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就是女人的味道,你别想欺骗我的直觉”,一副伤心欲绝的切莉愤恨道。
咳咳,脸上显露出尴尬之色的克伦斯连忙转移了话题,用一副虔诚信徒的语气说道
“作为女士的追随者,我想我们该走了,女士的信仰不能受到挑战”。
坐在马车上的切莉,一直和克伦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表情中充满了后悔郁闷各种情绪。
“啊!这么好看的男人你居然让别的女人先下手了,你应该找机会直接推倒他的,切莉,你就是个笨蛋,笨蛋”。
“女人真麻烦”,克伦斯内心只有这么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尴尬。
因为是暗中调查的原因,两人在之前就更换了适合的装束。
克伦斯今天打扮成了一位记者,鸭舌帽,白色衬衣和下身黑色长裤,只是身边多了一条狗。
而切莉则是一位女性侦探,干练的格子外套,配合头顶的黑色软帽,结合她真实学者催眠的能力非常合适。
走下马车,切莉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先行离开了,看的克伦斯感觉一阵错愕,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这位小姐了。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克伦斯则走了另外的方向,塔特努街,他选择去最底层的工人,或者杂活女仆的居住区。
任何的言论往往都是从最底层蔓延,而最容易受到荼毒的就是缺乏逐渐独立思想的人们,这个不平等时代的人们更是容易被煽动,作为一个国家最坚实的地基,却更容易产生崩塌。
随着街道逐渐变得逐渐狭窄,建筑变得破旧,空气中的臭味也逐渐出现,越来越多脸色脸色蜡黄的行人映入眼帘,克伦斯明白自己找对了地方。
不过自己没有切莉小姐那种催眠的能力,也不是专业的记者,贸然的去采访这些人可能会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抢劫,偷盗,等,毕竟这里的治安非常糟糕,警官很可能和黑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克伦斯选择了在路边一处最显眼的,露天咖啡厅,顾名思义,这间咖啡厅没有墙壁,没有房顶,没有服务生。
只有几张满是油渍的桌子,和一位过于丰满的妇人,餐桌上甚至还飘落了几只意外死掉的苍蝇,让人忍不住关心它的卫生问题。
克伦斯点了一杯价格5克苏的咖啡,毕竟自己可能要在这里干坐许久。
为了避免那位不太和蔼的夫人埋怨自己占着座位,只好选择最贵的一杯堵住她的嘴巴。
这杯咖啡也有着一个让克伦斯异常熟悉的名字。
“玛沙啦”,嗯,就是因为这个亲切的名字,克伦斯才在歪歪扭扭的文字中一眼就发现了它。
几分钟后,一杯黑褐色里面还冒着气泡的咖啡被端了上来,克伦斯轻轻嗅了一下,一股酸酸有些辛辣的味道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是咖啡豆坏了吗,还是保存不当酸败了,怎么还有辣味”。
克伦斯蠕动了一下喉结,端起咖啡杯的手一会抬起,一会又放下,持续了好一会。
他非常犹豫该不该让这杯咖啡进入到自己的嘴巴里,这样可能会让自己的肚子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也可能需要一瓶药剂来拯救自己,克伦斯最后还是没有喝,就当用5克苏租了个位置了。
天空的太阳逐渐来到高处,就算是已经到了九月份,空气中的潮湿闷热感依旧让人感觉不舒服,仿佛正在蒸桑拿。
正当克伦斯感觉自己一上午的枯坐都白费的时候,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怀抱着哭泣婴儿的女性。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嘴唇干裂,右腿似乎还受了伤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跛。
但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抱着怀中饥饿的婴儿,右手时不时安抚着,脸上充斥着慈母般的光辉。
突然,她步履维艰的脚步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地面并没有那么平坦。
脚下一崴,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想象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一双不大的手掌正好搀扶住了自己即将摔倒的身体,使她重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高了许多的克伦斯。
因为获得了足够的营养和肉类,他终于不会再显得那么病态,身高还获得了一定的增长,这让身上那份若有若无独特的气质更加凸显。
“感谢您的帮助,先生”。
怀抱婴儿的女士连忙站直了身体,向面前这位年轻的先生表示感谢。
她的目光同时也看到了因为搀扶自己,在克伦斯衣服上留下的一些泥土,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对不起,先生,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小心摔倒了,我不是有意将您衣服的弄脏的,请原谅我”。
说完这句话,女士就欲跪倒在克伦斯面前,祈求原谅,让克伦斯不免觉得有些心酸,阶级真的印刻到了每个人心中。
可能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不愉快,但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民众来说。
弄脏一位先生的衣服可能要面临着巨额赔偿,甚至卖掉自己的孩子才能偿还。
克伦斯连忙扶住了她即将跪下的身影,微笑着安慰道
“女士您不用紧张,我是一名记者,不需要您付出任何的赔偿,如果可以的话,只需要您回答我几个问题”。
“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安心,她也曾听闻有些人只是回答了记者的几个问题,就获得了一份饱腹的食物。
哇,哇,哇,她的怀中的婴儿却在此刻突然哭闹了起来,克伦斯会心一笑指了指之前的那个座位。
“我想您的孩子也饿了”。
在接下来的问询中,克伦斯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和一些还算重要的情报。
她的丈夫在去年的一场爆炸中丧生,得到的抚恤金,却被财务部门的一位管理者吞并了大半。
同时她也表露了自己的信仰,黑夜女神,克伦斯打算将其汇报给队长。
最近确实有着一部分自称最后灯塔在工人的群体中,鼓吹这场战争的失利,现任执政官的昏庸,以及圣光教堂和其他教会将会抛弃信徒。
它们的理念是创造一个没有神灵的国度,将所有对神灵的信仰丢进下水道,不再拥有贵族和贫富差距,人人都可以享受到美味的白面包。
很听起来很公平,但是又很极端,这种敌视阶级的煽动效应却非常有效,本来生活在底层的民众就充满了压抑的火苗,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如何活下去,如何填饱肚子。
也就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怒火,任何的信仰在生命,和自己的利益面前显得有些脆弱。
只不过骤然摆脱现有的体制,也可能是满足另一部分人的需求,当权利欲望达到顶峰,很难保证他们这个所谓没有神灵的国度会比现在做的很好,最起码现有的制度,有着神灵教会的制衡,让贵族对平民还有着一些仁慈。
虽然克伦斯心里也渴望着真的存在想象中的公平世界,但无情的现实是,这群自称最后灯塔的家伙可能做的更加极端,没有权利的人一下子得到了巨大的权柄,那一定会非常疯狂。
这不是他所期望的,克伦斯心底将这个组织划归为了极端利己者的玩具,至于猎人之家发布有关的邪教,他却没有听到这位女士说过,他们似乎藏的很深。
一下午的时间,克伦斯利用自己的假记者身份,又巧妙的搭讪几位需要帮助的人们,不过得到最后灯塔的消息和第一位女士如出一辙。
直到从一位30多岁的年轻先生表情中,克伦斯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戒备和警惕,只因自己提出了最后灯塔这个名词。
“有意思”。
克伦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由于阿奇柏德并没有发出任何警示性的提醒,确认了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他这才悄悄的跟踪到了这位先生最后的终点。
“尔特塔比机械厂”,这是一家为帝国军方提供枪械零部件的地方,它每天要为军方提供十分之一的零件,可谓是国家的心脏。
这里的主人是波特陶赫蒂世袭男爵,虽然他的爵位只是男爵,但前缀的世袭这两个字代表着没有任何贵族敢小看他。
这代表着在战场上获得荣耀和功勋,是只有铁血才能铸造而成的。
当然他的身份也并不简单,他的父亲曾经是前任帝国内务长官,相当于内务部的第三号人物,而他在一年前也走上了这个位置。
克伦斯谨慎的没有冒然打草惊蛇,毕竟他的能力不适合潜入,而且门口警卫们手中的长管火枪,也在提醒着自己。
这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虽然并不能明确的证明尔特塔比机械厂有着最后灯塔的成员。
但那位表现异常的先生,克伦斯已经清楚的记住了他的相貌,只等下次依靠切莉小姐的能力让他说出实话。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克伦斯也随即离开了这里,准备和切莉小姐汇合,但他却发现一位不速之客,甚至自己一度怀疑他就是当晚另外的那名猎人。
吉恩巴特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