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活尸符,也没办法保证你完全不被那些厉鬼发现,只要是一些厉害点的鬼物,这符咒完全没用”
望着王坤几人离开的背影,张婉渔愤愤不平地说道。
“放心,我自有打算。”
余烬摸了摸张婉渔的脑袋,将收拾好的行李放拿着说道。
离开了不远,王坤保持微笑的脸立马严肃起来,同时心底松了一口大气。
“呵呵,王坤你做的很好,那小子既然想活下去,就只能接受这一种办法,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王老浑浊的眸子中露出一丝阴厉之色,满嘴胡须抖动,望着这湖面说道。
“如果您不对我使眼色,我肯定上去把他们都杀了!这群废物没一点作用,而且还害我们不受白越门庇护”那受伤严重的猎鬼者想到余烬那副模样心中便仍有怒火,说道。
王坤扫了两人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杆长烟,放于口中道“走吧,既然事情已经结束,我们就静候佳音吧”
......。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
夜晚已经逐渐拉开帷幕。
稀稀疏疏的人流逐渐集中于湖岸。
此刻岸边插满了燃烧的火把。
最中间摆放着三张桌子,如同上次一样摆放着三颗脑袋,两尊雕像。
一尊孔蜈,一尊观音。
前方篝火燃起,黑烟缭缭升腾至夜空,驱散了略显沉重的黑暗。
白灵此刻坐于桌前,身披白毛长袍,澄亮的火光下更显得其肌肉的壮实。
他单手撑着脑袋,眼目中倒映出摇曳的篝火,他皱眉思索着什么东西。
余烬四人迟迟而到,此刻篝火旁已经围满了本次任务的幸存者,他们脸色惶恐,皆在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担忧,生怕自己被选上。
王宁手中拿着人皮纸,核对现场的人数,片刻后低声在白灵耳边述说着什么。
“都来了吗?”
白灵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其恐惧的猛兽气息,他扫视着众人,口中念叨道。
“想必王宁和杨三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大家知道,这几天我也杀了很多鬼物,但仍然找不到湖里面的那些玩意儿,这样下去都不是个头儿”
“我也不想再多待下去,快点完成任务,大家能多活上几个”
此话说完,场下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提出一点意见。
“等下活祭开始,我会选择三人前往湖中,希望大家都能撑久一点,不然的话,我会一批一批的继续让你们走近湖中,除非引出那后面的头儿为止”
就在白灵说话之际,湖面中央再次露出几个女尸的身影,它们面色阴沉地盯着湖面上仅存的这些人类,迟迟不敢动手。
“大家都没有意见吗?”
白灵站了起来,拿起那尊满是铜锈的观音插入到一枚头颅里面。
顿时那头颅开始肿胀,表面皮肤如同被灼烧一般鼓起泡泡。
几分钟后那观音雕像便将那头颅蚕食完毕,无数猩红色的触手再次缩回观音雕像的口中。
“...”
余烬观看完这一幕,他完全不知道白灵是在做什么,只不过他看向观音的那一刻,便感觉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这观音越来越邪性了。
它根本就不是观音。
五浊恶世,妖魔横生,三界六道崩毁,现今天下大乱,菩萨闭目,厉鬼当道。人间疾苦,天界蒙尘,乃无量大千世界之劫。
按照洞窟内部那闭目观音下方的字,这个雕像里面很有可能住着另外一尊邪神。
第二枚...,第三枚。
白灵面无表情地将三枚脑袋喂给这尊观音雕像吃完之后,它的身体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地面微微震动,那观音雕像以夸张的速度快速膨胀,直到长至三米多高才停下变化。
此刻它睁开的眼睛,在黑夜中如同两盏猩红的灯笼,光芒盖过了火光,铺洒在四周。
到此刻为止,余烬算是直到这个观音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便是人皮之上提到的村民当时挖出来的黄铜观音雕像。
就因为它,全村所有人接连死亡,一个也没有剩下。
“噗咚!”
“噗咚!”
无数道东西落入水中的噗咚声在水面有规律的起伏。
那群浑身腐烂的村民接连浮起于湖面,它们密密麻麻,数不胜数,估摸着数量应该有三百往上。
如此之多的厉鬼给了身边的猎鬼者一股极其强大的压迫感。
余烬面色紧张,同样感觉有些头疼。
这三百只水鬼之中,接近七成的水鬼都比他吸收的那两只要强,也就是说有超过两百只厉鬼。
这样的数量就怕是白灵也没办法轻松应付吧。
“终于出来了?”
白灵抚摸着观音雕像,同时目光汇聚在那群水鬼之中,轻笑着说道。
“谁是余烬?”
此话响起,周围的人迅速在人群中寻找着他们几人,王坤指出了余烬所在的位置,他们自觉的退出至一个空间,将四人推了出来。
“不错,一般孔蜈力量三层的猎鬼者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吧,怪不得那群废物非要找死,去弄死你呢”
白灵目光锁定在余烬身上,他顿时感觉自己像被铁链锁住,无法逃避,没有隐私。
“还有一头没有能力的猪?”
视线越过三人,白灵看向最后方的白婶,他轻笑一声,道
“他们三个倒是可以,你过来!”
白婶听闻白灵叫唤,不由得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拄着拐杖,不敢犹豫便朝着白灵走去。
此刻气氛十分凝重。
别冲动!
余烬用力握住张婉渔的肩膀,眼神凌厉地阻止了她的动作。
张婉渔面色苍白,心脏怦怦直跳,她已经知道白婶过去之后的后果是什么,但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敢说。
白灵的存在就像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山,只要微风吹过,便会将她压垮,完全轮不上她任何意见。
“大人,您叫我?”
白婶恭敬地走到白灵面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行了个礼,仰着头面色苍白的说道,其眼神中的恐惧根本无法掩饰。
“你这头猪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白灵饶有兴致的看着白婶,就像是在打量着猎物一般,轻声说道。
“嚓!”地一声。
他从腰间要一柄长刀抽了出来。
这柄刀的刀彩是用人的头发制成的,里面有黑有白有黄,显然不是一个人的头发。
刀身长达两米,而且有小孩臂膀粗,刀面在菩萨猩红的眸子中泛着寒光。
“大人...”
白婶轻咬嘴唇,瞳孔骤缩,她顿时感觉脖子一凉,心脏狂跳。
“你转过头,别看着我,继续说你这头猪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白灵站在白婶身后,将长刀扛在肩膀上,脸上露出一股狰狞之色,平静地说道。
一时间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压抑。
压抑到余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白灵站在白婶的身后,他却感觉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心中非常不安。
一旁观看的猎鬼者们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有篝火中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作响的声音。
以及水中饶有规律的噗咚声。
如同一首十分嘹喨且诡异的送葬曲。
“别冲动!你不想死就别说话!”
余烬一只手捂住张婉渔嘴,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已经有些按不住她。
张婉渔眼睛瞪圆,里面布满血丝,死死看着白灵,仿佛要将其生生吞进去。
她不甘!但是却没本事,毕竟她只是一个孔蜈一层的猎鬼者。
烈阳门中仅存的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如今生死就在一瞬间,她却丝毫没有作为。
“我们进来之后,都是余烬大人在一路上保护着我”白婶跪着的方向正好是朝着余烬所在的位置,悠悠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且紧张。
她眼神依旧温和平静,似乎想要掩饰住内心的恐惧,同时也在告诉张婉渔不要悲伤,以及表达对于余烬的感谢。
“所以我才...”
“噗!”
话音未落,刀锋从白婶身上而过,带着一道鲜血飞溅而出,被映照地枯黄的地面上一颗人头的影子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白婶失去头颅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面对死亡似乎还在尽力抵抗。
她颤抖着双手撑地,可惜无论她怎么用力,都阻止不了身体倒下。
在失去最后一丝力气的同时,白婶朝着对面的方向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拥抱着什么。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四周依旧静默,只有白灵眼神中带有一丝陶醉般的癫狂之意,享受着他所造成的一切。
余烬心脏如同被刀划开一般,他面色阴沉,强行表现出一副冷静的样子。
但是满腔的怒火已经汹涌澎湃,难以掩盖。
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连话都说不出口的张婉渔,十分无力。
白婶死了。
张婉渔哭的很难受,她的身形就像是风中的一团野草。
风里雨里飘荡了这么多年,原本枝叶茂盛。
一路走来,那些丰饶的根茎逐渐离她而去。
仅剩下即将枯萎凋零的最后一丝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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