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一语言说,阵前杨奉不觉再度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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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细思赵季所言,似乎也觉得不无道理。自从自己遭遇身份成谜的黑骑军突袭,杨奉就将一切的罪责归咎到了赵季的身上。
便是赵季昨日派遣使者,杨奉竟是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使者斩首,而后将人头送到赵季军前。此举形如复仇,同时自己对于赵季的大军也时刻都做出着缜密的提防,不曾有半点的疏漏与懈怠。
既是这般,赵季明明如今率领大军就在自己的前面。如何派遣了人马偷袭了自己的大寨,自己丝毫不为所知。
“莫不是,此事果然有所诡诈?”
杨奉沉吟,左右不定。又见赵季情真,便问道:“你说的轻松,我却怎知不是你的诈术?届时你与我同归,只在阵前倒戈。届时兵戈所向,若是与那黑骑军合兵一处。我大军岂不前后遭劫,不能复出?”
赵季点头,言道:“既如此,我愿放下刀剑,亲自做你杨将军身边的人质怎样?你挟持着我,而我麾下众军全都听你调遣。若有变故,你在我的身边只需一刀就能了却了我的性命。”
杨奉不信,惊疑道:“你身为主帅,竟是当真敢于这般涉险?”
赵季浅笑,竟是当着杨奉的面直接卸去了自己身上的武器。手中缰绳一拉,便要孤身去投杨奉的身边。
关羽、张郃、张烈等人见状,无不惊呼错愕。
众人齐刷刷的拦在赵季马前,叩首道:“虎帅万金之躯,岂能这般涉险。况且那黑骑军目下身份不明,谁能保证杨奉说的一切就是真的。倘若是他临阵倒戈,反而刀兵相向的与贼合谋。虎帅一颗真心,岂非反受他人所制?”
赵季摇头,言道:“情势如此,不容考虑那么许多。如今黑骑军两面挑衅,就是要挑逗我和杨将军各自为战,他好从中渔利。倘若我们彼此没有信任,必然不能化解敌人的离间之计。与其这般相互猜忌,喋喋不休。不如由我权且舍身,先表至诚。更兼我看杨将军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不负他,他却如何能够负我?”
言毕竟是喝退诸将,直接纵马只身来到了杨奉的身边。
杨奉眼看赵季真有这般胆量,此时也不觉有所动容。不管事情具体如何,如今的赵季倒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交给了自己。
似如这样的做法,试问当今天下又有谁能如此胆魄。
杨奉看着赵季,此时满眼都是钦佩之意,言道:“虎帅如此,足够诚意。莫说我看你不似奸恶之徒,便是设计当真赚我,我败在你手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赵季道:“杨将军虽然就在梁城,但我也听说过你的名号。今番我赵季率军前来,只为奉诏勤王。杨将军前番授命二贼,竟是为了国家不肯相助叛逆。此等气节,我赵季深感敬服。恨不能此后与将军共谋大事、扶保社稷,岂能妄自相攻?”
杨奉感动,许诺道:“虎帅豪迈,不负英雄之名。今番事情一旦查清,不管结果如何,你这朋友我杨奉却是交定了。”
言毕只将手中令旗一挥,当即身边护卫尽皆让路。
杨奉拱手,满脸敬意道:“虎帅,请!!!”
赵季拜谢,由此二人两路合兵。一路疾驰间,竟是朝着杨奉出了变故的大寨那边急速援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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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人马既赶到了出事的大营这边,而黑骑军居然还在营寨内四面烧杀抢掠。
杨奉眼看如此,便高声喝斥道:“何处贼人,竟敢洗劫我的大寨?今番我与虎帅林亲临至此,且看你们这帮强人还能往哪里走脱?”
一声呵斥,群贼停手。
他们齐刷刷的目光,此时竟是全都朝着杨奉看了过来。杨奉身体一个颤抖,竟是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种眼神的凶恶,却是何等骇人。
杨奉自诩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此时却忍不住也是背脊一凉。
“呵呵呵呵”
浅浅般的冷笑之声陡然响起,竟是赫然打破刹那间死一般的寂静。“哒哒”般的马蹄声越发清晰,此时竟从那冲天般的大火之中逐渐走出。
他身披黑甲,胯下乌鬃战马竟也如同从炼狱走出来的咆哮恶龙。
此非是旁人,岂非正是前番两次袭扰自己大军的神秘黑气主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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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季目光阴沉,此时也感觉到杨奉神色的凝重。此时纵使他们数万大军来到营寨救援,那黑骑军的神秘主帅竟是丝毫不见任何慌乱般的动容。
“照此情形看,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了?”
黑骑主将一语询问,满载杀意的眼神竟还露出怯怯般的讥讽冷笑。
杨奉切齿,听到他这一句话立即也清楚了他的立场。
或许正如赵季所说的那样,神秘的黑骑军真的不是属于赵季所率领的军队。他们突袭了自己大营、屡番袭扰的同时,无疑也是身处于赵季意外的另外一股军队。
如今他们还打着赵季军队的大旗,其意岂非也如赵季所言的那样。之所以暗中袭扰双方人马,只希望在他们各自的心中坐定他身为敌方的身份。以此作为挑拨,引发自己和赵季之间的内斗而已。
“你这贼子,果然设得好奸计,却是骗得我们好苦。”
杨奉满脸怒容,而此时的黑骑将军却完全不为所动。
“骗得你们好苦,这话却是从何说起?”他一声冷笑,竟是直面杨奉的叱责,讥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兖州或是你杨奉的部曲,一切的谋算都是你们自己想象的。如今你两方相互刀兵,却与我有何相干?”
“奸贼!!!”
杨奉一声呵斥,竟呵身边诸将要将这黑骑将军擒下。
身边一将出马,手持萱花大斧,此时疾驰冲向不远处的黑骑将军。此人身份,赵季也在沿途认得。竟是此时杨奉麾下的第一猛将,名唤徐晃。
此人勇猛,在正史中竟是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将之一,如今隶属杨奉。
眼看徐晃拍马来战,那黑骑将军竟是丝毫不慌。仅仅一个伸手,便抄起挂着的长枪。徐晃一记大斧劈斩而下,他竟以单手横枪直接将这充满愤怒的一击陡然挡下。
徐晃一斧崩开,不觉脸色刹变。
心想此贼好大的力,竟是这般硬生生的破了自己的全力一击。
本以为他就只是简单的力气大,没想到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一身的好武艺却在这神秘的黑骑将军面前仿若儿戏。
黑骑将军身份成谜,枪法极其异人。
徐晃与他只斗了三五合,便已不觉落在了下风。身后关羽看得真切,此时纵马如同立闪竟也来相助。二人并力合围,手中刀斧并举。纵使双战这神秘的黑骑将,然而连战二十几个回合,竟是丝毫战不得上风。反而态势,竟还有被那黑骑将压制的意思。
赵季骇然,身边杨奉也不禁有所惊觉。
后面张郃、张烈二人,眼看情势如此,竟也全都加入了战群。
四员悍将,此时齐来争斗。具体武艺怎样,岂非都是这汉末乱世的顶流天花板。只是即便如此,却仍旧战那黑骑将军不过。
黑骑将单枪匹马,竟以手中长枪撼住四人。
眼下任由四将如何奋起,竟是在他的手上丝毫讨不得便宜。
“此人到底是谁,竟有这等武艺?”
赵季一声惊呼,不想那黑骑将竟是突然发难。只快手一枪形如奔雷,直接刺了张郃。
试想张郃武艺若何,便是比不得关羽,也是河北能够与那颜良、文丑并称亭柱的悍将军。然而就是这样的武将,今番遭遇重创,竟是连对方的出手都没有看到。
只见眼前一道游龙般的寒光,接着肩头就是一阵阴冷的酸寒,完全使不出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