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义勇为。

被歹徒弄伤嗓子。

大家理解地点点头，梅主任心直口快：“那难怪了，都是那个天杀的歹徒，瞧把小谈祸害的，本来长得就没有优势。”

要不是当着大家的面，牛村长高低得骂她一顿。

眼下这场面倒不好责骂，显得自己没有文化素养，但他也是立刻把脸一拉，硬邦邦地说：“梅主任，咱们村的妇女户籍登记问题，你都统计好了吗？相关的报告都交上来了吗？没有的话，你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去做事了呢？”

梅主任讪讪，没有嘴硬。

这一茬没人追究，也就这样过去了。

先前站在谈秋英身边，那位微胖的人士也做了下自我介绍，原来他以及另外两个未下车的人就是县机关派来查看的。

谈秋英作为下派的领导，有些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在他和牛村长交流工作时，另外三位上面派下来的人，则在绒猴第一发现人薄青的带领下，一起去了绒猴被发现的第一现场。

至于牛定山，则被留了下来。

等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以后，牛定山单独和谈秋英相处时，两人对视一笑。

牛定山无奈地望着对方：“英叔，你怎么来了？”

卧牛村的老李相当普通，像他这样退役的，有很多，不普通的是他口中的几个“老哥哥”们。

牛定山从前不知道这个分量，只是当他在学校里面有次遭受诬陷，但却能以最快速度洗清嫌疑，他便对此若有所思。

谈秋英是老李其中一位老哥哥的远房亲戚，两人交情不深，但彼此见过面，也是正经给了红包，认了辈分的。

谈秋英没有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这样说道：“你不要多想，我来这里固然有你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我想要下基层锻炼锻炼，积累一线经验，等回去之后，才方便接受更大的挑战嘛。”

“话是这样说没错。”

牛定山没在单位里面混过，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其中滋味。

他怕英叔不是自愿来的，或者是不了解村子里的情况，用最简洁的话语将卧牛村的现状讲解了一番。

同时，牛定山又直白地说了，他外公对他的安排，要带他去权威医生那边看，要重新回到校园里面去，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此地。

听了他的话，谈秋英脸色极其细微地发生了变化，但很快又变回云淡风轻的模样。

“下派都是自愿申请的，我递交了申请书，上面就派我来了，既然来了，我就得干出一番成绩，不然，我怎么有脸回去，我以后怎么给我的接班人做思想工作？”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谈秋英来之前真不知道卧牛村的老龄化情况吗？

当然知道。

除了关照牛定山，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第一，他家里力量有限，家里老爷子做梦都想他能当上实权干部，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第二，县里面的各个乡镇单位他都研究过了，就卧牛村的竞争力最小，下去就是一把手。

先从虚职变实职，再从基层干起，一步步往上走。

这就是他唯一，有可能走得通的路。

安稳，踏实。

既然来之前已经把各方面考虑过了，在县领导面前也把军令状立下了，那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把牛定山当作自家人看待，说话上面的顾及就少了不少。

“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标，将卧牛村打造成十大文明乡村，经济、人文、环境，都不能落下。你放心，我这份工作，上面的领导们都是支持的，而且我来之前就打过招呼了，我从前的同事们大多佩服我豁得出去的决心，在职责范围内，都会给我大开方便之门。”

怕牛定山不信，他还现场举了个例子：“就说刚才下来的那三位吧，你以为他们就是简单地下来跑个腿吗？”

“难道不是？”

牛定山反问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不是普通的跑腿员，但看他们三个当中有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心里不舒服而已。

“你这小子。”谈秋英自然也能看出来了，所以他只摇了摇头，然后描述了一下没有下车的两人近些年的成就和目前的社会地位。

说完之后，牛定山开始担心薄青：“那我的那个朋友要是说错话，怎么办？”

“放心，他们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听过他们风评的谈秋英信誓旦旦。

而牛定山对他自然也是十分的信任，闻言放下心来。

……

村子里的路稍微有点复杂。

但薄青如今熟门熟路。

车上的三个人除了开车那个不能闲聊之外，就短短一小段路的距离，剩下两位看薄青的目光已经从平淡冷漠转变为友善和蔼了。

不仅互换了姓名，薄青还教给他们一个小技巧：“等你们回去，开过土路的时候，如果觉得颠簸，你们就试试这样做。就是那屁股要坐在上面，但不要坐实在了，就把自己想象成牛皮糖，黏在上面。”

导致下车的时候，那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都想跟薄青说话。

那微胖身材的，司机一般的人物也笑眯眯地回望薄青，夸了他一句：“小同志，有没有想要考公啊？我看你有这方面的潜质。”

不是别的，主要是看中他这跟陌生人没一会儿就能热乎起来的劲。

天南地北的，啥都能聊两句。

其余两人听了，也深有同感。

“现在上面要成绩，下面要成果，正缺小薄你这种能上下串联的人才啊。”

“是啊，这年头工作不好做啊，缺乏许多做得好，也说得好的基层工作者。”

薄青都惊了。

他被三人夸得迷迷糊糊的，觉得人家要忽悠他。

心说，我有你们说的这么好？从前怎么没人这么说过我？

想了想，还是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下了车，指着前面被树木遮盖的平房说：“就是那里了。”

要开展工作了，三人脸色都收了起来。

他们分工协作，有人在周围拿仪器扫描，也有人拿镊子夹了一些植物和土壤回去，还有人拿着录音笔进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