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茸茸的小兽便是麒麟幼仔幻化,此时他正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两足动物,心中疑惑着,为什么这些家伙没有好看的皮毛或者是金光闪闪的鳞片。想到好看的皮毛,那小兽不由又想到了前些天母亲外出,自己悄悄溜出来看到的那只漂亮的小母豹,一身油光发亮还带着花斑的皮毛,真是好看的紧。可惜自己模样太过英武,一出现就把她给吓跑了。正想着今天变个她熟悉的模样来一亲芳泽,结果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甚至连山上常见的小兔子都不见一只,却碰到了这么一群奇怪的东西。
而在乾云山众人眼里,只看到一只呆头呆脑的小豹子,一身漆黑,再配上一对黑溜溜的眼睛,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块黑炭雕成,还闪着乌金的光泽,样子呆萌非常。
看到这只小兽,林宝儿尖叫出声音,而后惊喜地扑了上来,便要伸手去抱。那小兽见她飞快跑过来,吓了一跳,不由后退几步,整个身子弓了起来,龇牙向她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看到小兽炸毛,林宝儿也吓了一跳,她只是看到这小兽呆萌可爱,想要亲近,却不想反而将其惊到,一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宁兴平在一旁看到,不由笑了笑,他幼年时候在山中见过无数幼兽,自然知道如何做。他从怀中摸出一块肉干,缓缓走到小兽前方三尺,将肉干轻轻抛在小兽面前,而后蹲下微笑着看向那小兽。
那小兽见他并无恶意,一边看着他,一边低头闻了闻地上的肉干。嗯,有种香香的味道,是肉,但好像和自己吃过的肉不太一样。小兽舔了舔肉干,又抬头看向宁兴平,宁兴平笑着点了点头。那小兽便一口将肉干咬住,用力地嚼了起来,嗯,味道真好,这家伙不错,知道把如此美味的肉给小爷吃,心中想着,嘴上却不放松,把那块肉干嚼的满嘴生津。
宁兴平见他吃的兴起,便慢慢靠近,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在小兽头顶。那小兽见他伸手,警惕之心大起,后来见他只是抚摸自己,便又继续对着肉干使劲。心想,还以为你舍不得把肉给小爷了呢,原来只是要摸一摸我,虽然除了母亲外,没有别的动物摸过我的头,但看在你给我好吃的肉的面子上,便不和你计较了,呜,摸的我头痒痒的,舒服。
没几口,肉干下肚,小兽又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宁兴平,宁兴平见状,又拿出一片肉干,放在自己肩头。那小兽见状,噌的一下跃上他的肩膀,又对着那片肉干大嚼起来。这时宁兴平站起身,对他说道:“看你好像迷路了,这森林里有坏人,不如我带着你去找妈妈吧?”小兽听到他说话,也不理会,只是哼哼了两下,继续大快朵颐。
这时林宝儿和谢家姐妹都走了上来,女孩子似乎天生对这般呆萌的事物没有什么免疫力,一个个伸出手抚摸他光滑的皮毛。那小兽被众人一摸,又要生气,但想着肉还没有吃完,便在喉咙里呼呼几声,不再理会。
前面的李天玺听到后方动静,见几人围着小兽,咳嗽一声,说道:“不要耽搁,先上山要紧。”宁兴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跟了上来。
小兽吃完肉干,在宁兴平肩膀上伸了个懒腰,似乎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又不用走路,看他们所去的地方,应该是自己家,所以索性趴在宁兴平肩头打起了小呼噜,惹得众人又是一阵轻笑。
正在行进间,李天玺突然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停步,而后看向左前方的树丛,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些同道先行到此,还请现身一见。”
见行踪被发现,从那树丛中走出五男一女来,为首的却是一名女子,只见她一头火红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背后,身上用不知什么兽皮做的一领短裙,露出修长丰腴的双腿,不施粉黛却面色红润,五官棱角分明,与中州众人大不相同,小麦色的皮肤紧致,眉眼之间透露着一股野性的魅力。只见她娇笑着说道:“原来是乾云山的同道。因为有一同门师弟命丧此处,所以方才听到后方有动静,以为是有敌前来,所以避了一避。小妹名叫拓跋玉燕,这厢有礼了。”
李天玺回礼道:“原来如此,在下乾云山李天玺,倒是我等惊扰了姑娘,还请自便。”说罢便带着众人想要离去。
当宁兴平走过时,那拓跋玉燕看到他肩头上的黑豹,突然眼神一亮,出声道:“李兄,请留步!”
李天玺回头疑惑地看向她,问道:“姑娘可还有事?”
拓跋玉燕微笑着说:“这位小兄弟的宠物好生漂亮,小妹想借来一观,不知可否?”
李天玺不愿多事,皱了皱眉头说:“这幼兽乃是在下师弟所获,在下无权做主,还望海涵。”
那拓跋玉燕也不气馁,向着宁兴平走来,笑嘻嘻地看着宁兴平问道:“小兄弟,把这小豹借给姐姐一观如何?”
宁兴平看看肩头上睡的正香的小豹,说道:“这幼兽正在酣睡,吵着他恐怕不美,姑娘见谅。”
拓跋玉燕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是我鲁莽了。”
宁兴平回头正要继续前进,突然那拓跋玉燕说:“一剑将刘权毙命,果然好手段。”
宁兴平听得此言,心中剧震,脸上却是不动神色,说道:“在下不知姑娘所言何意?”
拓跋玉燕哈哈大笑:“那刘权没甚本事,死了便死了,我御兽宗虽然不如乾云山家大业大,但面子总还是要的,小兄弟身上带着蜪犬的臭味,而且胸腹被其利爪所伤,却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还请给我等一个说法。”
其余御兽宗弟子听得此话立刻围了上来,两方顿时对峙起来。
李天玺问宁兴平:“这位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否曾与御兽宗的那名弟子起过冲突?”
宁兴平见事已至此,便将自己在初入秘境后与刘权相遇,对方贪图自己身上法宝,偷袭自己,自己与之相斗,搏命之际将其斩杀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天玺听完宁兴平所说情况之后,沉思片刻,对拓跋玉燕说道:“拓跋姑娘,以我师弟所言,应该是姑娘的同门见他修为尚浅,所以起了贪心,却不料争斗之中失了性命,也是我师弟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恐怕怪不得别人。此刻我等都欲上山寻找麒麟踪迹,无端在此浪费时间,恐怕有些不合时宜。姑娘若是心有不满,还请此间事毕后再做打算如何?”
拓跋玉燕冷笑一声:“李兄好计算,若是此间事了,我们早就各分东西,如何打算?而且我观令师弟所言有不实之处,虽然那刘权修为浅薄,但也比令师弟高上一筹,而且有蜪犬之助,便是炼气后期的人也可斗上一斗,却死在一个炼气初期的手中,甚是奇怪,或者是令师弟见宝眼红,偷袭刘权,一击得手也未可知,反正死无对证。”
李天玺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你我各执一词,当真是死无对证,在下请问,姑娘意欲如何?”
拓跋玉燕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若要揭过此事也非不可,毕竟是刘权技不如人,死了也没有话说,小妹有一提议,那位小兄弟的宠物在下甚是喜欢,不如将其转交于我,便你我各自上山如何?”
李天玺听到此话,看向宁兴平,意思让他自行决定。
宁兴平看看肩上小兽,抬起头对拓跋玉燕说道:“这幼兽非我所有,而是在此山之上偶遇,既然他与我亲近,我定不可将其轻易许人。基于那刘权之事,我问心无愧,所以姑娘所求,恕在下难以应允。”
那拓跋玉燕见宁兴平倔强,将脸上笑容敛去,冷冷地说道:“乾云山的人果然行事霸道呢,可是欺负我等人少?”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口袋丢在空中,其余御兽宗门人见状,也各自扔出一个口袋。顿时一阵虎啸之声从拓跋玉燕的口袋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一阵狂风大作,一只吊睛白额的猛虎从天而降,立在拓跋玉燕身旁,其他御兽宗门人身边也都出现了形态各异的五只异兽。
宁兴平从这六只异兽身上感受到了比蜪犬更为强大的妖气,尤其是那带着白色花纹的老虎,更是气势非常。
乾云山众弟子见此情形,将武器拿在手中,双方战火一触即发。
似乎被那巨大的虎啸声吵醒,宁兴平肩头上的小兽打了个喷嚏,张开朦胧的睡眼,还人性化地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疑惑地看向场中的众人。
待看到六只异兽的时候,那小兽双眼突然放光,盯着领着的老虎嗷嗷叫了几声,那老虎惊奇地看向那小兽,仔细端详起来。突然它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低声哼哼了几声,便将头别到一边,不敢再看那幼兽,而后面的五只异兽感受到那幼兽身上的气息,顿时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拓跋玉燕见此情形,心中大喜,原来她早就发现这幼兽身上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气息,并不似在外界生长,而此秘境之中她们一路行来,未曾见过有其它动物,所以此兽定不寻常,因而起了争兽之意,此刻看到异兽的情形,更让她笃定此兽乃是灵异之物。于是也不顾那老虎意愿,便要招呼同门上前抢夺。
正当双方要展开争斗之时,山顶处传来一声悲愤的兽吼,震得整座山都晃了一晃。惊得众人一愣,不由抬头看向山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