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保险起见,只有甘承谚和萧安佐两人按时到了城南的空谷居,剩下的人都留在客栈待命。
出来迎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着极为素雅,衣袂裙摆皆有兰花纹样,却步步生姿,眉眼含笑,真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大侠您到元清县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奴家也好准备一番。”那妇人擎起手里的团扇,在她和甘承谚之间扫起一阵风来,脂粉味儿便随着这阵风扑面而来。
萧安佐生怕那浓到人后脑勺闷痛的胭脂香留在自己身上,会惹得阿瑶不快,但此时若是伸手扑腾,只怕是会驳了大家的面子,总归于理不合,便只能装作没站稳的样子,故意退后一步避了一避,尴尬地笑着。
甘承谚却不觉得有丝毫不妥,拱手说道:“在下本不想贸然叨扰夫人,可这元清县耳目实在太多,此事又牵连甚广,思来想去只有夫人值得在下信任,所以不得不占用夫人的空谷居,还请夫人见谅,日后必有重谢!”甘承谚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稳稳当当地说完。
那妇人赶紧举起手里的团扇,掩面冁然而笑道:“大侠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若不是您当年拔刀相助,救下我们母女性命,又资助奴家银钱,在元清县盘了个酒楼,又怎么会有今日的幽娘和空谷居呢?大侠您是奴家和小女的救命恩人,更是再造恩人,是我们要报还您的恩情,如此见外真是折煞奴家了!”
“那便多谢夫人。”甘承谚还是客客气气,正正经经的样子。
萧安佐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自己这个十一师兄真的就只是看起来正直无比,实际上到处沾花惹草?他十一师兄可是号称九岳第一美少年,绝对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啊!可是连这样有了孩子的已婚少妇都不放过?这又救命又给钱的,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啊!但今日里是来谈正经事儿的,他自然是不敢多做言语,只好先默默记下,晚上回去再好好审一审他这个十一师兄。
还没等萧安佐回过神来,幽娘便先开了口,说道:“大侠您就别跟奴家客气了!您的客人一早便到了,已经在雅间等了您有些时候了,他们就在楼上右手边第一间屋子里,您快上去吧!”
“那便麻烦夫人了!”甘承谚说罢带着萧安佐走了上去。
幽娘摇着手里的扇子,一直笑着目送他们二人推门进屋,才自己走到厨房,去给他们预备些吃食。
甘承谚刚一推门,守拙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甘承谚的胳膊,欣喜道:“十一师兄,你终于来了!快坐下!”
林议见状将额前的一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打趣道:“我说你这小牛鼻子,昨晚才见了一面就已经这么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十一是你亲师兄呢!都这么大了,还粘人得很哦!”林议的儿子比守拙就小那么四五岁,也是气死老汉的年纪,忍不住就想戏弄这小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