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张之凌的文章!当张之凌将文章放在文秤上的时刻,周围的人才注意到。
随着那一张白纸落到文秤托盘上,又好像是重若万钧一般。
恐怖的犹如一片汪洋大海的洁白文气,迅速涌入到文秤的文柱之中。
那白色的文气从底部开始攀升!
一刻!两刻!三刻!……七刻!八刻!
短短瞬间,就超过了在场最高的张鑫的文气量七斗!
却还没有完!
依旧在持续疯狂攀升着!
九刻!十刻!十一刻!
达到了张之凌父亲年轻科考时候的文气量,十一斗!
还在继续涨!
十二刻!
十三刻!
整个文柱,在文气的填充下,通体洁白色,没有一丝空隙,犹如一根通天玉柱,转瞬之间,这玉柱幻化为一条白色的文龙,冲出梅墨书院。
这白色的文龙,栩栩如生,龙角,龙鳞,龙爪,龙尾,龙须,纤毫毕现,精致入微。
来到了梅墨书院的最上方。
漫天的云气,向着这白色文龙汇聚而来,化为了它的卧榻。
只听得这白色文龙,伏于云气卧榻之上,向着苍穹,发出呦呦鸣叫之声。
“这是文柱化龙的异象,唯有出现十三斗文章的时刻,才会出现!”澹台宣凌一双明净的眸子,看向上空的文龙,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的内心,也不由流露出震惊之色。
但更多的却是激动。
九品写出十三斗文章,此人难道就是圣人之友?
张鑫震惊之中带着不岔,手指甲狠狠抓着自己的皮肤。
“文柱化龙,十三斗文章,这是已经能够入圣人眼的文章!这样的文章,不是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儒才能够作出吗?”
“那人只是区区九品儒生,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文章?”
这个时刻,整个献京的百姓,都是注意到了这番景象。
翰林院之中,已经有人派人赶往梅墨书院询问。
各座豪门府邸,一个个老爷都是望着天空之中的文龙,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便是一叹。
“那些王爷,还有圣上的那些皇子们,怕是又要有异动了!”
随后,便是派下人前去梅墨书院询问。
“十三斗文章,多年未出了!”玉珠王的府邸,玉珠王轻轻拿着碧绿的酒樽,将其中的琥珀酒,缓缓倒入到自己的嘴中。
“这些罗里吧嗦的孱弱文人,又搞出什么幺蛾子!”靖山王的府邸,靖山王最近还在为那耕户之子烦闷,此刻见这般文龙异象,料想又是文人出了什么成就,对于武将出生的他,也算是一件不爽的事情。
于此同时,各大皇子的府邸之中,也开始暗流涌动。
这些年,皇子们私下争夺有才之人的举动,就没有停止过,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演越烈。
梅墨书院,会场其余人,更是已经完全傻了。
他们看了看那放在那文秤上的那篇文章。
后面的内容其实他们也不知道。
但那最开始的两句,却是再熟悉不过。
这篇被他们疯狂诋毁的文章,竟然文气十三斗!
一时间,羞恼充斥了他们身体每一寸角落。紧接着,内心陷入巨大的恐慌。
若无意外,明日,“文气十三斗,满座皆低头”的消息,便会传遍这献京。而他们这些诋毁这篇文章的人,也将因此而出名,遭受到献京无数人的耻笑。
从此,他们身上,将带着“笑骂十三斗”的脏名!在儒家文坛将会寸步难行。更别想凭此,夺取功名!
好几位儒学之士的内心已经开始对张之凌充满了怨恨。
这一趟文会之行,非但没能为他们积累更多的名气,反而是将他们彻底打入了深渊。
澹台宣凌望着李归耕离去的方向。
她还不知道李归耕是谁。
但兵书楼特意让此人过来,兵书楼必然知道些什么东西,只要找机会去兵书楼问问,总会知道其身份的。
那时,再将其请回白云书院吧!
此刻,李归耕已经和陆邵已经走在了回棋灵书院的路上。
那一座献京盛名的梅墨书院,那让无数人关注的文会,甚至引得整个献京轰动的文龙异象,早就已经被抛在李归耕的身后,越来越远。
还不如那棋灵客栈里那下棋的瞎眼老人和女童,那正在读书的李芸浅,那关在黄凌院里的吴有德,以及明天要查的云景伯有趣……
等李归耕回到了棋灵客栈,客栈的柜台处,却不见燕燕和瞎眼毁容老人的身影。
只听到厨房有些动向。
沿着大堂通往厨房的小道过去。
却见燕燕正踩在凳子上,在灶台上鼓捣,而一旁的瞎眼毁容老人,明明都已经毁容了,但李归耕还是非常清晰地辨别出了他脸上的痛苦之色。
“老爷爷,放心吧,今天的晚饭就包给燕燕了,不会让你饿着的!”
“前两天燕燕有好好学习厨艺,昨天还给铜紫街的那条流浪狗做了饭吃的,当时,那条流浪狗已经饿了三天了,但是,见着燕燕的饭菜太香了,竟然都舍不得吃!你就知道燕燕做饭有多厉害了!”
“今天,还是看在老爷爷你又输了二十盘棋的份上,燕燕可怜你,才给你做饭的!”
“李大哥和陆大哥回来了?燕燕有做完饭,要一起吃吗?”
“我们回来的时候吃过了!”李归耕和陆邵异口同声说道。
瞎眼毁容老人也想说同样的话,但是,马上被燕燕反击:“老爷爷可没有吃饭,别想骗燕燕!”
“我们还有事,便先上去了!”李归耕和陆邵赶紧远离这个战场。
其实,兵书楼探子的消息要明早才来,刚刚参与完文会的两人真没什么事情。
不然,也不会有闲心,顺路进厨房看看。
等上楼回房,陆邵依旧趴在窗户上注意着外面黄凌院的动向。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李归耕拉开梨木门,只见一身淡绿色裙子,姿色多娇的李芸浅正站在门口,轻轻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些许犹豫和怯意。
而她的怀里正抱着《学子闻》。
“进来吧!”李归耕说道。
李芸浅跟着李归耕,有些害怕地坐在了李归耕的旁边。
这倒不是李芸浅害怕李归耕。
仅仅只是,她害怕去问这本书上的问题。
这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往日里,父亲也只是让她做家务,学女红。
而现在,她要学的,却是她的世界里,本该永远不会出现的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