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三人相围而坐。
陈吉祥指着孔刚道。
“这位是,太后的亲卫统领,被我借调过来,帮我训练新军的。”
然后又指着吉墨,道。
“这位是路离的三弟子吉墨,是我找来担任军师职务的。”
二人听了介绍,相互行礼问好。
然后陈吉祥接着,道。
“你昨天不是说,担心王将军担任统帅,会导致军队被别人掌握嘛,现在我就告诉你,这事情该如何防备。
如今的军队制度,往往都是有主帅一人所掌握的,如果出现了突发事件,统帅完全可以按照自己想法,指挥军队。
其实这个局面,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的。
只要在军中引入另外一套指挥系统,这样双方就能形成牵制,从而使得军中不容易出现违反上级命令的事情。”
听到这,孔刚的眉头紧皱,他下意识觉得这事情不靠谱。
一支军队,两套管理班子,他们在管理上难道不会混乱?
到时队伍内部出现意见不统一,谁都不听对方指挥,那麻烦可就大了。
没有统一的指挥,即使再精良的队伍,打起来战斗来,也是没有战斗力的啊!
历史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宋朝的监军制度。
他们的监军本来肩负的是,替皇帝监察军队的情况,结果他们却老是为耍存在感,进行胡乱指挥,从而导致作战意图很不明确,极大影响了军中战斗力。
当然,孔刚是不知道后来宋朝事情的,但身为秦军高级将领的他,也是明白军中管理混乱的危害的。
陈吉祥见他有开口的意思,直接抬手打断。
“我知道你的顾虑,等我说完,你再说想法。
我准备建立的是一套军师制度,军师主要保证军中各种制度安排、士卒思想,始终要跟着我们的理念走。
所以,军中的后勤问题,士卒的训练时的思想问题,军各个队长的思想问题等等,这些是他要抓的工作。
而军中,士卒的训练,出去了如何作战,这是统帅的事情。
如果统帅思想出现问题,军师有权利进行干涉。”
孔刚听的很仔细,但依旧是半懂不懂。
但,陈吉祥也没指望他能完全明白,毕竟这事,他自己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前世的他也当过兵,这东西具体该如何实施,他也不是很确定。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套后世的政委制度,是非常牛逼的,是建设人民子弟兵的关键所在。
“那个,你也别装模作样思考了,我知道你想不明白的。
回头等王将军过来了,你告诉他,我们这在研究一套新的军队管理制度,如果这制度能成功的话,那么就能解决,大军在外,国内君主猜忌问题。
这样军队在外的战斗能,定能有一番巨大提高。
所以,希望他能一起参与到,这套制度的研究中来。”
孔刚虽然出征打过战,但他从来没统帅过大军,对于君王与大军之间的猜忌问题,他虽有所了解,但并无切身感受,所以并不显得那么震惊。
如果是让奉命,带六十万大军,去灭楚国时候的王翦听到了,那一定会跪地求教,希望能获得这保命的办法。
作为有如此重要作用的制度研究,陈吉祥相信,王贲是不仅不会有丝毫反对意见,甚至还会比自己,更加卖力去研究这东西。
毕竟,他老爹王翦,可是军中核心统帅,他们只要领军出征,必定会遇到这样问题。
而这种问题一旦爆发,不是军队惨败,就是事后被秋后算账,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可以说,是他们这种顶级的武将世家,躲避不了的宿命。
如今,有了解决可能,他们能不激动?
毕竟,大多数武将,是没有造反心思的。
自己要交代的事情说完,陈吉祥懒得过多解释,有些东西,不懂讲多了,还是不懂,与其废话太多,不如让他在执行中理解。
于是,陈吉祥起身,说道。
“你们相互多多交流,回头等把军事班子人手找齐了,我再过来专门开课,教具体怎么做。
现在,我要去铁匠作坊看看。”
上了马上,不会一会就到了铁匠作坊。
孙伯见陈吉祥过来,立马苦着脸,冲上来抱怨道。
“君侯,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吧,我们的任务太重了,根本完不成啊!”
陈吉祥笑着看着,眼泪的都要流出来的孙伯,心中很是想笑。
陈吉祥很喜欢这会打铁的小子,因为他身上有种这时代人,很少有的气质,那就目无尊卑。
在这时代,人的阶级意识非常强,普通平民别说见到自己这种,国家最顶级的贵族了,就是见到个最低级的公士,也要上前恭维两句。
如果遇到作为统治阶级入门的,五级大夫,那就直接化身为奴隶一般,只有卑躬屈膝,任劳任怨了。
而出生平民的孙伯,却没这种情况,他面对自己,表现的甚至比孔刚面对自己,还轻松。
或许,他天生觉得,人就是相互平等的,只是他自己没能总结出这句话罢了。
“好了,少在我面前演戏,说吧,这回想要什么?
见自己表演被识破,孙伯立马换一副臭不要脸模样,道。
“君侯,这马蹄铁的制作,给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要不再多宽限几天?”
陈吉祥眉头一皱,时间紧,工作重,这是事实,可作为带队的人,老想着调整目标,这是错误的态度啊!
如果真的是任务重,那也应该先跟自己要资源,而不是哭诉延长时间啊!
陈吉祥语气带不悦地道。
“黄彪营的士卒,都是没学过骑马的,想让他们变成善于骑射的骑兵,那是需要大量练习骑马的。
你这不赶紧将马掌装上去,他们何时能有马骑啊!”
孙伯苦着脸说道。
“如今我们铁匠作坊,成立才不到一个月,有些活多招点人手,也能强行推进进度,可打铁是个技术活啊,不是随便拉点人,就能干的。
这段时间,我只找到了不到十个,会打铁匠人,剩下培养的几十个学徒,他们连最简单的马掌,也打不好的。
五天时间,一万八千个马掌,就是让我们不吃不睡,也做不出来啊!”
陈吉祥皱眉一算,好像是这样。
一万八千个马掌,五天时间,平均每天要做出饿三千六百个。
按每人每人打二十个算,这还需要一百八十个铁匠呢。
可这么多的铁匠,你就是把雍城所有会打铁的都找来,怕也凑不齐一半吧。
孙伯见陈吉祥有沉思状,立马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
“君侯,你说以前的马,没有马掌也是能跑的,不如就先把马发下去,先让他们爱惜这骑骑,也不会出问题的。
而我们这边,也抓紧时间赶制马掌,这样我们可以每天制作出多少,那边就换多少,两不耽误,岂不是更好?”
陈吉祥诧异地撇眼看着孙伯。
尼玛,他说的好有道理啊!
我怎么就犯糊涂,怎么觉得马一定要钉上马掌才能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