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格站在楼梯边又说：“张姨也早点睡吧，我先上楼去了。”看也不看陆万宗一眼。

一到楼上，直接关了房间门。他特别想使劲儿关，想到爷爷在睡觉，忍住了。

心里憋屈又愤怒，不知道要如何发泄这股情绪。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站在花洒下，陆万格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特别难受。

怪不得佛说“求不得”是人生七苦之其一，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实现的，甚至，是自己不敢去努力争取的。

如果前途是一片沼泽，我已深陷其中，又怎么忍心拖你下去？

水流进入眼睛，胀痛。

冲好澡，陆万格看着镜子里的人，勾了勾嘴角。这一副皮相真是上好，应该感谢他那从未谋面的爹妈吧，给了自己这样一张脸。

可是，此时，他却只希望自己是个女孩子。这样，是不是会有希望一些？是不是……可以去努力？

陆万格抬手遮住眼睛，心里酸涩难忍。

敲门声突然响起，陆万格扯出浴袍穿上，边系带子边问：“张姨吗？”

“是我。”陆万宗的声音。

陆万格系带的手一顿，声音有点哑：“我睡了。”

“我给你倒了水，你喝酒了，夜里会口渴。”

陆万格听着这低沉的声音，眼里发热，嚯地开了门，动作粗暴，言语却温柔：“谢谢哥，你先给我放桌子上吧。”

说完看也不看他端着的水杯，直接侧身站到一旁，等他进来。

陆万格在身后关上了门，若无其事的走到床边坐下，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陆万宗没动。

陆万格坐在那里，低着头，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偶尔落在睡袍上被快速吸了去。

对面的人动了，去了洗手间又回来，站在他面前，轻轻抓起一把头发说：“来吹吹。”原来是去拿了吹风机。

陆万格挑了挑嘴角，疲倦一笑，身体坐直了些，往他身上靠了靠。感觉他的手指穿梭在头发里，舒适又温暖，连吹风机的嗡嗡声都美妙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让我，让我放纵这一次吧，就当是生日福利。

少年闭着眼双手慢慢穿过他身侧，轻柔地抱住了他的腰，陆万宗手一晃，差点丢了吹风机。

陆万格贴在他身上，深深吸气，真的太好闻了。这是刚沐浴过吧，还有水汽。沐浴后的水汽混合他的干燥香气，好喜欢。这种接触让他有点吃不消，脸瞬间红透。可是他太怀念这个怀抱，只能找话题：“你……”

陆万宗听到他说话，看头发也差不多吹干了，停了吹风机问：“什么？”

“没什么。”陆万格轻轻摇了摇头。

“你先松开，我去把吹风机放好。”

陆万格不动。

陆万宗宠溺地叹了一口气：“你先放开，我有礼物给你。”

陆万格更不吭声了。

陆万宗任他抱着耐心解释：“公司出了点事，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今天晚上才赶回来。”顿了下，又说，“我没忘记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