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人里面有人是想要想要实现报复,亦或是想要权侵朝野,可他们终归都是想要入朝为官的。
然而眼前这个玉云见,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招揽,他们如何能不吃惊?
甚至有不少人都在暗自腹诽这个玉云见的不知好歹,是个蠢才。
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他们又不是玉云见,又怎么能够知道玉云见所言真假?
赵图昼也不恼怒,只是微微颔首道:“既然不愿意,那就作罢。不过,本宫允诺你,若是某天回心转意,本宫还是很愿意接纳你的。”
说罢,赵图昼也没有再停留,带着赵婉儿和随行护卫与侍女便转身离去了。
陈长安看着赵图昼的背影,这时候也不由得佩服道:“云见,你真是个“猛人”啊。”
玉云见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文易宁拍了拍玉云见的肩膀,埋怨道:“以后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你差点害死我!”
玉云见此刻才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后怕,有些不确定道:“刚刚…那是大皇子?”
陈长安和文易宁两人闻言对视一眼,两人从彼此眼睛都看见了震惊。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玉云见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身份啊!
陈长安回过神来,“云见啊,这边建议你抽空去学院药师那里看看。”
文易宁也是一脸惋惜的说道:“这段日子,想吃啥就吃吧,想做啥就去做吧,唉!”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玉云见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道这俩人是咋了,前一刻还在怨我,这下一刻咋就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就这样,三人走了半晌之后,玉云见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在损他。
于是追着文易宁和玉云见打,三人跑跑闹闹的就来到了文试会场里。
会场里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了,文易宁和玉云见两人也各自落座。
玉云见自幼除却习武,便就是在叔叔的教导下读书。再加上这些日子里,在山崖学院旁听,在文治一途也是突飞猛进。
而文易宁更不用说了,文卫君虽是武将,可对文易宁的教导之严,我见犹怜。
加上二人先前又曾得到陈长安的一些提示,所以文试对他们来说是格外简单。
……
梁策王朝以北乃是文雪国的领土。
文雪国,顾名思义,常年积雪不融,天寒地冻。所以文雪国,是九个藩属国里最穷的一个国家。
可偏偏是所有藩属国都瞧不起的文雪国,却有一个令九国一朝诸多江湖都为止侧目的江湖门派。
说是门派,并不准确。因为这里并无师门传承,也无宗门建筑,只有一座坟冢。
而这坟冢之中,埋葬着这千年以来,天底下诸多剑客,甚至是剑仙的佩剑。
故而此地被江湖众人,称为剑冢。
此刻剑冢之中,一个青年盘坐在一柄古朴长剑之前。青年身上的气机,与古朴长剑之上厚重的剑意交织缠绕。
青年脸色并不好看,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在这寒冷的极北之地,青年额头之上竟然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而他整个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浸透。
远处一群老者坐在篝火之前,双手拢在厚实的衣袖之中,不时打量着青年这边的动静。
无一例外,这些老者都是剑徒。
所谓剑徒,便是来着剑冢之中求剑之人。
他们无不是曾经江湖上享誉盛名的剑客。
只是用剑之人,都想寻得一把趁手的好剑。他们寻求的好剑,寻常铸剑师很难铸就。就算是有,他们也未必拿的出与之交换的宝物。
所以有些人便打起了剑冢的主意,纷纷前来这剑冢求剑。可是剑冢之中的藏剑,虽是死物,可却已然有灵。
寻常剑客又怎么能够得到它们的承认?
可是千金易得,一剑难求,这些剑客怎能舍得?于是便就在这剑冢之中,住了下来,日日以自身气机养剑,只求得到承认。故而,外人便称他们为,剑徒。
而这青年眼前之剑,乃是这剑冢之中,十大名剑之一。
据传乃是曾经剑道魁首所佩之剑,剑意质朴而厚重,寻常人就算是靠近都很难。
唯有这青年,可以近前。
而这青年来历也不寻常,本是临近这剑冢之中一县城之内的孤儿。
因为无依无靠,食不果腹流浪至此。被一对前来剑冢求剑的夫妻收留,带来这剑冢之中。
这对夫妻只是寻常剑客,榜上无名,一身武功更是不入流。
但是对这青年视为己出,于是便定居在这剑冢之中,将青年抚养长大。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孤儿,却极其有剑道天赋,年幼时便已经初露锋芒。
所以这剑冢之中的求剑之人,便有意无意传授这青年一些剑招,更有一位曾登名剑榜的老者在临死之前将自己最擅长的剑招传授于青年。
而这青年也委实争气,加上有这些剑徒喂招,渐渐的这青年就将诸多剑招融会贯通,自成一派。
更是对着古朴长剑热衷,每日都会用身气机养剑。
就在这些剑徒老者互相交谈之时,青年忽然间就睁开双眸。随后起身,拔剑!
一气呵成。
那柄古朴长剑,就在青年手中,寸寸拔出。
剑身之上的剑意,在这一刻毫不保留,如脱缰野马,四下奔散。
远处所有剑徒,皆是被这股剑意激荡的心神不稳。剑心不坚者,直接就是当场吐血,连连后退。
而唯有这青年,不受剑意干扰,双眸之中只有眼前长剑。
下一刻,长剑被青年拔出!
而青年这一刻,浑身气机鼓荡,踏入知天命!
一对老夫妇,看见这一幕,脸上由衷的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而青年这边,将周身气机与剑意尽数收敛之后,回头也是朝着这对老夫妇这边大踏步而来。
来到老夫妇跟前,青年双膝跪地道:“爹,娘,孩儿做到了!”
那对老夫妇笑着将青年搀扶起来,欣慰道:“我们看见了。”
……
神魈宗里,微生景清和吴青云两人,在岳披的带领下,找到了汉子家的大娃。
这大娃确实如同汉子所说的那般,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暗黄色,头发也是蓬乱的枯黄。
整个人干瘦的很,颧骨凸出,个子也不高,可是双眸之中却神采奕奕。
微生景清看着这个孩子,莫名的生出一股怜惜之意。这种怜惜来的格外突兀,他仿佛看见了年幼时的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哥嫂置之不理的自己。
他轻轻的将手摁在大娃的头上,小声地说道:“大娃,你爹很担心你。”
大娃咬着嘴唇,“我也很想我爹,可是师父说要等我长大一些,学好了武功才能下山去。”
微生景清轻微颔首,扭过头对岳披说道:“岳前辈,我能不能将通过迷阵的方法,告诉这孩子的父亲?”
岳披有些迟疑,并未着急回答。
反而是吴青云开口说道:“可若是那汉子将这件事说了出去,这里恐怕就不会这般安宁了。”
微生景清轻轻点头,这种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和家人见面的孩子,心里究竟是有多么难受。就像年幼的他,离开山村小镇,前去学院求学一般。
因为太远,从而没能见上自己父亲最后一面。等他赶回家的时候,那个他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男人,已经躺在一方狭小的棺材里了。
微生景清道:“有谁家父母不爱孩子的?他们儿子在这里,若是与他们说清其中利害关系,想必他们是不会外传的。”
岳披叹气道:“那就告诉他吧,不过只能有他夫妻二人能知道。若是他们二人外传,老夫可不会手下留情。”
微生景清闻言,对着岳披拱手行礼道:“前辈大义。”
岳披笑着摆了摆手,答应下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提出条件的是微生景清。若是换作另外一个人来,你看岳披会不会跳起来骂得那人一个狗血淋头?
大娃自然是将这番对话听了去,此刻也是有些欣喜对岳披道:“师祖,我是不是能和我爹见面了啊?”
岳披笑道:“是的,不过你可要不能懈怠了练功啊。”
大娃雀跃道:“谢谢师祖,放心吧,我一定会用心练功的!”
吴青云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微生景清牵着大娃,在岳披和吴青云的陪同下,参观了一遍这个传承千百年的宗门。
一楼一殿,都被岁月打磨的格外沧桑。
这让微生景清不免有些触景生情,恍惚间看见了那个被世人遗忘的时代。
微生景清感叹道:“千年宗门,落魄到如今这个地步,真是可惜了。”
岳披微微一怔,随后道:“何来可惜一说?只要神魈宗还在,总有一天总会再次出现在世人眼里的。”
微生景清并未与之争辩,反而问道:“按理来说,贵宗传承千年之久,底蕴颇深,为何又会只有如今寥寥数人?”
岳披道:“老祖遗训,让我们留守在此,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微生景清不解道:“等谁?”
岳披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微生景清微微一笑。微生景清见状,心里便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