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张兰兰站在大修火车站出站口外,接放寒假回家过年的高达山。张兰兰穿了一件乳白色长款羽绒服,羽绒服下摆露出黑色高跟皮靴,头戴紫色绒线帽,卡通口罩把面部保护得严严实实,大眼睛一直盯着出站口。虽然是冬季,张兰兰姣好的身材,仍被紧身羽绒服勾勒出美妙的轮廓。
高达山还在出站口里边,张兰兰就发现了他。张兰兰举起右手摇晃,左手摘下口罩,大声朝高达山喊:“达山,我在这。”高达山检票出站,快速走向张兰兰,关心地问:“等半天了吧,脸都冻红了。”
“就一会儿,把帽子戴上。”张兰兰一边说话一边帮高达山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
张兰兰又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高达山:“戴上试试。”高达山接过手套戴上,接着把双手放到胸前,同时握拳再伸开,重复了三次,笑眯眯地说:“大小正好,还挺暖和。”
张兰兰伸手帮高达山扯拽一番手套,让高达山更舒服一些,攥着高达山的指尖,抬头送给高达山一个问询的眼神。
高达山发现张兰兰戴的手套跟自己戴的手套品牌图案都一样,只是颜色大小不同,自己的手套是深灰色,张兰兰的手套是橙色。“咱俩的手套图案一样。”高达山看着张兰兰的手套说道。
张兰兰目光调皮地看着高达山说:“是情侣手套。”
高达山帮张兰兰戴上口罩,然后右肩背着包,左手拉着张兰兰向站前广场走去。
高达山和张兰兰走进一家火锅店,找了一个靠角落的高靠背四人位坐下。因为刚刚上午十点,顾客很少,服务员没要求他俩坐两人位。
高达山把包和羽绒服放在靠角落的一侧,和张兰兰一起坐在同一侧。点菜不到十分钟,菜就上齐了。
张兰兰往锅里放肉放菜,煮熟了捞出来放在高达山的盘里,劝高达山多吃点:“多吃点,坐了一晚上火车,一会儿又得坐火车。”
高达山准备坐十二点半的火车回修林,再坐汽车回高村。
高达山吃火锅有自己的吃法,从火锅里捞出一盘或者一碗肉和菜,放上调料拌均匀,一口接着一口吃,吃完为止,就像吃一碗肉丝面。高达山吃得来劲,还不停地劝张兰兰:“你也吃,别只顾给我捞。”
张兰兰继续往锅里放肉放菜,煮熟了捞出来继续放在高达山的盘里,张兰兰吃得很少。不到半个小时,高达山吃了两盘肉四盘青菜,还剩一盘肉一盘青菜一盘面条。
两人没有喝酒,张兰兰酒量小,喝点儿酒还脸红,影响下午上班。高达山酒量也不是很大,属于性情中人,喜欢凑热闹。和张兰兰在一起,有比喝酒更有兴致的美事,高达山想抓住有限的时间跟张兰兰亲密地交流,喝酒太浪费时间了。
吃饱了的高达山,半侧身坐着,热切的眼神盯着张兰兰看。张兰兰也半侧身坐着,拉着高达山的手,媚媚地迎着高达山热切的眼神。张兰兰穿一件淡黄色翻领松口毛衫,戴一对很小的耳钉,紫色的发卡把又黑又亮的秀发束在脑后。白净细腻的脖子、略有红晕的脸、情意深深的大眼睛,让高达山的心荡漾起来。“脖子可真白。”高达山抚摸张兰兰的脖子,手又向上轻柔着张兰兰的耳垂说道:“软乎乎的,手感可好了。”
张兰兰坐正了身子,往高达山身边靠了靠。高达山顺势把张兰兰搂在了怀里。
因为位置靠角落,又是高靠背,邻座还没有顾客,如果服务员不走过来,没人会发现两个人已经腻歪在一起。
“想我了吗?”张兰兰最喜欢问的一句话。
高达山闻着张兰兰的发香,在张兰兰耳边急切地回答:“老想了。”
张兰兰小声娇滴滴地说:“我也想你了。”张兰兰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两人的嘴唇轻轻碰了几下,张兰兰抬头看着高达山问道:“期末考试怎么样?”
“挺好。”高达山的回答简练,嘴唇又去碰张兰兰的嘴唇。这次不是简单地两唇相碰,而是粘在了一起。
张兰兰脸上现出一圈又一圈的红晕,两个年轻人究竟深吻了多长时间,张兰兰和高达山都不会留意,反正是挺长时间,两个人对心爱的人的想念,在香舌的缠绵下,像蜜一样融化在口腔里,沁人肺腑。
高达山真切得体会到:‘含着香舌,香气充满了整个口腔。’
高达山穿着粗气,张兰兰羞怯地低着头。张兰兰拿出两张面巾纸,递给高达山一张,自己用面巾纸轻轻点擦亮晶晶的嘴唇。高达山还是粗线条地擦嘴,然后用胜利者的火辣眼神盯着张兰兰不放。
张兰兰给了高达山一个娇羞的媚眼:“老盯着人家看什么呀?”
高达山咧着嘴笑了:“好看。”
张兰兰紧闭着嘴笑了,然后故作嗔怒地说:“你看什么都好看。”
高达山用手指肚轻轻点张兰兰的脸蛋,笑嘻嘻地说:“你的脸蛋上,一边长了一朵好看的花。”
张兰兰露出委屈地表情,不情愿地说:“那得多难看呀!”
高达山赶紧笑嘻嘻地改口:“是两朵隐形的玫瑰,只有我能看到,也只为我一个人绽放。”
张兰兰又紧闭着嘴笑了,笑得妩媚、开心、幸福。
张兰兰坐直身子,又把话题拉回到高达山的期末考试上:“其实不用问你考试考得怎么样,肯定考得好,我知道你厉害。”张兰兰满是自信与欣慰。张兰兰又提议:“咱俩吃完饭,去商店给你爸妈买点东西。”
高达山劝张兰兰:“先不用了,他们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呢。”
张兰兰谨慎地问高达山:“这次回家准备跟你爸妈说吗?”
高达山想了一会说道:“等暑假吧,暑假时间长,你跟我去一趟。”
张兰兰愣了一下,看着高达山说:“去一趟?你爸妈如果不同意,那得多尴尬。”
高达山微笑着说:“没事,能同意。别看我爸妈是农村的,他们挺开通,我的事都是我自己做主。”
张兰兰还是有些谨慎:“还是你先说,他们不反对,我再去。”
高达山非常轻松地说:“行,我先回家说,然后再来接你。”高达山传递给张兰兰一个明确的信息,在张兰兰眼里的大事,对于高达山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张兰兰非常感激高达山对自己百分之百的接纳,心里还是有一丝隐忧,高达山的父母能接纳自己吗?张兰兰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高达山。张兰兰选择相信高达山:“我自己坐火车去,你在修林火车站接我就行。”
高达山同意:“也行。”
张兰兰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用商量又小心的语气跟高达山说:“我补发了工资,给你两百块钱,你就拿着吧。”
“家里给我的钱加上奖学金就够用了,你还经常给我买日用品,省下的钱可以当零花钱用,已经挺好了。”高达山仍是拒绝从张兰兰手里拿钱。高达山捏了一下张兰兰的脸蛋,嬉笑着说:“你给自己买几件好看的衣服,我喜欢看你臭美的样子。”
张兰兰只好把钱放回兜里,把桌上的肉菜面条全部放进火锅里,头靠在高达山的肩上娇娇地说道:“你现在惯着我瞎花钱,以后别养活不起我。”
高达山牛皮吹得贼响:“养活你没问题。有了小孩也必须像你一样,穿得好看又干净。”
张兰兰坐直身子,面带羞涩地给了高达山一个白眼,撇着嘴说:“想得还挺远。”随后喊服务员加汤。
张兰兰给高达山捞了一盘面条,高达山也给张兰兰捞了一盘面条。费不费事啊,自己给自己捞面条不就得了嘛。两个人却乐在其中,开始吃饭。
张兰兰一边吃面条一边问高达山:“汪东锋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一起回来的。他还要坐四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再坐两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家。”高达山一边吃面条一边回答。
张兰兰继续问高达山:“汪东锋是你们班里最困难的吗?”
高达山继续解释:“算是吧。还有你上次见到的赵志军,他俩的情况差不多。”
张兰兰关心地问:“学校给点儿补助吗?”
“学校减免一些费用,提供一些勤工俭学岗位,最主要的还靠家里给钱。”高达山解释得比较详细。
张兰兰点了点头:“噢。”
高达山忧虑地对张兰兰说:“汪东锋的大妹妹今年高考,他和他大妹妹同时上大学,家里就更困难了。”
张兰兰停下了吃饭,忧心地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高达山叹了一口气,不确定地说:“听汪东锋说,家里只能借钱供他和他大妹妹上大学,他以后挣钱再还债。”
张兰兰替汪东锋担忧:“汪东锋的压力可真大呀。”然后喊服务员买单。
高达山和张兰兰吃完饭,买了单,回到了车站在候车室里等车。两人没有找位置坐下,而是找到一个角落依偎在一起。
张兰兰深情看着高达山的眼睛,央求高达山:“过完年你早来两天,行吗?”
“行。”高达山暖暖地答应。
离发车时间越来越近,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广播通知进站检票了,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情到深处是忘我。隆冬里,暖洋洋的候车室人声嘈杂,高达山和张兰兰仿佛置身于一个春光明媚的大花园,花香四溢,蜻蜓起舞,彩蝶追逐,蜜蜂收获。‘含着香舌,香气充满了整个口腔,慢慢香气萦绕了全身,仿佛在香气四溢的花园中徜徉。’高达山从头到脚都情不自禁的大声笑了。
张兰兰脸颊发热、眼含爱意,目送高达山兴奋满足地检票进站,直到检票口关闭,所有乘客的背影都消失了,张兰兰才心里美滋滋地回单位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