年前，七州分裂，英雄辈出。至高殿第一任首领墨轲，就是那时成名的。你想象一下，至高殿现在的殿规、训练课程、建筑工艺、锻造工艺等等，在一千五百年前就有了，这都是墨轲老大一个人制定的。不仅仅是至高殿，还有飘雪殿、神庭司、禅魔宗、阴阳教等等无数的势力，都遵循着墨轲老大制定的规则。孕育皇权，守护边境，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皆出自一人之手，这是多了不起的壮举啊！自他死后，至高殿再没出现真正的首领。”

燕回听得入神，周羽却突然停下不说。

“接着说啊。”

“这也是为什么至高殿只有长老，没有殿主的原因。”

“就这？”燕回瞥了瞥嘴。

“什么叫就这？我不说你能知道吗？这在七州来说都是秘密。”

燕回想起冬之试炼时，叶凌隐提到的三个陌生的地方。

“你知道阳洲、翼洲、赫洲这三个地方吗？”燕回问。

周羽听到第一个名字时，就死死盯着燕回的眼睛。

直到说完，他脸色煞白，瞬间捂住了燕回的嘴。

“这是禁忌！这句话永远不要再提起。”周羽的脸都在抽搐。

燕回也被他的反应吓楞了神。

“明白吗？”周羽咬牙问道。

燕回眨了眨眼。

周羽撤回胳膊，瘫在床上松了口气。

燕回本想开口，对方差点又想捂住她。

燕回被吓了一跳，连忙改口。“我是说郑暮风的事。”

周羽接过话，道：“也许他只是想来探望你，毕竟他与你父亲是旧识。”

燕回听到此话陷入了沉默。

周羽也是惊魂未定，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