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的那些下人竹筒倒豆子般地将先前城外发生的事情向梁永怀讲述了一遍,尤其是城主府左老头颅上忽然燃起一道漆黑的火焰,最后将左老烧成灰烬的部分,他们更是瞪着惊恐的双眼,丝毫不敢有任何遗漏地向梁永怀讲述着整个过程。
梁永怀的后背忽然间冒出丝丝寒气,他全身没由来地哆嗦了一下,不想让自己的丑态被人发现的梁永怀立即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两家的下人自行散去,他自己站在原地许久才恢复到正常状态。
梁永怀的心中生起了一阵后怕,他也没想到那个身份和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居然有这样诡异的攻击手段,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怒骂一声:“不成器的废物,梁家差点都要毁在你手里了。哼!别让老子找到你,不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个兔崽子。”,他这低声怒骂却是在骂梁少。
梁永怀认为若不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梁少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而招惹到了叶孤城那个煞星,他们梁家也不会损失了那么多高阶武者。
只是当梁永怀想到那个女人,他就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头大。
一个女人而已,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个女人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乃是驱魔关】城里最大商会会长的幼女,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儿,但却深得那商会会长的宠爱,简直比掌上明珠还宝贝。
如果让对方知道他儿子拐了对方的女儿,而且还因为这场冲突,导致了对方女儿的失踪,甚至死亡,梁永怀已经不敢想象下去了。
要知道这个商会可是掌握着驱魔关】城中的近一半的生意啊,城内的各行各业没有他不涉足的,而且都牢牢占据着近一半的江山,试想这样的势力岂是他们梁家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梁家虽然不怕这样的商会势力,但如果一旦两者冲突起来,那他梁家即使不亡,恐怕也会变成残废,接下去的后果自不言而喻。
“找,一定要找到他们,就算是将这驱魔关】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两个。”梁永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叶孤城的神念一直在锁定着梁府的老头梁自新,直到对方急匆匆地进入驱魔关】城城门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感觉不舒服,索性直接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大笑三声,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一个时辰后,叶孤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基本又恢复到了巅峰,他立即开始感应海东青他们的位置,只是越感应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因为他并没有感应到海东青他们的具体位置。
叶孤城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写的“川”字,他想了想,便将自己全身上下伪装了一番,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进城售卖猎物的猎户,随手猎杀了一些灵鸡灵羊灵兔什么的,将这些一股脑挑在肩上,他大踏步地向驱魔关】城走去。
一个多时辰后,叶孤城来到了驱魔关】城外,看着大片狼藉,发现围观之人早已散去了,他暗暗吐出一口气。
城门口值守的城主府卫队人员已经换了一波新的,他掏出一些灵石交纳了入城人头费后顺利地进了城,他没有进内城,只是在靠近内城以外对的整个区域逛了逛,买了很多吃的存入纳戒,又观察了一下城内的动静,发现城内负责巡逻的执法队伍人数和频率都增加了很多。
就在这时候,叶孤城忽然感应到了海东青的位置,发现它正在不断向自己靠近,他当即不在城内逗留了,大步向城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叶孤城来到了城门外,他感应到海东青似乎就在附近,然后不动声色地出了城,城门口的守卫虽然增加了不少,盘查也严格了不少,但现在叶孤城已经完全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猎户,那些新来的城门值守人员根本没认出叶孤城的身份。
他刚刚走出城门外百余丈,一只小鸟忽然慢悠悠地飞过来,落在叶孤城肩头,有心人若仔细观察必然会发现叶孤城肩头的这只小鸟很不一样,说它像一只苍鹰可能更确切些。
叶孤城表面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着,私下里却是通过灵魂共享信息的方式与海东青交换着信息,通过信息交换他知道了月儿他们所在的地方且都安全无恙,心中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下了。
随后,叶孤城就想起了一件事儿,先前他在和那两个老头战斗的时候,似乎自己那修为的瓶颈有了一丝松动,只不过他先前正处在战斗的紧张状态中,未能进一步去体悟那丝松动,此时要想再去寻那丝松动的契机却是有些难了。
一人一鸟走出城外三里多后,叶孤城见四下无人便让海东青现出原形,他自己也三下五除二地摘除了自己身上的伪装轻轻一跃,站在海东青的背上,海东青瞬间破空而去,数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这片区域中。
小半炷香时间后,海东青载着叶孤城来到了一片山谷中,这片山谷四面环山,狭长的山谷恰好位于周围山峰的环抱之中,山上全是低矮的灌木和荒草,远远望去光秃秃一片。
如此荒凉的山谷,任谁也想不到会藏着人,而且还藏着一个清秀的美丽女孩儿。
聂新月一直焦虑地等待着叶孤城归来,这段时间她根本就没安心过,坐也不是,站也不安,直到看见海东青的身影和海东青背上那个白发青年,她那悬自嗓子眼儿的心才堪堪落回了心腔中。
叶孤城眼见月儿安然无恙,他心中也安定了许多,他吩咐海东青迅速向地面降落。
叶孤城刚刚落地,一道倩影如同一阵风一样向他扑来,他只感觉一道美丽的身影在眼前一闪,然后他怀里就多了一个柔弱的娇躯,一股诱人的馨香毫不犹豫地钻入了叶孤城的鼻孔,直冲他的心田。
聂新月扑在叶孤城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再此从自己身边消失了,突然,一个硬物硌得她身上有些生疼,她本不想理会的,无奈那硬物似乎越来越硬,硌得她有些难以忍受,聂新月本能地伸出手向那个硬物抓去。
下一瞬间,感觉到手里抓住的硬物传来的异样,她直接愣住了,不过她还没能搞清楚那个硬物是什么,她那只抓着硬物的手又紧了紧,接着慢慢感觉到了硬物的源头。
等到聂新月完全确定了硬物的源头时,她立即松开了手,同时“啊”地尖叫了一声,脸色红得堪比煮熟了的大虾。
当然,最尴尬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聂新月,再看此时的叶孤城,他就如同一个呆傻了的二哈一般,面色尴尬无比,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了。
良久之后,叶孤城来到聂新月面前“嘿嘿”一笑,随即有些尴尬地说道:“月儿,那个对不起啊。”
叶孤城不这么说还好,只是他这么一说,聂新月的脸色更红了,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儿处,她的头低得更狠了,整张脸都快埋到身前的高耸里了。
然后,叶孤城就听到了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水生,那个东西要不把它拿掉吧。”
叶孤城顿时感觉身上某处“凉嗖嗖”得,就连小弟弟也害怕得躲了起来,他有些尴尬地说道:“月儿,别,千万别,它可不能随便拿掉,它害怕,你可别吓它了啊。”
“为什么呢?它那么碍事儿,还不把它拿掉啊?”聂新月仍然声音柔弱地说道。
叶孤城的额头瞬间冒出了无数道黑线,他无比尴尬地挠了挠头,发现聂新月并没有看他,才转移话题问道:“月儿,要不咱们出去吧。”
聂新月闻言抬起头看着叶孤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叶孤城揽住聂新月的细腰,轻轻一跃跳上了海东青脊背,海东青长鸣一声,破空而去。
聂新月被叶孤城揽住细腰,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一片。
小狐狸阿狸依旧是那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探宝貂这个货可就不一样了,先前那一幕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此时,他化作一个少年,面朝着叶孤城两人,不停地挤眉弄眼,那动作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叶孤城伸手去抓它,无奈探宝貂那货的空间本事相当了得,叶孤城根本就无法抓住他,他盯着正在空中扭着屁股拼命凹造型的探宝貂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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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带着聂新月离开那片山谷的时候,驱魔关】城内却并未安静,各方势力反而蠢蠢欲动起来。
驱魔关】城内城中央有一座高耸的建筑,这座建筑呈塔状,占地极广,这座塔形建筑分成了许多层,每一层有着不同的功能,建筑高高的门廊上有三个遒劲有力的鎏金大字——城主府,这三个字在阳光之下发出璀璨的金辉。
此时,在这座塔形建筑的最高层,一个椭圆形办公室里,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他有着高挺的鼻梁,浓浓的眉毛和一双锐利的眼睛,而他的眼睛正定格在一个老者的脸上。
这个中年人自然便是驱魔关】城的城主了,他叫沈浪,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实际上已是百来岁的人了,一身修为已达到一星皇者初期,他实际上是幻刀门派来这驱魔关】城历练的一位门下长老。
之所以派一位门下长老来此历练,一来这驱魔关】城虽然不是西域的核心城池,但它也算得上是西域的一座重要城池,这一方面是因为它的悠久历史和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另一方面还因为它实际上是抵挡来自西域之外蛮荒之地威胁的一道屏障,尽管这么多年来这驱魔关】城确实一直平静,平静到所有人几乎快忘了它存在的意义了。
二来,驱魔关】城乃是幻刀门掌控西域的一座十分重要的统治之城,只有将这座大城掌控在手中,才能借其辐射周边其他城池,从而将幻刀门的统治和管辖权延伸入到那些城池所辖中去。
三来,在幻刀门高层看来,只有能够在驱魔关】这样的大城中牢牢行使统治权和管辖权,并能做得有声有色的人才能获得进入幻刀门高层的资格,才能有成为幻刀门高层的资历。
站在这个中年人下首的老者正有些忐忑地说道:“禀城主,左老战死了,我城主府卫队死了不少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中年人闻言豁然站起身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寒光四射地盯着眼前的老者,有些不可置信又充满威严地如此说道。
老者的背后冒出丝丝冷汗,他干脆把心一横,硬着头皮将他们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眼前的中年人报告了一遍,然后十分忐忑地等着中年人发话。
沈浪的眼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浑身凛冽的杀机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脸色异常难看地吼道:“那还不快去将那小子给抓回来?”
老者名叫木易,他是城主府的总执事,管理着城主府内的大小事务,当然也协助沈浪管理驱魔关】城,他额头簌簌地冒着汗珠,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城主大人,我已经安排人全城缉拿那小子,只不过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还是在梁家那边儿,城主大人,您看是不是?”,木易说完伸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城主沈浪沉默了,许久后,他压住心中的火气,语气和缓地说道:“梁家,梁家,就让他们先蹦踏一会儿吧,本城主就不信他姓范的能忍下这口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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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城主府越一二里的地方有一片占地方圆千丈的大宅院,宅院建得十分气派,红墙琉璃瓦,雕龙画凤,宅院里亭台楼阁,假山与水榭,花草与怪石相得益彰,俨然一副富贵人家的派头,又像是一副实物版的山水画卷图。
大宅院一两百丈处有一扇十分高大的牌坊,上面写着八方来财,而在大宅院的正门上方门廊处,一块黑晶玄铁打造的匾额上挂着两个方正疏斜的字——范府。
在范府深处一间宽大的房室内,一个鬓角微白,脸色红润的老头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那看上去有些浑浊的双眼时不时泛起一阵精光,此时的他正在悠闲品茶,旁边一位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小口地品食着灵果。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刚一进门口便急迫的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慌,有事不知道慢慢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毛躁,还懂不懂一点规矩了?”正在品茶的老头正是这范府的主人,他被中年人突然闯进来的举动给吓了一下,手上的茶碗直接从手中脱落,坠落在地上,摔成了数块。
这个老头正是驱魔关】城内第一商会范氏商行的总会长——范有钱,这范有钱也算是驱魔关】城商业界的一位传奇性人物了,他早年原本育有三子一女,无奈后来因为仇家的报复,他的子嗣仅剩一个如今大宗门内的儿子了。
十余年前,日益发达的范有钱又续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小妾,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老来得子的他自然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而他这女儿生得倒也聪明伶俐,生得他的喜爱。
那中年人被呵斥了一顿后只得悻悻地退出门外,对着门内行了一礼,声音弱弱地问道:“老爷,小人有事要报告,可以进来吗?”
老头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中年人迈步进来之后,语气有些急切地说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失踪了。”
“什么?你说什么?”老头闻言猛地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他一个健步来到中年人身前,一把抓住他,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中年人被这阵仗给吓得全身发抖,他哭丧着脸说道:“老爷,小姐她,她不见了,我派出去寻找的人到现在都没发现小姐的身影,只是,只是听说......”
“你听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你吞吞吐吐什么?再这样磨蹭,你直接去扫厕所吧。”老头急了再次喝骂道。
中年人再不敢有任何迟疑了,他便将从城内打听来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地向老头讲述了一遍,从梁家少爷邀请他们小姐出去玩儿,到范家小姐去梁家铺子买衣服,再到和人发生冲突,梁家少爷和范家小姐被擒住,梁家去要人结果折在那人手中,最后城主府左老在折在那白发人手中......
老头听得瞳孔慢慢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实在不相信,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样得罪他们几大势力。
原本在一旁淡定地品食着灵果的贵妇人早已额头青筋直冒了,这房间里突然响起她尖利的声音:“姓梁的,我女儿要是有个好歹,老娘跟你们梁家没完。唉,我可怜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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