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
薛无痕制止道,“无凭无据,你不要栽赃嫁祸于我。”
石宫生道:“你敢说我哪一句不是真话?”
薛无痕无语,沉默了一会儿,嘟囔道:“我和我弟关系很好的。”
“哼,关系好,你会扔了他?你自己干的好事,凭什么不让别人说。”石宫生没有理他,他将一片落在手中的桃花瓣吹落,看着桃花在空中飘零,他像是忽然有了勇气一般,继续说道:“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我为无影有你这样的哥哥感到悲哀。”
“一个连父母都杀的人,你不要对他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都听着呢。”戏子站在侏儒和白发老四旁边,一手搭着侏儒的肩膀,一手挽着白发老四的胳膊,小声的对他们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老二的德行,你们说,他还有什么脸当老二呢,趁早让给我吧。”
侏儒甩开戏子的手,不爽的说道:“都啥时候了,还在纠结这屁事。”
石宫生接着说:“无影离开薛家庄之后,确实很长一段时间和我们呆在一起,但是他厌倦了偷盗的行为,想去做一名替天行道的大侠,他邀请我和他一起仗剑走天涯,四处游走,匡扶正义。我哪里能有这本事,和他游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又干回了我的老本行。给其他人做好事,我不行。我只给自己做好事。不过,无影给我立了个规矩,让我只干侠盗的事,不准干盗贼的事,所以我只偷官府和富人的财物,从不伤害穷苦老百姓。”
“你这咋还把自己捧起来了。”白发老四说。
“我实事求是嘛,后来,当我再次和无影有联系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已经在襄阳城找到了他的哥哥薛无痕,兄弟两相隔不远,可以彼此照顾。而彼时,他也已经有了一个相好的女子,准备在女子的老家牛家凹安定下来,成家立业。他那时候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你们没见过那张英俊的脸,看了都让人觉得这世间还有这般的美好。无影说,那姑娘名叫月儿,和他情投意合,他还拿出了女子绣的汗巾,确实是一个心灵手巧之人才能秀出的东西。我也替他高兴,还专门送了他一支金钗当做结婚的礼物。”
“那金钗是偷来的吧?”戏子笑道。
“啧,你听重点,这些细枝末节不重要。”石宫生说,“我在无影结婚的当天去了牛家凹,一个老妇人听说我来找薛无影,拿了把菜刀冲出来就要砍我。吓得我赶紧跑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月儿被人奸杀了,那个人就是薛无影。我当然不信,无影的人品我是相信的。我那时候就怀疑,肯定是薛无痕做的恶。但我没敢说。我四处寻找薛无影,后来在一处荒郊野外找到了他,他全身污垢,头发披散着,像个野人一样,整个人瘦脱了相,也说不出来话。痴痴呆呆的,我强硬的给他灌了好几大碗熬的草药才把他唤醒了过来。他见到是我,抱着我嚎啕大哭,月儿死了,被人杀死了,而且还被人扔在了荒郊野外,尸体给野狼给吃了,只剩下他怀里的一块腿骨。”
“太惨了。”戏子和侏儒抹着眼泪说。
“我怕他想不开,陪了他好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才将薛家庄的事情告诉给了我,那一晚,有个下人被人砍伤后,滚落在山脚下,被人给救了,后来他千方百计的找到薛无影将实情告诉给他,是薛无痕带人将山庄血洗的。而这次他结婚,他就把消息告诉给了薛无痕和几个知心的朋友。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薛无痕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的无语。
“一定是薛无痕趁着薛无影不在的时候,奸杀了月儿,他虽然和薛无影长得一样,可是无影手上没有胎记,他有胎记,第一眼我看见他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以为是无影呢,结果他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他不是薛无影,而是薛无痕。自此以后,薛无痕在江湖上越发的猖狂,男人、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都逃不过他的魔掌。”
“老二,你真不要脸,自家亲兄弟的相好竟然都被你……”侏儒骂道。
“真恶心。老二,我只知道你色胆包天,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邪恶。”白发老四冷冷地说道。
“我们襄阳四鬼虽然没干什么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老二啊,老二,你是一下子把我们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啊。深不见底,我可不敢和你争了。”戏子说道。
“一时不忍,酿成惨祸,你还配当人吗?”桃翁怒骂道。
“不要再说了,我对不起无影,我对不起他。”薛无痕一声哀嚎,瘫倒在地,呜咽不止。
“是我对不起她,可是我也喜欢她,当时我觉得两兄弟同时喜欢一个女人,是这个女人最大的福气。”薛无影呜咽道。
“那一天,她把我当成了薛无影,我以为她是故意的,就强行将她抱进了屋子,哪知她发现了我的胎记,抽出一把剪刀就往脖子上抹,我当时也吓到了。她性情那个刚烈,我怕无影怪我,刚走出门,碰到他们家的人从地里回来,见我满身是血,举起锄头就要来打我。我一生气,直接将他们全部杀死了。之后这么些年,我也不敢和无影联系,更不敢再寻花问柳了。”
“所以,采花大盗薛无影就在江湖上沉寂了一段时间?”
薛无痕点了点头。
“你没有和无影联系吗?你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吗?你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吗?你知道他身体如何吗?”石宫生一连串的追问。
薛无痕摇了摇头,“都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还怎么敢去见他,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这辈子不见也可以。”
石宫生哼了一声,对于有这样的兄弟,他只觉得无语。
“怪不得我觉得匪夷所思,原来是这样。”
一个声音从密林中传出,话音未毕,一个身影从树后闪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