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吕玲绮亲自带着吕布的手令而来,原本占据优势的黑骑军竟是如同潮涌般退去。
黑骑将临去之前许诺赵季,而赵季似乎也早已看穿了他。
眼看他就此退去没有了踪迹,杨奉原本遭受袭扰的大寨,此时也再度复夺。只是这等事故,让所有的人全都面色黯然。
危急虽然解除了,但面对神秘的黑骑军,此番联军无疑是彻底败了。
所有人面如土灰,无数的疑问无疑也充实在每个人的心中不能自已。伴随着一番紧锣密鼓的忙碌,大寨内的火终于息了。
粮草辎重损失了不少,但无疑还有五成左右能够继续使用。
一切的事故彻底了解,杨奉也终于忍不住向赵季再度发问。
“虎帅,我信得过你的为人。但今番的事故,还是让我不得不有所怀疑。听那黑骑将临去前的意思,倒是和你并非完全陌生。你们彼此显然英雄相惜,却为何他竟这般对你如此。况且温侯派遣少主带来了手令,就算黑骑将明言并非因为手令而去,只怕温侯既然赋予少主手令,应该也料算觉得这手令能够退去那黑骑将的吧。”
杨奉一番坦言,赵季如何心中没有个明白。
他显然心中存疑,自是怀疑那黑骑将纵然不是赵季的部署,应该也和吕布所在的兖州军脱离不了紧密的联系。
在赵季的心中,杨奉算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这样的人,无疑向自己摆出了一颗真心。赵季介于这一点,也不想隐瞒杨奉。只将一切的事故,包括自己的猜想,全都向杨奉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杨奉听罢,大呼错愕。
“照你这么说,这黑骑军倒是和你们兖州军的确有些关系的。只是对于他具体的身份,你也不曾了然分毫。此番他的目的是你,而且还有挑逗我们相互举战,他好从中于利的意思。只不过让我完全想不通,此等事故偏偏为何非要将我扯进来。以他拥有的兵力和麾下黑骑军的战力,我认为足可抗击你们的联军啊。”
“足可抗击,势必大损。若挑逗你我举战,他坐享渔翁之力,岂非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损失么?”
“这样啊……”
面对赵季的解释,杨奉点了点头。
让他不得不选择承认,赵季的猜想很可能也就是那黑骑将的想法。然而他既然和兖州军有着密切的联系,为什么却连赵季都不清楚他的身份。而如果主使他的人是吕布,那吕布又何必在关键的时候选择赋予吕玲绮手令,非要救下赵季一命不可的呢?
杨奉心中不解,赵季对此无疑也是满心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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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意识的将目光全都落在了赶来相救的吕玲绮的身上,毕竟她是孤身回返的兖州。想必既然拿来了吕布的手令,自然也和吕布说明了具体的情况才是。
“少主,温侯那边听了你的诉说,却不知作何答复?”
“我不想隐瞒你们,但只怕说了唯恐你们不信。”此时的吕玲绮,面对二人的不解询问,俨然也是一副一头雾水般的样子。只叹了口气,言道:“针对此事,我飞马回了兖州去见了我的父亲。我父亲听说了详细,俨然也是十分吃惊的态度。虽然我们是父女,照理说这么讲可能有为他辩护的嫌疑。但事实如此,我却还是要说。那就是我父亲听说了事情的始末,也是大惊失色。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我们这样,对那黑骑军的具体身份完全不了解。他立即拿出了自己的手令,说让我飞马速去救援。临去时还告诉我,这手令可能管用,许能止住干戈。”
“什么?!?许能管用,可能止住干戈?!?”杨奉双眼瞪大,显然听出了吕玲绮的言下之意:“这意思是不是说,手令也可能没有用?!?”
“嗯,我认为是这个意思。”
“岂有此理。”
杨奉一脸苦相,觉得吕布根本有些嬉闹的意思。
幸亏手令此番起了作用,若非如此,他们岂非全都要命归九泉了么。
“杨将军莫要动怒,此事我觉得我家温侯未必有耍笑的意思。”赵季一脸阴沉,回应道:“这种事情,温侯不会轻易开玩笑。而且他对少主一向疼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断然不会让少主亲自涉险的。而且根据事情的发展,想必你之前也看到了。少主携着手令而来,那黑骑将虽然率兵退去,但不过是借个因由罢了。他真正退去的原因,只怕和我家少主带来的手令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才对。”
“嗯……”
杨奉点了点头,脸色却还透出难以言喻般的沉吟。
毕竟事情摆在眼前,刚刚他也亲眼所见。一切的事故,岂非正如赵季所说的那样。只是这事若是如此,岂非越想越是蹊跷。
明明和兖州军有所联系的神秘军队,却看样子并不彻底听命于吕布的号令。
试想吕布何人,岂非兖州军说一不二的主公。而与他相关的军队,居然有可能并不听他的号令。加上吕布原本强势的性格,岂非能够轻易这般忍让?
此事回想,越来越发诡异。
恰逢此时刘备在后方听闻了消息,竟也带着张飞和仕仁来到前线杨奉的营寨。
诸雄如今坐在一起,竟是相互沉默的面面相觑。具体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事故,而指示黑骑军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如今诸雄却是谁也分析不出来。
眼看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赵季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此等事,我们既然分析不出。今番既然想弄清楚了真相,我看唯有我亲自回一趟兖州不可了。”
“此事断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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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赵季的决定,杨奉第一个站出来选择了反对。他虽然与赵季初次相识,但也为赵季的胆略所触动。
更兼他之前误会赵季,竟是先斩赵季使者而后发难。
不管是欣赏还是觉得对赵季有所愧疚,此时的杨奉都毅然决然的选择和赵季站在了一起。
“虎帅,此举太过冒险。不管那暗中是不是吕温侯想要害你,今番那兖州你是断然也不能回去了。”
“是啊,杨将军的见解,我也表示认同。”刘备在旁,此时也跟着附议,言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吕布并非明主。今番出征,你身为他的部将,竟是险些遭害。纵然幕后黑手不是他,只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你今番为了询问其中的事故,断然不可亲自涉险。依我之见,你奉天子诏,正好辅弼朝廷。如今百官皆在西都,而李郭二贼之祸也已平息落定。与其去归兖州,不若去路西都长安那边。”
“是了是了。”杨奉对此也表认同,言道:“虎帅啊,西都你若不想去,和我去归梁城也可。你我虽然初次相见,却彼此意气相投。我杨奉早就有言在先,今番事故无论如何,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
杨奉说着,竟是一拍胸膛。
赵季见他如此,心中也有感动。
他岂不知杨奉是一片真心,况且还有刘备事先的许诺。如今三条道路,或去西都迎天子、携百官自立。或投梁城,或去豫州。
无论哪一条,却都比自己归去兖州冒险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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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季点头,一脸沉吟。目光顺势一转,竟是不觉落在了身边一直沉默的吕玲绮的身上。
吕玲绮的性格,素来性如烈火。然而今番,却是一改常态般的满脸阴沉。诸如杨奉和刘备在他耳边,说了那么多兖州和自己父亲这边的坏话。若换做旁日,吕玲绮早就炸了。今番看她,竟是阴沉着脸始终沉默不言。
“少主,此事你怎么看?”
“我么?”
吕玲绮被赵季突然这么一问,此时也显得有些慌张。
不过很快,她就马上冷静了下来。之后再度抬起了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而接下来的一语出口,更是彻底震惊了赵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