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临时接到紧急命令,高文和把他所在连队没有受伤的人都带来了,一排,二排,三排的人都有,一共二十多人,高文和是三排长,还有一排副郝明贵和二排副李久福。
一排副郝明贵身材高大,作战勇敢,尤其善于拼刺刀,全师有名,可就是军纪涣散,喝酒打架,我行我素,原来也是少尉军衔,因为总闹事,几个月前被降为上士,十几天前还因为分配给养的问题,打伤了团部的军需官,在团部关了一个礼拜的紧闭,如果不是战事紧张,肯定被送上军事法庭,。
二排副李久福身材中等,和高文和是同乡,广西桂北人,平时寡言少语,但是为人谨慎细心,枪法不错,与高文和关系莫逆,但是因为没有关系和靠山,到现在还是一个上士。
国民政府军官兵对立,情况严重,向郝明贵和李久福这样的底层士兵,心里对总部军官充满了抵触情绪,尤其看不起总部一些高高在上的军官,因此对赫平冷嘲热讽。
赫平看到郝明贵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心中恼怒,刚想发作,就听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有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土匪,有土匪”。
这里山高林密,匪患无穷,国民政府无能为力,日本人也无可奈何,陆珊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山势逐渐险峻,攀附困难,远离公路,追赶她们那一路日本兵,确实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撞过来的,但是这一带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如果没有重兵围剿,想清除匪患是很困难的事。
野战医院的医生林项,少校军衔,在野战医院与两个护士,听从陆珊的劝告,跟随陆珊先行突围,躲过一劫,经过几天的拔山涉水,在淤泥与丛林中翻滚摸爬,精神已紧张到极限,人累虚脱了。
今天上午,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喘了口气,没想到又遇到日军的袭击,慌不择路,与陆珊她们撤离的方向相反,一路跑下去了,渐渐枪声远了,林项招呼两个护士休息休息,这时头顶上有人说话,“二当家的,这回发财了,有两个女娃”。
林项抬起头来,一颗大榕树上,蹲着两个人,一般山民装束,手里拿着手枪盒子炮,高兴的看着他们,他刚站起来,又有几个背着大砍刀、猎枪的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提着一把盒子炮走了过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随便闯进我们的山林”。
林项一看不是日本人,立刻一颗心放下了,赶忙说:“几位大哥,对不起,我们是B集团军野战医院的,刚才遇到鬼子追杀,慌不择路,逃到这,冲撞几位大哥,对不起了”,一遍拱手作揖,表示歉意。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翻了翻眼皮,说道:“你他妈少拿什么集团军不集团军的吓唬我们,我们不吃这一套”,一个蹲在树上的男子,有三十多岁的年纪,说:“二当家的,少和他们废话,把哪两个女娃带走,把这男的撕票”。
林项听明白了,自己遇上一伙土匪,赶紧说:“我是被日本鬼子追到这,是国民政府军,委员长得队伍,你们不能这么做”。
二当家突然拿枪顶在林项的脑门上问:“你们一共多少人,有些什么武器”,林项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想了想说:“一百多人,有迫击炮,机关枪,掷弹筒”,林项是个医生,对武器装备不太了解,故意夸大其词,这么说是为了吓唬土匪,让他们知难而退。
二当家和一个看起来像小头目家伙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用手一指,峭壁上的一个洞口说:“看见没有,那就是我们的驻地,你们随意闯进我们的山林,必须留下买路钱,明天中午,拿五千大洋来赎人,过期不来,我们就把这两个小丫头买到庐城妓院”,说着,二当家挥挥手:“收队,明天中午,记住了”。
几个土匪过来架起两个护士,连拖带拽,带着两个护士回山洞了,两个护士吓得大喊大哭,向林项呼救,林项摸了摸腰间,他是个医生没佩戴武器,他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把枪哪,有枪就和这伙土匪拼命。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办好,自己一伙人,除了伤兵就是护士,正被鬼子追杀,生死未卜,自己逃命都不容易,哪有能力救人啊,听着远处的枪声渐渐停歇了,也许是陆少校她们消灭了鬼子,菩萨保佑吧,他顺着原路返回,奔山神庙方向而来,
在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他看到山神庙院里有一伙人穿着B集团军军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是B集团军的人,终于找到救星了,于是大喊着跑了过来。
陆珊问明情况,心里愤怒极了,这里还有一伙发国难财的土匪,真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伙土匪杀光,她抽出勃朗宁,怒气冲冲的说:“伤员留下,其他人过去看看”。
事出突然,赫平一把拽住陆珊,无奈的劝道:“陆参谋,冷静,冷静,这山里就是土匪的天下,他们地形熟,我听说去年集团军组织过剿匪,结果不了了之,咱们就这几个人,没有重武器,奈何不了土匪”。
林项一听大怒,伸手一把推开赫平,对着陆珊大喊道:“那也不能丢下她们不管啊,陆参谋,我们跟你到这来,让日本人打死也就算了,不能再受土匪的欺负,这伙土匪可恶至极,而且这伙土匪还要把他们买到庐城的妓院里去”。
陆珊摆摆手,对赫平说:“先过去看看情况,无论如何不能丢下自己人”,话音没落,就看见张大山已经拉着林项奔山路上而去,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也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