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的战斗,薄青可不敢参与。
但他心说,村长确实不是个好玩意儿,明知大祭很快结束,赶不上饭点,一问管不管饭,立刻点头先糊弄自己这个没见识的。
还说什么包三餐,加个夜宵。
呸!
可见平常确实都不说什么真话。
拿了战斗装备,三个人在大路上走了一段,之后由老李带头,七弯八绕的。
天边烈日高悬,飞跃至所有云层之上,映照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行走的村民见到一瘸一拐的牛村长,和一位背着大口袋塑胶套具的精瘦老李,中间夹着一个小年轻,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一愣,接着立刻翘起大拇指:“老牛我没看错你,腿断了都要出去钓鱼。”
薄青很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只是对左右两边说道:“先说好,我不会钓鱼,真的不是谦虚,到时候要是一条鱼都钓不上来,可不要埋怨我。”
牛村长跟那位村民激情对喷,剩下李老头跟薄青絮叨。
“没事儿,我教你。”
他眼中闪过自信。
“我不算专业的钓鱼人,但也钓了10好几年了,一般来说,夏天鱼好开口,我就用香饵多点,冬天鱼口轻或者不开口,要诱鱼,就用腥饵多点……如果拿不准,那就直接上老三样(蓝鲫+速攻+918)+拉丝粉就可以了……最后说一下,像这次我们出来,带三个竿子是对的,两根5.4左右长的,可以上大钩,钓大鱼;一根就手钓,钓小鱼,这样大小都有机会中。”
听了一耳朵,薄青斜眼看他:“你这么懂,一定经常空军吧?”
会心一击!
老李头笑得分外勉强。
他开始觉得今天出来钓鱼是个错误。
之前在大祭那边的时候,也没见这小年轻嘴巴这么毒啊。
说话老扎心了。
但他毕竟是钓鱼佬,只要不承认自己是空军,那就不是。
“空军?不是,我当年服役的部队是陆战队。”
薄青决定给他点面子。
他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缺德地图,问了一嘴:“这是往哪个地方走,目的地在哪,我们几点能到?”
“你把地图导航关掉!”他先说出要求,之后提了一下他的理由,“上次我找到一个绝妙的钓鱼位,钓上来一个十几斤的大货,结果第二天我再去的时候,好家伙那一片地方,人比鱼还多。”
老头子因为这件事,疑神疑鬼地怀疑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泄露的。
反正自那之后,这老头子就不记实际地名,只记路线,和四周的关键植物。
“不愧是你。”
薄青还能说什么。
只能听这老爷子说的,把手机收起来。
牛村长在一旁听得发笑:“哈哈哈,老李头就是迷信,别理他。”
他教导薄青钓鱼方面的事情。
“你作为一个钓鱼新手,先学的应该是调漂手法,什么铅坠躺底双钩躺底,什么八字环触底双钩躺底,这种复杂的手法跟你讲了你也不一定懂。你给我记住一点,在甩杆之前,绑一个重物,到底,然后拉漂。”
“你也不要觉得我说的是废话,要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有前置动作,第一杆我们基本不钓,而是会在陌生水域做两个动作,测水深和测试水底是否有杂物……”
“等下我用大竿,你用手竿。”
“我今天心情不错,跟你说一下这个手竿钓翘嘴的两个技巧,掌握了你也能爆护……”
薄青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调漂,什么躺底,什么翘嘴,什么爆护。
都是什么专有名词,也不给解释解释,你这老头子到底是想教会我,还是只是单纯的卖弄?
这姓牛的老头说了一大堆专业技巧,接着就立马开始吹嘘自己之前的战绩:
“我之前在外地做生意的时候,那边的政府为了环境考虑,每年都会不定期投放几百尾鱼在主要的几条江流河道里,有些地段的进水口拦着大坝以保证水位,嚯那时候可滋润了,由于那边鱼能吃的东西少,甭管新手还是大师,一天下来至少二十来斤。”
“那段时间我跟人谈完生意,抱着装备就去占坑,不过后来来的人太多,政府才下了禁渔令。”
“我算是有瘾,但没那么大的,禁渔令刚下我就不去了,后来我听说有些钓鱼佬不死心,一直在那边游荡,结果整套装备都被人收走了,还罚了款,被政府的人发通报批评。”
薄青不信。
就见了一面,听说自己是个新手就急头白脸地拉着人去钓鱼,怎么也算不上是“有瘾,但不大”吧。
牛村长继续说。
“还有一次我在乡间野塘,不夸张的说,是方圆几百米都没有人烟的那种,看到一大四小总共五只野猪下来喝水,那时候我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不过还好,那天我钓了14斤鲤,2条白条。”
“十几年前我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我跟几个老兄弟们包了一条船,打算去钓一天一夜,上船半小时我们几个酒开始吐,脸煞白煞白,给船长吓坏了,他还以为我们哥几个都有什么急性病。钱没要就给我们送医院了,那船速开的,至今记得那会儿的海风,哈哈。”
说到激动得意处,他还双手兴奋地比划起来。
他本来因为腿的原因,平衡感就不是很好,这趟出来的急,还没有带轮椅。
这样一个大动作,搞得薄青心惊胆战的。
“我说,您老悠着点,我可不想送您进手术室。去附近医院的路我可不熟。”
“没事没事,你不信别人,得信我呀!”
牛村长完全不在乎。
他兴致不减当年:“我这腿坏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你就瞧好吧,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的钓技,保证你永生难忘。”
他向带路的老李搭话:“这路走的对不?”
往四周的草丛看了一眼,老李点了点头:“没走错。”
牛村长信服地对薄青说道:“是没错,你看这青草悠悠的,那湖那溪铁定没被污染,我还记得小时候过年走亲戚,去别的村子住的那段时间,会用装苹果的那种网,裁剪一下做成渔网,在渔网靠近口子的地方绑上一条蚯蚓,然后随便找河里面一放。嘿,一抄就是好几条小鱼,一抄就是好几条鱼,美死我了。”
“可惜我前两年再回去看的时候,那里的水质已经不行了,原本两三米深都能看清水底,现在嘛,嘿。”
说着,他对即将到达的地方充满期待。
原本薄青只是被迫出来的,但说实话听两个老头子讲了大半天,他也稍微升出那么点兴趣。
“如果我等下有鱼上钩的话,回去是清蒸还是红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