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也只说到了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了,看见了老张疯狂对他使眼色,整个人顿时僵了下来,心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战战兢兢地问道:“老张,你……为什么现在还留在这儿?你不是应该早就走了吗?”
你大爷的!你说我为什么现在还在这儿!张磊真的是欲哭无泪,原本都快要混过去了,偏偏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直接把他的名字给捅了出来,这下子金云蔚想不记起来都难了!
情况有些严峻啊……萧衍坐在原地咳嗽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这对自己这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记得你应该是已经死了才对……”金云蔚将张磊举起来到自己眼前,直视着他的脸,好像真的想起来了什么,疑惑道,“为什么还能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你也有什么能够假死的招数,竟然能骗过我的眼睛?”
路伯云在这个空档上插了一句嘴,笑道:“要骗过你的眼睛其实还蛮简单的,我深有体会!”
金云蔚沉默不语,看起来张磊假死骗过他的事情也没有让他多么生气,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那你现在去死也不迟。”
语气淡漠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句话便判下了张磊的死刑。之前没有成功杀掉的,这次一并杀掉就行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手上的力度缓缓加大,将张磊的面庞掐得青紫,吸入肺中的氧气逐渐缺失,窒息感很快的就涌了上来。张磊的双眼翻白,几乎要失去了意识,一开始挣扎的动作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双手双脚无意识的抽搐,这已经是在意识涣散的边缘了,再持续一段时间的话,无论什么手段都救不过来。
可是就在这时,路伯云却笑了出来:“我们还没打完呢,你就这么着急的想要去处理别的事情?”
“他活着对你也没有好处。”金云蔚冷声道,一点动摇都没有。但是身体依旧在防备着路伯云突然进攻,此时要是着急着袭击的话,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你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路伯云笑嘻嘻地走出一步,好像完全不把金云蔚的态度当做一回事一样,我行我素道,“能让你不开心的,就一定是对我有利的,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何乐而不为呢?”
这句话听得萧衍眼皮直跳,平时也没发现这家伙思想觉悟有这么高过。
一步走出,路伯云果然还有藏着的手段没有搬出来,这一次已经不再是消失了,而是一分为三,在金云蔚的面前此刻就好像同时有三个路伯云在朝着他走过去一样,每一个都是如此的凝实,都像是真人一样,让人看不清真身。
“你觉得你还能骗到我多少次?”金云蔚冷哼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那你猜猜哪个是我的真身?”路伯云笑嘻嘻地说道。
金云蔚面无表情的观察了许久,最终嘴角向上扯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弧度,笑道:“我猜……哪个都不是!真身应该在别的地方,比如……”他说着,在此时毫无征兆的突然一发力,竟然挥起长剑向自己的身后斩去!
“我的背后!”
一剑刺到之后方才回身看去,身后果然站着一个路伯云的身影,只是不知道真假,因为那一件并没有能伤到他。他在最后一刻险之又险地往后跳了一下,正是那一点点的距离让路伯云躲开了金云蔚挥出的那一剑,身形再一次融入到空气当中,不知所踪。
前面的那三个人影还在。
“难道你只会躲么?”金云蔚冷笑一声,颇为不屑道。
“会躲也是一样本事,要不然,你也试试躲起来,看我能不能找到你?”路伯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道,三张脸全部露出那种洋洋得意的表情,好像十分骄傲。
“哼,没用的家伙!”金云蔚还在激将,试图将躲藏起来的路伯云激出来。
“你已经和没用的家伙已经周旋了很久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脱身呢?”路伯云大笑道,原本只是一个人的话此刻却有三个人影在说,三个人影在笑,硬生生听得金云蔚眼皮直跳,简直想要冲上去把每一个人影的头给砸烂。
……
不远处,江逸闭着眼睛好像都听见了路伯云的小声,轻轻皱了一下眉,轻声问道:“变数?”
“不,是他嘴贱。”萧衍摇了摇头,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口气说道。
“唔……”江逸一时语塞,最终,轻叹了一声,“希望他不会太过火了吧,我真觉得以金云蔚的脾气不一定忍得住。”
“反正出了事儿他自己兜着。”萧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下一刻,他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算到的,这件事情应该很严重,足以将一整场句瞬间扭转过来,但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沉在梦中的金越,在他的眼中,能将局势瞬间转变的力量也就只有金越能做到了,但是现在……时间应该还不足以使他挣脱开来,而虚无缥缈的预感却让他觉得,危险好像越来越近了。
“到底是什么呢……”思考中,萧衍习惯性的诘问着自己。
江逸顿了一下,轻声道:“或许只是你的错觉吧。”
“希望吧……”萧衍点了点头,但是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在赤龙藤杖下方,金仪久久没有动弹的胸膛再一次开始了起伏,她的眼珠子转了两下,很僵硬,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显得十分干涩一样,在轻轻的动了几下之后,终于能够勉强观察到了四周。
那张面具的副作用真强啊,一边将自己的道心缓慢分裂开来,一边缓慢扩大着自己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最严重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整个人就像被夺舍了一样,做出了自己平时根本不敢去做的事情。
失去了不知道多久的意识,金仪现在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的处境,没有了面具的压制,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把手抬起来将自己的脸捂住——道心上的伤痕依旧还在,即便是脸已经痊愈了,可是在她的眼中,自己的脸还是时不时要裂开来一道巨大的血口似的,令人触目惊心。
只是,她简单的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只能操控几根手指动弹两下,幅度也不大,根本做不到控制自己身体太多,就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自己是仰面朝天的,是发生了什么吗?刚才的事情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记忆,只记得在看见萧衍的那一刹,之前的一切谨慎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怒火冲上心头,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将脖子微微抬起来一点,自己的小腹上好像正插着一根赤红色的藤杖,如同一根长钉一般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将自己钉在地上。这根赤色藤杖上面如同是盘踞了一条龙一样,顶端的龙头更是栩栩如生,好像正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让人忍不住怀疑要是轻举妄动一下,这颗龙头是不是就会吐出一团火焰来将她焚烧殆尽?
那么她应该是毫无疑问的被萧衍打败了,还以这种仿佛俘虏一般的姿态活着。藤杖不仅封住了灵力在她体内的流动,让她连一点力量都别想动用,更是连四肢的行动都被封住了,勉强能够动弹的就只有几根手指,还有……脖子。
在努力将头抬起来一点,映入眼帘地就是萧衍的背影,他好像很悠哉似的,竟然席地坐在地上,正对着江逸。黑色面具已经不在了,所以现在金仪即便是面对着两个必杀的仇人也没有显得多么失控,她只是在想着破局的办法。
为什么萧衍能这么悠闲的席地而坐?金越呢?难道他已经突破到了紫府境,不再惧怕金越的力量了?可是这样的话,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那个人在哪儿?
她想要找找路伯云的人,但是脖子抬起的角度并不不允许这种操作,在努力的尝试了一番之后,藤杖上面龙头的眼睛好像有了一些反应,似乎一股凶光正从里面折射出来,仿佛那是一条真龙一般。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金仪又躺了回去,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一边,避免自己的脸能被人从很多角度上看见,能够冷静处事并不代表她的道心已经恢复了,只是在短时间内弊端不会显露出来而已,一旦有什么刺激,恐怕崩溃得比谁都快。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金仪特意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她在道心上的伤痕由于拖了太久,恐怕很轻易就能被激出来,最简单的情况,莫过于被人看见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