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救你?”
少年见震慑住了那些人,于是才向着跪在地上的玉云见说道。只是嘴中虽然说着话,目光却一直落在旁边油纸包里仅剩的五个包子上,有些犹豫要不要再继续吃一个。
“是的!只要先生救我!我可交出一件宝物!”
玉云见听到马车里老者的话后,竟然是激动的跪着又向着马车走近了几步。可等了半晌,马车内却迟迟没有传出老者的话语声,似乎是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弊。
而谁又能想到马车里的少年不说话,全是因为包子剩的不多了。这时候的微生景清右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反复几次过后,最后还是没能舍得再吃一个。将包子重新包在油纸里之后,这才回应道:“什么宝物?可否先让我看看?”
玉云见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将系在背后的长条形物体解了下来,递给了一直安静观看着这一幕的陈长安。
陈长安接过了玉云见手中的物件,入手时只觉得颇为沉重。掂量了一二,便觉得这物件怕是有百十余斤重。疑惑的同时,又将手中的物件交给了微生景清。
少年接过来以后,解开包在外面的那一层布,只见是一个剑匣,剑匣通体黝黑,上面镶嵌着白玉,白玉的纹路赫然是一副画卷,而画卷正中则是十二栋高楼。
“师兄,这上面好像是白玉京!”
长安见到这居然是一个剑匣之后,也是有些讶异。他仔细观察片刻之后,这才悄悄传音给少年。
“废话!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少年抬头给了长安一个白眼,又低头仔细看着这剑匣。忽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伸出手抚摸着剑匣。就在少年将手放上去的时候,剑匣竟然是像有了灵智一般嗡嗡作响。
少年仔细感受着剑匣的振动,隐约间觉得这剑匣似乎是在向自己传递着什么消息一样。
“倒是一件难得的灵物,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少年抚摸着剑匣,低声自语。忽然他想到了还在外面的玉云见,于是心底打定了主意开口说道:“救你可以,但是事后你得告诉我这宝物的来历。”
“定然如实相告!”
玉云见此刻正在焦急的等候之中,他担心自己的筹码换不来这位前辈的出手。而就在他了解到时候,马车内再次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这让他大喜过望,连忙开口回答道。
“前辈!这人可是我师父要捉拿的人!前辈真的要插手这件事吗?!”
那边四人听到马车内外两人的对话,比先前的玉云见更加焦急。
“赵倡?就凭他罗汉身的境界还威胁不了我,现在你们有两条路,要么自己回去说是学院带走了你们要的人,如果他赵倡有本事就来学院要人。要么你们就死在这里,等赵倡查到了是我们学院带走了这个人,再来学院要人。”
马车里,少年听到这几人竟然是搬出了赵倡的名讳,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赵倡成名十余年不假,可是自身境界却只有罗汉身,虽然确实算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了,可是在少年看来,这还不够。这不仅仅是他自己身后有学院,更是因为如今的少年,自身武功境界在那赵倡之上!
“这…”
为首那人听到了马车里那人的话之后,一时间竟然是犹豫了,他知道他们惹不起学院,哪怕是他背后的赵倡也是如此。可这玉云见不仅仅是他们要找的人,更是朝廷让他们找的人。若是就此放走玉云见,朝廷怪罪可不是他们能够担当起的责任。
“师兄!还在等什么!横竖都是死,现在拼一把还有机会!回去了就只有死路一…”
在为首那人犹豫的时候,他旁边的一人开口说话了,可还没等这人的话说完,那柄悬停在旁边同伴咽喉之前的长剑,赫然已经穿透他的喉咙。长剑穿透这人喉咙之后,只是弹指间,便又杀了一人。
“前辈!我等退走!”
为首之人看着弹指间就死了两名同伴,连忙惊呼道。
“你还算识趣,我叫微生景清,山崖学院的人,记住了。”
马车上的微生景清听到了那人的回复后,只是打了个响指,那柄剑便飞了回来,只是依旧悬停在马车旁边。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那人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之后,然后带着地上自己同伴的尸体和旁边的人就离开了。
而等他们离开之后,微生景清才掀开车帘伸出一只手,而一直悬停在旁边的飞剑自己飞到了那只手上。长剑上的血水早已经被雨水冲洗干净,然而微生景清还是拿出一方手帕擦拭着剑身。等到剑身已经擦拭干净之后,他才将剑收入剑鞘之中。
“长安,让他进来吧。”
微生景清做完这些之后,他抬头看了看长安,吩咐道。
“是,师兄。”
长安听到自己师兄的话之后,才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刚刚他看见自己师兄坐在马车之内,手中只是掐了两个剑诀,外面长剑便杀了两人。
陈长安掀开帘子走出马车,他看见站在雨水之中的玉云见落魄的样子开口说道:“我师兄请你进去。”
玉云见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一喜,随后就觉得眼前一整恍惚,就这样一头栽倒在了泥水之中。先前玉云见只是凭借着胸中的那一口气强撑着,可如今已经平安了,胸中的那一口气也散散去了,于是便昏厥了过去。
玉云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之中,马车颠簸的让他有些头晕,甚至还想呕吐,可都被他忍住了。
“终于是醒了,再不醒我可就只有让长安挖个坑给你埋了。”
坐在一边手捧书卷的微生景清看着苏醒过来的玉云见,笑着打趣道。
“这里是?”
玉云见打望了一下马车的情况,发现除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便没有别人了之后,于是开口询问到。
“我的马车。”
微生景清打量了一下玉云见的气色,发现看起来并无大碍以后,又将视线挪回了手中的书卷之上。
“对了!马车!兄弟,救我的那位老先生呢?”
听到马车两个字,玉云见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然后连忙朝着看书的少年问询道。
“你都说了我是老先生,又叫我兄弟,还真是没大没小。”
微生景清将手中的书卷合了起来,看着这个像是傻蛋一样的玉云见,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问你救我的那个老先生呢?他去哪里了?”
玉云见见到眼前的少年在那儿胡言乱语甚至还冲着自己翻白眼,顿时就急了,伸出手抓着少年的肩膀就开始摇晃。他可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救了自己的老先生,可是会御剑的,而且御剑之术用的炉火纯青,杀人无形。
“我叫微生景清,不是老先生,也不是你兄弟。”
微生景清被摇晃的不耐烦了,用手中的书卷拍掉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冷冷的说道。
“等等,你说你叫微生景清?!我还说我叫宋时忌呢!年纪不大,吹什么牛!”
玉云见听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说自己叫微生景清之后,一脸的不相信。
“你说什么?”
微生景清听到眼前这个人说他还叫宋时忌的那一瞬间,双眼微眯,手中已经掐好了剑诀。
“我说我…”
玉云见刚张开嘴还没把话说完,挂在一旁的长剑陡然出鞘,一股森然的剑气从长剑喷涌而出。这一幕让玉云见觉得如果自己再说下去,就会必死无疑。于是他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谁都不准拿我先生的名字开玩笑!”
微生景清看着玉云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忽然感觉哪儿不对劲,于是有冷淡的加了一句。
“除了我。”
“师兄,这句话我也会告诉先生的!”
这时候陈长安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近来。
“长安啊,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人不要太先生啊!”
听到陈长安的话,微生景清原本那股怒火顿时就消散了大半,手中剑诀解除,那出鞘一半的长剑也重新归入剑鞘。
而原本战战兢兢的玉云见感觉到那股剑气消散以后,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说宋时忌是你的先生?四大学院第一君子那个宋时忌?”
过了一会儿,玉云见见到眼前的这个少年重新翻开书卷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四大学院第一君子,不过是个只会喝酒偷懒欺负小孩的无赖罢了。”
听到玉云见的问题,微生景清想也没想就回答道。等到话说完以后,微生景清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连忙改口说道:“没错,你口中的第一君子宋时忌就是我的先生。”
似乎是被微生景清的话语惊到了,又或者是被眼前这个少年的变脸惊艳到了,总之玉云见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那你真的是救下我的那个微生景清?”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玉云见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的让自己装作什么话都没听到,什么事都没看到一样。
“嗯,是我救了你。”
微生景清依旧是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似乎他的心神都沉浸在书卷之中,而回答玉云见的问题只是随意为之一般。
“你…真有那么厉害?”
玉云见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就是那个御剑杀人的微生景清。
“这可是我们山崖学院的大师兄,文武第一,你以为?”
这时候陈长安掀开车帘走了进来,手里还碰着一个油纸包,隐约的还能看见一缕缕蒸腾的热气从油纸包的缝隙里钻出来,带着一股浓厚的肉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