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珊问起火原因,韩家客栈掌柜的韩永旭听出陆珊话里有话,面色平静的回答,“是厨房起火,昨天晚上作晚饭时,灶台里的火没有清理干净,因此引起的大火,还好没有殃及周围的邻居,让女长官费心了”,韩永旭回答的滴水不漏。
陆珊看着救火的人群,问道:“韩家客栈只有你一个人吗,还有其他的伙计吗,有没有人受伤”。
“啊,回长官的话”,韩永旭回答,“近几天没有客人,生意不好作,客栈里的伙计都放假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守,没有人受伤”,陆珊冷冷一笑,问道:“奥,只有你一个人,晚上作了多少饭,杀猪宰羊了,引起一场大火,还把日军轰炸机着来了”。
陆珊的话,说道韩永旭的痛处,无言以对。韩永旭自己点燃大火,祈望为日军轰炸机指引目标,没想到菜家坝码头的国军早有准备,把日军轰炸机打的落花流水,这样一来,夏阳城的山田会认为韩永旭叛变了,暗中联合山城的国军伏击日军轰炸机,让皇军飞机遭受重大损失,山田心狠手辣,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轰炸机制造成本远高于战斗机,飞行员更是金贵。
火势渐渐熄灭,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烧毁的气味,陆珊看着韩永旭,“坦白吧,是你点燃大火,指引日军轰炸机来到菜家坝码头上空,结果是,日军轰炸机被击落四架,击伤一架,你的上司会认为你和国军配合,让日军飞机遭受重大损失,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你的,除了和国军合作,你没有其他出路了”。
陆珊的话,震慑了韩永旭,韩永旭一改平静的外表,擦了餐额头上的汗水,回答:“女长官,我愿意配合你们交代问题,但是,我要求保护,我也是华夏人,为日本人做事也是情非得已,夏阳城的山田,神通广大,山城遍布眼线,一定会追杀我的”。
据韩永旭交代,他是冀东人,七七事变后投靠日本人,在东北满洲奉天受过专业训练,五年前来到山城,一直在菜家坝码头一带潜伏,表面上是客栈的老板,实际上为日本人搜集菜家坝码头的情报,最近一年的时间,上峰要求他每天记录进出菜家坝码头的军用卡车数量和进出时间,昨天刚刚接到命令,今天午夜时分,必须点起一把大火,给轰炸机指引目标。
为了不引起怀疑,韩永旭让几个伙计回家了,自己午夜时分点燃了厨房内的干柴,还烧毁了阁楼,本以为作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获,苦笑着着说;“长官,你们很敏锐啊,我以为你们不会着这么快找到我,没想到这么栽了,认赌服输,我认了”。
韩永旭说来说去都是自己那一点事,关键的事情一件也没交代,陆珊心里很不痛快,陆珊冷冷的看着韩永旭,沉默了一会儿。
陆珊回身看着郝明贵问道:“大贵,如果有人不老实,不如实交代自己的事情,和我们耍心眼,我们一般如何处置”,郝明贵领会了陆珊的意思,回答:“陆参谋,这好办,交给我了”。
“咔——”,郝明贵给自己的美式M1突击步枪插上刺刀,M1突击步枪刺刀刀身宽而且厚重,是精纯不锈钢材料锻制,两侧开着血槽,呈锥形,夜色朦胧,刺刀闪闪发亮,看着头皮发麻,郝明贵端起刺刀顶在韩永旭的后背上,一较劲,刺刀穿透韩永旭的衣服,刺进韩永旭的肌肤,郝明贵狠狠的说到:“陆参谋,这个家伙什么也不知道,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我来结果他”。
郝明贵手劲很大,韩永旭感到后背一阵疼痛,知道刺刀已经刺进自己的肌肤,看来这伙人手段毒辣,那个女长官看起来和和气气,作起事来一点也不比男人差,保命要紧,急忙喊道:“长官,我有一些情报汇报,还望长官刀下留人”。
面对明晃晃的刺刀,韩永旭不得不交代关键的情报。韩永旭的上线是一个叫山田三木的日本人,山田三木潜入山城的目标是百市驿机场,百市驿机场是山城唯一的大型机场,可以起降各式战斗机和大型客机,是山城政府对外联络的重要渠道,也是军用机场,山田三木的任务是日军飞机轰炸山城时,百市驿机场的战斗机起飞应战,趁乱突击百市驿机场,炸毁机场的油料库和指挥中心,还有跑道上的飞机。
韩永旭交代了关键的情报,陆珊口气缓和了一些,“韩永旭,山田三木是个什么人,现在在哪里,他们有多少人”,韩永旭回答:“山田三木是特种兵出身,是夏阳城山田左卫门的侄子,驻在百市驿机场北面的龙坡村,如果今天日军飞机轰炸山城,山田三木就会行动,为了行动的隐秘,山田三木手下人数不多,只有十三个人”。
龙坡村距离百市驿机场只有七华里,中间隔着一道小山岗,韩永旭的情报很及时,事不宜迟,陆珊看了看手表,拂晓二点半,天色蒙蒙亮,对傅江说:“傅营长,我们马上去龙坡村,让韩永旭带路,争取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笛笛——”,一辆敞篷吉普车,一辆军用卡车,风驰电掣,驶上公路,向百市驿机场飞奔而去,敞篷吉普车司机是赫平,高文和坐副驾驶,后排是郝明贵和李久福押着韩永旭,陆珊、傅江坐在最后一排,其他人和警卫排的士兵上了军用卡车。
山城,山城,城在山中,道路起伏跌宕,基本上都是盘山公路,从菜家坝码头到百市驿机场没有直达公路,必须回到山城,然后折向西。
傅江接连参加两场战斗,而且都是大获全胜,心里激动不已,对陆珊说:“陆参谋,你们确实是一支了不起的队伍,你们一回到山城,郑高参就把所有困难的事情交给你们,郑高参很有眼力,可惜我这样的机会不多,也没有机会在敌后作战,都是跟着长官跑跑腿,我和郑高参没有联系,平时也难得见到参议官”。
傅江的话,既有佩服,也有不服的成分,感叹自己没有陆珊这样的机会,在敌后作战,陆珊知道傅江的意思,回答:“傅营长,敌后作战很危险,走错一步都会有灭顶之灾,我们行动队多次面临绝境,留在敌后,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坐在前排李久福,回身看了看傅江,一尘不染的少校军服,白皙的脸狭,嘲讽的笑了笑,插话说到;“傅营长,你不适合敌后作战,敌后作战可不是在军校上大课,侃侃大山,吹吹牛皮,将校服笔挺,必须每天都在生死线上翻滚,一个月前,我们炸毁湘河大桥,高队长就被日军追赶,无路可走,跳下了悬崖”。
对李久福的话,傅江既有些愤怒,知道李久福瞧不起自己,又无可奈何,毕竟李久福说的是实情,自己确实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在郑高参眼里就是一个花瓶而已,只能跟着跑跑腿,傅江心里暗下决心,以后有就机会一定表现表现,争取到敌后作战,和陆珊比比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