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国都被攻破后的第三天,大武国中部,天歌郡内的某间深山破庙。
“黑山客,你知道吗?”
“能决定游戏规则的,是手里拿刀的人,看剑!”
破庙之中,古佛之前,夏风拂过,格外的凉爽。
一不高大,不壮硕,但颇为秀气的十岁孩童,持着一柄剑柄为黑的白色长剑,纵剑跃起,以极快的声势,砍断了身前的一块···破木头。
并极为自得的喊出了方才的那段台词。
说罢。
收剑。
一身白衣,极有剑客之感。
台词完全是师父独创,至于白衣上的补丁,则是一股休忘仇的既视感。
至少在王小二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王小二自恋的拂了拂自己半年没剪过的长发,英姿勃发,显然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而后缓缓说道:
“我王小二···果然超帅!”
啪嗒。
破庙大门后的不远处,张三咬了一口从山里找来的野果,从背后静静的看着王小二的大型社死现场。
张三一脸疑惑。
说这小屁孩笨吧,半年前救自己的时候可是机灵非常,虽说是运气好,但毕竟连巡天门的捕快来了,都没被找到。
说他聪明嘛,眼前这一幕,又让张三不得不重新审视王小二的智力。
这小徒弟······指定哪里有点问题!
可是精神方面的医术,我不是很擅长啊,自己的渔夫恐惧症二十年了都没治好。
不过这个画面要是能让白小玉看见就好了。
毕竟她要是看完之后,想必我就不用再绞尽脑汁的想,第二次王小二两性观念改造计划了。
可惜了。
“咳咳。”张三刻意咳的很大声。
耳间一动,王小二皮笑肉不笑的转过头来。
“呵呵···师父,那什么,你不是去找野果了吗?”
“这里都是。”张三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包裹。
王小二暗骂自己白痴,师父的伤势最近好了大半,轻功肯定已经能施展,自然比往常快的多。
不过,这并不代表师父全都看见了嘛。
是的,是的。
肯定是这样的。
短暂的寂静之后,啪嗒一声,张三又咬了一口手里的野果,说道:“看样子你在照着休忘仇的样子练剑,但是·····他没你这么猥琐啊。”
完了,全被师父看完了。
要不然···待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张三对一脸苦相,并且左脚大拇指,也不知道在地上扣些什么的王小二说道:“星海派的剑法,一字记之曰,快!”
“势若奔雷,出剑便是杀剑,如若不能杀,便再出更快的一剑,再不能杀,就再快!”
一剑快过一剑,一剑胜过一剑,等到对手在交手之后,逐渐摸清你剑招之时,纵然知道你下一剑要刺哪里,却也根本就来不及了,因为星海派的剑法,剑势一旦成型,就是用一个‘快’字,破尽天下武功。
是为天下第一剑派。
张三精研各家武学多年,自己又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虽然对各家武学只看不练,但对大部分武学的精要,都有独到见解。
王小二问师父:“师父是要告诉我,我的剑还不够快?”
张三摇头表示:“我的意思,星海派的剑法强在快,而不是台词,开打之前,你花里胡哨的说那一通,毫无作用,而且说完之后,万一被人一招反杀,命没了不说,还会被对手鄙视。”
很好。
王小二忽然一笑。
决定今晚破庙后的小树林,坑就挖在那好了,偏僻是偏僻了点,但风景还是不错的。
玉啊,可别怪哥哥不遵守对你的诺·····
“不过···你居然能单手拿起那柄星色,内功有长进。”说到结尾,张三夸奖了一下王小二。
星色是休忘仇的佩剑,厉侠休海所留,江湖十大名剑之一,看着轻薄,但实际上比很多大刀都重,十岁孩童的臂力不可能单手举动,除非已经有不错的内力。
有机会转移话题了!王小二挠了挠后脑,略有得意的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师父,最近这两个月,拿着这把剑练星海派的剑法,剑术提高了不少,连带着咱们正派的内功好像也有进步。”
正派的铁布衫是天下第一的硬气功,但不管以前或是现在,都是人数规模很小的门派,主要原因,门派最强的武功‘铁布衫’,需要特殊的体质,筋骨经脉天生要拥有异于常人的坚韧。
王小二虽然天资奇佳,不逊张三,但是并不具备这样的体质,因此铁布衫不管怎么练,地阶中段只怕就已经是上限了。
然而张三这二十年来,搜集的一大箱武功秘籍,倒是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处。
正派的内功和轻功,同样是一流武学,王小二已经将二者入门,张三让王小二再选上一门上乘武学,配合铁布衫,将来一样有机会成为绝顶高手。
所以王小二毫不犹豫的在师父诸多收藏了里,选择了星海派的剑法。
原因当然是因为···帅!
王小二对师父的武功,虽然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总觉得师父强归强,在帅这方面,比起大侠的快剑杀敌,老爹的狂狮刀法,好像还是差了很多。
白衣剑客,狭路相逢,一剑杀敌······没有哪个十岁男孩能抵挡以上词汇。
张三又道:“唯一的缺点就是,你没有星海派的内功心法配合剑法,威力比起正宗的星海派高手,肯定要差不少。”
王小二则摆摆手,很是无所谓的说道:“那有什么的师父,无非就是因为剑法和我们正派的内功不太契合罢了,等小二我以后改良一下剑招就好。”
不适合我,就改到适合我喽。
张三笑出声来,道:“你倒是够狂的,要改星海派的剑招,难度可比无中生有。”
王小二表示:“这有什么的,师父你那本《杀手生涯录我差不多看完了,你自己不也发明了各种毒药和陷阱,这不也是一种无中生有?”
倒也是。
张三旋即走破庙内,王小二见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把佛台上的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本收了起来,看样子倒是神神秘秘的。
张三见状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是王小二近半年,尤其是张三昏迷的那两个月,时时刻刻守在师父身边。
那段时间整个天若府乃至天歌郡,都深受陆高升之死,徐国和金甲禁卫军全灭等事的影响,到处都是官兵搜查,王小二也因此长时间神经紧绷,睡也睡不好。
王小二从那时开始,就有了一个小习惯。
写日记。
他说把自己的生活点滴,全都写下在纸上,付与文字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内心就轻松了。
后来张三醒了,不过王小二还是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偶尔就要写一写。
不过日记里的内容,王小二从来不让张三看就是了,当然张三对此也是毫无兴趣。
“师父,你说过几天,我把写的日记寄给我娘怎么样?”
王小二一边放好日记,一边问着。
张三心中一动,却没回答。
其实王小二过去一年有寄过一两次信,给远方的母亲,可实际上那些信到最后,都落在了张三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