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之中,三人相谈无不尽欢。
说起各自的经历,倒是让如今的武圣不觉对于赵季高看几眼。
毕竟如今的历史进程,关羽和曹操本无交情的莫逆和彼此间的恩惠。而在关羽的眼中,曹操也就不过只是个在徐州妄兴凶兵、荼毒生灵的祸害而已。
如今曹操回军,竟死在了吕布的手里。而究其缘故,无异于还是源自赵季的那一句话。
毕竟关羽也是个忠义之人,心系苍生百姓。
如今曹**了,等同于徐州没有了后顾之忧。
在赵季看来,自己曾经所言,不过只是那恰逢时机的一句话。然而在如今的云长眼中,却是救下了徐州未来的百万生灵。
“季兄弟,且饮一杯。”
“多谢关大哥。”
此时的关羽,竟是主动敬酒。赵季更是豪爽与他碰杯,二人随即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张辽便问关羽道:“似如之前讲述,云长兄来到徐州,只怕也有些日子了。却不知城中近来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让我们呈递上的书信,就这么石沉大海了呢?”
关羽闻言,只做踌躇,叹道:“此事不瞒文远说,皆是那陶恭祖的疾病所致。”
他一语言出,随后也和赵季、张辽道了其中详细。
原来曹操虽然退兵,但终究还是没有报了与陶谦之间的杀父之仇。依照陶谦来看,今日曹操虽然退了,但日后定然还会卷土重来。
何况今番一场战事,徐州已经遭遇浩劫,如今千疮百孔。
陶恭祖担心日后曹操率领凶兵再临,因此忧郁成疾。同时也怕外界听了他患病的消息,各路诸侯会趁机进犯徐州。故而生病了的事情,这才并没有对外公布。
听了关羽的讲述,赵季和张辽这才恍然顿悟。
原来是徐州刺史陶谦重病,故而这才无心理政。而二人送出去的拜见书,也因此竟被搁置了下。
想到这里,张辽一脸惆怅。
陶恭祖这边的事情,却是棘手。不过如此推诿,只恐兖州那边也是危急。他心中担心吕布,因此不觉面露苦涩。
关羽见他如此,便道:“文远,休怪某家多言。试想那吕布何人,你自知道。兄仪表不俗,为何非要侍奉那三姓家奴不可?”
言下之意,便是兖州之围,如今不救也罢。
便是没了吕布,自己这边也是张辽和赵季一个莫大的好去处。
对于关羽的心意,张辽如何不知。
不过吕布虽然不是明主,但毕竟从未轻慢过自己。而且自己如今还奉了使命,岂可奉诏不归,反投到了他人的麾下。因此面对关羽的劝慰,张辽只是苦笑不言。
赵季看出,便与关羽道:“如今兖州形势,实在不容乐观。曹贼虽死,手下一班将士仍旧不可小视。抛开主仆之义不论,若使曹军复夺了兖州。只恐日后徐州这边,也不会彻底安宁了。故而还请关大哥垂怜,引见我等与那陶恭祖一见才是。”
他一语中的,却是戳中了利害。
毕竟曹家的事,岂是曹操一个人死了就能结束的。如今兖州曹家奸党若是不能尽数剪除,早晚徐州也会再有前日之祸。
关羽也知其中关系,沉吟片刻便道:“似如此,我且带二位去见我大哥玄德若何?我大哥之前解救徐州,近来又与那陶太守走得近。若是由他牵线,料想你们见那陶恭祖绝不困难。”
闻听此言,赵季、张辽无不欢喜。当即随了云长,便到舍下求见刘备。
刘备为人,老成练达。
只是初见,赵季便有这般感觉。更兼此人细思缜密,极有算计。不亏是日后能够成就一番霸业的天之骄子,一看气宇就知不凡。
在赵季固有的印象里,这刘备便是古代屌丝逆袭的楷模典范。
更兼此人悟性极高,自己和张辽只是简单向他阐述了来意。刘备便当即慷慨许诺,此事只管包在他的身上。
之后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上午二人方自得了刘备的许诺,到了下午两个人便成功得到了陶谦的召见。
待真见了陶谦,二人方知关羽所言不虚。而如今的陶谦,果然也是病了。
这现象,寻常人一看就知。而且以陶谦目前的病情看,只怕的确也是大限将至。
二人因此诉说了来由,但那陶谦却只是扼腕叹息,回应道:“你二人来意,我已知晓。奈何徐州方遭劫难,实在无暇对外。然而吕将军对我徐州的恩典,我陶谦自是铭刻于心。不如这样,北海郡的孔融孔太守,是我的挚友。前番徐州遭劫,也是他四处为我奔走,这才引了玄德来救。今番吕将军既有难,我当写下一封书信,劝他从北海发兵援驰兖州如何?”
张辽闻言,已知陶谦心意。
这老儿看似面善,实则根本就是有意推脱。
等到他发书信往返北海,莫说孔融是否真的会选择发兵。只怕这一去一回之间,黄瓜菜都要凉了。
届时兖州那边,胜负想必已定。
若是吕布败了,救援无用;若是吕布取胜击败曹军,救援之说,却也不过只是走个形式的顺水人情罢了。
无论哪个,全都没有任何价值。
张辽知此,不觉心中恼恨。本还要和陶谦辩理,却被身边的赵季拦下。
赵季拱手见礼陶谦,言道:“似如此,还请烦劳太守修书。”
陶谦许诺,当即写了书信使人去了北海。赵季简单谢过,便和张辽恭敬辞别而去。
大殿之中,张辽一直强忍着气。
他不明白,明明事情这么显然,怎么赵季偏偏就那么沉得住气。待离开了陶谦府邸,张辽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季兄弟,陶谦老儿的意思,你莫非看不出来么?”
赵季一声苦笑,言道:“他是何等意思,我当然明白。只是这里是徐州,我们又能怎么样?这老儿看似仁厚,实则狡猾得很。纵然我们与他动怒了,他却还是不会发兵救援。届时莫说救援寻不到,就算我们也要落个喧宾夺主的名号,让他坐实了处置我们的理由。”
一番言论,说得张辽竟是无言以对。
回想吕布攻伐兖州的初衷,不过也只是为了自己谋取利益罢了。只是恰逢曹操攻伐徐州,以此说是帮助徐州解围而已。
陶谦老谋深算,这等事如何不知。
念你恩惠发兵尚可,若是不念偏不发兵只是敷衍,试问又怎么说不过去。
对此,张辽无疑也是明白人。
只是诸如目前事态,让徐州方面发兵救援是不可能了。而兖州那边,却还战事吃紧。
“似如此,却当如何?”
张辽一脸苦笑,只得询问赵季。而赵季眉头微簇,目光却不禁停在远方。
此时自己的视线里,一人已经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信步般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