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剂发挥了作用，德纳姆之前那癫狂的状态已经慢慢平息。琼斯和皮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抬到沙发上，她安静的躺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睡得香甜。安顿好德纳姆，其他三人开始解决眼前让人头疼的问题。

约翰确确实实化为一滩液体，琼斯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他比皮特淡定很多，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更加离谱的是，液体表面时不时就出现好几道类似于烟花绽放般的蓝色光芒，一转眼又消失不见，没过多久又重新出现。

沃尔特饶有兴趣的蹲在一旁观察着这种神奇的现象，每当蓝色光芒出现，他脸上就露出笑容。

“小心，这可是磁爆”，沃尔特说道。

皮特马上停下已经呈半蹲姿态的双腿，重新站直身体。他说：“你的意思是他被磁化了？”

沃尔特点点头，继续欣赏绽放的蓝色烟花。人体血液中含有铁和微量元素，如果在高纯度的磁场里，有一定几率被磁化。但是几率很小，毕竟血液中的铁和微量元素的含量不足人体组成部分的1%，除非是纯度和强度极强的磁场，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完成磁化。

再小的概率也会发生，约翰被磁化的事实完美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就算被磁化，人的身体也不会变成液体。除非在磁化的同时，他又被高强度的电流击穿。

琼斯向沃尔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确实如他所料。约翰的这堆液体中带有很强的电，不需要多复杂的求证，只要将手轻轻放在液体表面就能感觉到有酥麻感穿过身体。

“看看周围，这里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了”，沃尔特说道。

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已经错乱，这种威力和电磁脉冲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这些物理常识对于皮特来说不难理解，虽然有些离谱但是在他190智商的脑子面前还是不成问题。可是他仍然有不少疑问，就像一个大头傻儿子一样，不停骚扰沃尔特。他问：“为什么，沃尔特，除非约翰是一个铁皮人”

“这得问你的小情人，她现在可是一个超强电磁体”，沃尔特说：“能击穿约翰的只有她，毕竟她是唯一跟约翰连接的人”，沃尔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自己知不知道，都能有一股让别人信服的气势。就好像他无所不知一样，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他确实无所不知。

因为约翰液体还残留很强的能量，要么消磁，要么随时间消散。否则他只能一辈子躺在地上，流入地底。

虽然约翰有一些装逼，但是琼斯并不讨厌他。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他也有很多无可奈何。至少他对德纳姆的爱是真的，一个有真挚情感的人，坏不到哪里去。看到约翰变成这样，琼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皮特正关切的看着眼前刚刚睁眼的德纳姆。

德纳姆捂着头，光线的刺激让她有点不太适应，痛苦的表情延续了一小会。等她慢慢把手放下，那张干练英气的面庞又重新出现。她环顾四周，正在吸收着这段时间的记忆，等到一切重新回归大脑后，她起身走来。

奇怪的是德纳姆周围并没有约翰那种强烈的电磁反应，不是很少，是一点都没有，就和正常人一样。

“我...”，德纳姆有些犹豫，大概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琼斯搬了张椅子放在她旁边，说道：“没事，慢慢说”

沃尔特将手边那杯存留到现在的50ml牛奶拿给德纳姆，他说：“小维挤得，手法还不错，我看的出来。因为gene她表现的很舒服，所以奶很新鲜”

关键时候沃尔特总是能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但是有些时候确实需要打破常规。德纳姆带着怀疑将牛奶一口喝完，她擦了擦嘴边残留的奶渍，对沃尔特表示了简单的谢意。

50ml的牛奶好像打开了德纳姆的思绪，她开始说道：“我和约翰一起，在5天前。接到他的电话，我就赶到15街和他汇合。我们在车里，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皮变得很重，我很困...”

“等我清醒时，约翰正拿着一张照片，问我记住了吗。声音很温柔，就像我妈妈小时候哄我睡觉时候的声音。那是利亚姆·史密斯的照片，我牢牢记在脑子里。然后约翰下车，我在车里等史密斯出现，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我看到史密斯的车，我追上去，就和之前记忆中的一样。但是当我看到他的脸，他的脸藏在约翰的脸后面...像是一个重影”

德纳姆停止了讲述，她扶着自己的头，好像痛苦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皮特一直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想让她能舒服一些。德纳姆说：“我没事，谢谢，皮特”

她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嘴里一直不停说着杀了我，杀了我...我开车撞了上去，就好像事先说好了一样，完全没有犹豫”

再后来，就是她回到实验室，她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

琼斯一直坐在德纳姆身旁，在她讲述时全程都很平静，就算中间停顿的那一会也不是痛苦，而是平静。有一瞬间琼斯都有一种错觉，德纳姆仿佛在讲别人的事，而不是她自己的事。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至少德纳姆不会无缘无故变成电磁体，约翰也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德纳姆似乎省略了不少，事情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她和约翰之间也绝不仅仅是睁眼闭眼再睁眼这么简单。

“所以，沃尔特。催眠？巫术？还是什么远古魔法”，皮特叫着正在吃爆米花的沃尔特，想让他给些解释。

沃尔特唆了唆自己的手指，说道：“不知道，去问约翰，或者让我把小奥的血抽干，也许可以找到些线索”

“约翰呢？”，这个名字勾起了德纳姆的注意，她问道。

“喏，在那儿”，沃尔特脱口而出，指着地上那滩半透明液体。

“哦天呐，怎么会这样...”，德纳姆不敢相信，她低下头不去看那滩液体。

皮特在一旁安慰德纳姆，害怕约翰成为液体的事实会刺激到她。但是德纳姆显然比他想象的坚强，仅仅是一会的沉默和消沉，她便恢复了。

坚强的女人总是让人喜欢，这在琼斯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几天前的德纳姆还在为自己可能误杀了约翰而痛苦，现在知道这个猜测变成现实后却突然变得平静。他似乎知道约翰会变成这样，这让琼斯不得不怀疑她刚才说的那些是否是事实。

但是这些是德纳姆的事，与琼斯无关。他只有在心里质疑的权利，没办法求证。

德纳姆终究是要进入“边缘”，开启平行世界。或许这次的事情是个契机，约翰还是和之前一样成为她的钥匙。

德纳姆拒绝了沃尔特想把她变成干尸的提议，一天的折腾让她有些疲惫。她需要回家休息，忘记今天发生的事。

一天都窝在地下，让琼斯也有些吃不消。波士顿的晚风虽然干燥又凛冽，但是现在对于琼斯来说，却是最能让人清醒的利器。

“奥利，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心事也好私事也好”，琼斯说道，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德纳姆做的。

从过去回来的德纳姆有些不一样了，她更加坚毅甚至有些冷漠。琼斯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他隐约有些担心。

“谢谢维斯特，我会的”，德纳姆说道，给了琼斯一个拥抱，便开车离开了。

墨菲定律表明，越是担心的事情越会发生，琼斯的担心也没有例外。

“人物奥利维尔·德纳姆，已收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