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牛定山从床上枕头下摸出两本笔记本，丢给他：“还你。”

薄青接过来一看，居然就是他拉杆箱当中少的那两本。

他嘀咕：“就知道是你拿走的。”

把手摊开，薄青问：“我的衣服和毛巾呢？那可是我唯一的毛巾。”

牛定山支吾了一下，最后破罐子破摔：“都用了。”

“都用了，什么意思？”

薄青听不懂这话。

如果这人说的是毛巾用了，他能理解，但衣服为什么也是“都用了”这样的表述。

还是老李知道这孩子面子薄，一把拉过薄青，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外孙昨天醒过来之后，被夜里凉风一吹，肚子疼，但是左右都找不到擦屁股的纸，所以……都用了。”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干！

薄青盯着自己手里的笔记本：“那为什么不把纸撕下来？”

老李老脸一红，又低声解释了一句：“来不及，就……拉了。”

“合理！非常合理。”

他喃喃。

突然之间，他目光一闪，猛地上前去拽牛定山的被子：“那你现在岂不是没有衣服穿？让我看看。”

牛定山立刻发出像被强盗非礼的黄花大闺女尖叫：“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差点刺破薄青的耳膜。

“外公救命！”

老李丢下“啊，突然想起来，该去钓鱼了”的一句，转头就跑没影了。

眼见自己没了外援，脸皮薄的人赶紧求饶：“大哥，大兄弟，不要啊！我还你衣服，我给你钱怎么样？”

见薄青不依不饶的，他又提出自己的赔偿方案：“这样这样，先等一下大哥，不要扯我被子，我教你打猎怎么样？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教你怎么泡妞行不行？你如果觉得一个不够，我可以教你当时间管理大师。”

薄青嗤之以鼻：“就你？教打猎，还泡妞？”

但拽被子的力量轻了少许。

牛定山趁热打铁：“大哥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大学时代只暧昧不恋爱，只有女生倒追的份儿，不主动不负责，老渣男了。”

深怕薄青不信，牛定山还举了一个例子：“这样，我先教你一个技巧，和一个不反感你的女生约会，结果人家迟到了半小时，你第一句应该怎么说？”

简单。

这题我会。

薄青自信一笑：“没关系，其实我也没到多久。”

“天真！庸俗！”

痛批一顿之后，牛定山脸色一变，神态从容，嘴角含笑，悠悠地说：“看来愿望也没那么难以实现，我刚来你就到了。”

不等薄青反应过来，他把头撇到一边，耳尖泛红，像是说错话一样，紧接着说道：“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好一张纯情渣男脸。

薄青把手一松，立刻想给人家跪下：“教练，我想学这个！”

牛定山嘴角往上一勾，假装谦虚：“害，这都不算啥，我再给你出个题目，有个女生天天找你，但是你不是很想理会她，这个时候你该说什么？”

这题我也会。

薄青脱口而出：“滚！”

爷忙着呢，哪凉快哪呆着去。

“nononono。”

牛定山立刻摇头，为了表示双重否定，他还伸出食指一起摇了起来，“女孩子都是水做的，再不喜欢，也不能这样吼别人，所以这个时候你应该对她说。”

他油腻一笑：“来得这么频繁，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里了吗？”

脑子：学会了学会了。

嘴巴：不，你没有。

薄青陷入沉思。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不靠这些甜言蜜语，凭借自己的内在美，也能吸引识货的女孩子呢？”

牛定山嗤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锤定音：“首先我要给你科普一条根本大律：女生倒追都是假象！”

也不怕薄青不信，他继续往下分析：

“正常女生的恋爱过程是，碰到一个不反感的陌生男性，接触下来发现挺喜欢，男的先跟她表白，女的考察完这男的人品和性格等因素都不错，就同意了。”

“那女生倒追呢？大部分都是因为男的举动会让女生误会，在女生的视角中，会把外人眼中的正常接触，全都转化为男士示爱。所以在她们看来，跟心仪的男生就只有一层窗户纸的距离，捅破后立刻就能进入下一个环节，开始甜甜的恋爱。”

“但实际我们都知道，这都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

听得薄青分外入神，还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厉害，确实资深老渣男了。

能把女生的行为心理分析得如此透彻，这不拿个百人斩，都对不起前期这些理论成果。

牛定山还想借薄青的手机，选一个女同事实操一下，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但薄青反而对刚才提到的一个陌生词汇感兴趣。

他问：“你刚才说的根本大律，我很好奇，什么是根本大律？”

此话一出，牛定山的神色肉眼可见阴沉起来。

他好像对这些东西很讳莫如深，反应过来之后，强迫自己笑了两声，随便敷衍了一下。

别问，问就是疯话。

薄青是一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但是有两人提醒在前，装作信服的样子，接受了对方的解释。

因为这件事，牛定山也没了验证自己理论知识丰富的兴致，提醒他：“是不是该吃饭了？”

这么一说，薄青发现自己也饿了。

刚才满脑子村子秘闻，倒忘了自己清醒过后之后，没吃饭也没喝水。

他在屋内环视一圈：“你这里都没吃的吗？”

牛定山茫然地望着他：“我不知道啊，要不你帮我找找。”

知道这房子内有没有储备食物的老李，之前借口走开了，薄青想了想：“村长家里面倒是有东西吃，但他不在我不能拿，我家里反正是没吃的……唉不对，我还有一些鱼，咱们可以烤鱼吃。”

“鱼？不吃，不吃！”牛定山眼神惊恐，连忙摇头。

薄青也没在意，就当这人鱼肉过敏。

“那不然，我出去把老李头找一找，他那边肯定有吃的。”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