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不哭,那些是坏人,宝儿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不要怕坏人,爷爷帮宝儿打坏人!”老头擦拭着宝儿脸上的泪珠,一边哄一边拾起一些土疙瘩向马车的方向砸来。七月的季节,气候炙热干燥,降雨较少,这些土疙瘩原本就缺水,土质干枯,土疙瘩一落地就碎裂成土渣散列开来,惊吓的马儿抬起脚来仰天嘶鸣,左动右跳的,马车晃荡不已。
见到马儿受惊,宝儿停止了哭泣,哈哈大笑起来,老头见宝贝孙儿破涕为笑,越发为了要哄他开心,拾起更多的土疙瘩砸过来,吓得马儿四下躲藏。
聂老大和聂老二差点被马蹄弄翻,老大慌忙按住缰绳,强硬拉扯,止住了马的慌乱。聂老二跳下马车,挡在马车前,伸手去抵挡那些扔过来的土疙瘩。
原本老头只是朝地面扔砸,但见到聂老二上前来抵挡,就直接朝着聂老二身上砸了过去。聂老二的胳膊比较粗壮,土疙瘩撞击上来,犹如撞击墙壁,立刻粉碎,掉落一地。
宝儿见土疙瘩朝人砸过去,他不仅不害怕,还欢喜得蹦蹦跳跳,高兴地手舞足蹈。于是老汉为了讨孙子欢喜,越砸越多,越砸越快,脚底下的土疙瘩砸完了,就抱着孙子一起挪到一个小土堆旁,坐了下来,这一系列的动作竟然并不停顿,手中时刻都准备着两三个土疙瘩,一个砸完了另外一个立马袭来,一个手里砸完了,另外一个手接着,双手连环,又快又准。
虽然是土疙瘩,但是砸在身上也是生疼,不消一会儿,老二渐渐的吃不消了,两个手臂被震的酸麻疼痛,他向聂老大求救,大喊一声:“大哥!”
为了保护楚蝶,适才聂老大已经将马车赶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将马的缰绳,栓在一棵稍微高大点儿的桃花树下,并告知了楚蝶。
楚蝶应了一声,她并不在意外面的事情,似乎相信聂老大与聂老二能够搞定这一老一少。他们都是良善之人,只不过微起争端,看着老人家的身形手法,似乎武功也不差,他并不担心。
等聂老大奔到聂老二身边时,他已经被老人家用土疙瘩打中了穴位,定在那里,身体上承受了好几十枚土疙瘩的暴烈击打,疼得他眼泪都冒了出来。面对老人家梨花暴雨似的袭击,聂老大快速脱下外衣大袍子,顺势一兜,接住了老人掷来的土疙瘩,然后一包一抖,那些土疙瘩全部掉落在地。
这可就不好玩了,宝儿不乐意聂老大这么个玩法,鼓动他的爷爷击打聂老大。
“爷爷,打他,打他!”
老头于是又一轮土疙瘩雨袭来,聂老大包裹不住,不得已,运力将所兜住的土疙瘩一个回击,全部往爷孙俩的方向砸去。老头赶紧一个回转身,躬身裹住宝儿,自己的背部受到回击。
聂老大趁机快速奔到跟前,伸手准备擒住老头的肩膀时,那老头一个急速抽身,伸出的竹拐杖抵住了聂老大的穴位,聂老大也被定住了。
“坏人!”宝儿见聂老大不得动弹,便走上前去,用小脚在他的腿部踢了几踢,毕竟他还只是个孩童,这力道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并不怎么疼痛。
“宝儿,我们去看下马车里是什么人好不好?”老人一手抱起宝儿,一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马车走去。
“不要过去!”聂老二暴烈的喊道。
“我偏要过去,偏要去。”宝儿吐着舌头回击。
老人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他对着马车喊道:“马车里的人出来!”
风起,帘动,老人提防着,怕从马车里飞出什么人或者是暗器之类的东西。
但是马车许久未动,他又连喊了几声,宝儿也学着爷爷的样子对着马车喊道:“马车里的人出来!”他稚嫩的声音喊出命令的口吻着实令人发笑,爷爷被逗乐了。
俄顷,帘幔从里面被掀起来,一个戴着紫色面纱的,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宝儿一下子就喊出来了:“哇,是个漂亮的姐姐!”
楚蝶莞尔一笑,眉头弯弯,亲切可人,她面容和善,手上又无任何武器,身形娇柔,老人于她,不那么戒备。
“姑娘,看你也不是和这汉子一道儿的人,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是被绑架了吗?”老人小心的问道,看这姑娘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自己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这女娃娃稚气未脱,还是很嫩生的,料想是被这两个汉子掳了去。
“老人家,我要去襄阳城,他们两个人护送我前去呢。”楚蝶轻柔的答道,她的一颦一笑在落花纷飞的桃花林里,是那般的美丽。
“哦,这样啊,听他们说着一口听不懂的蛮语,我还以为这两个是土匪强盗呢,你们怎么会走进桃花阵呢?这里偏离了官道,而且距离村寨还那么远,附近村寨里的人从来都没有进来过。我们在入口的地方,还放着醒目的界碑呢。怎么你们会闯进来?”
这谁能关注得到哇,楚蝶心想,斗大的字放在聂大哥和聂二哥的面前,他们都不认识的。
“我们并不识得这附近的路线,刚才风大,只是依着马儿的脚程,就误打误撞的闯进来了。”楚蝶解释说。
正说着,忽然听到西北方向有人打斗的声音,老人一听,连声说了句:“不好,有人闯阵!姑娘,你且等一下。”说着,抱着孙子,快步进了几株桃花树间,桃花树移动,一会儿就不见了爷孙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