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后,在素娆脑海中徘徊许久,她枯坐无用,思索了下,径直去了京兆府。迢
衙役见了令牌,直接领她去了后衙。
我们大人还在布署搜查的事,请监令吃盏茶,稍坐片刻。
有劳了。
素娆微微颔首。
衙役见状抱拳一揖,退了出去,堂中静悄悄的,只剩下她一人。
她边思索案情边随意打量周围,不肖一炷香的功夫,盖衡就到了。
他大步而来,满面笑意:监令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他们来回禀的时候,我还以为听岔了呢!迢
盖大人。
素娆站起身,两人拱手见礼后,各自落座。
我一时起意,冒昧打扰,还请盖大人见谅。
监令言重了,桃花宴时多亏你提醒,否则的话,京兆府至今还没查案的方向呢。
光听其验尸推论,盖衡就知道她绝非浪得虚名之人,再加那次交手令他记忆犹深,知道她不好惹。
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
对她的态度自然好转不少。迢
举手之劳,盖大人不必在意。
素娆与他客套两句后,干脆利落的切入了正题,实不相瞒,此次过来是有件事想跟大人打听。
你说。
盖衡笑意微敛,正色道。
如桃花宴抛尸这种情况,大人以往可有遇到过?
她话音刚落,盖衡便立即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
他凝望着素娆,郑重道:盛京是天子脚下,治安一向良好,偶尔发生命案那也是旁人来报案,京兆府再出动,哪儿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把尸体丢到眼前来的。迢
说到这个,盖衡面容苦涩:宫中得知这个消息,还将我传召去训斥了一顿,责令尽早破案。
这个结果和素娆猜想的一样。
她的心沉了沉,随后斟酌着问道:那河岸边有没有找到什么痕迹?
没有,凶手很谨慎,好似特意清理过挪尸的路线。
盖衡哀叹,心里又忍不住把这杀千刀的王八羔子骂了好几遍。
素娆略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轻咳了声。迢
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件事……
盖衡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不假思索的问道:什么事?
除过徐谌和李程,或许……还有其他的死者……
她话音一出,盖衡霎时回归现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再说一遍……
这七八日连死了两个人,他已然是焦头烂额。
再来一个,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监令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迢
我也是在查案过程中无意发现的。
素娆把太学学子失踪,周子陵辞学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盖衡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就是你当时送来,让我去张贴寻人启事的那几个?
他不在其中。
素娆道:当时以为他是辞学,就自动忽略了,后来觉得不对劲,让太学仆射找了他的笔迹来,一对比才发现,那封辞学信是伪造的。
也就是说,周子陵可能在十九号之前就遇害了?
那封辞学信正是那日送来的。
盖衡顿觉棘手。迢
直觉告诉他素娆说的没错,这周子陵定然是凶多吉少。
最巧合的是,太学失踪的学子里,除了李程外,还有个叫杜邕的,正巧和
周子陵同住一屋。
盖衡……
难不成他也……
不好说,我总觉得这些人的死,冥冥之中有什么关系。
但素娆至今没能找到把他们之间的联系。
非要说的话,就是李程和周子陵,杜邕是同窗,而徐谌是他们曾经的老师……迢
同窗……
素娆眸光微凝,对啊,他们是同窗。
晋升考试,两优释褐,太学仆射说过,这几人的成绩都是学生中的佼佼者……
监令说的是内舍晋舍的考试?
对。
素娆点头,盖衡思索道:此事我略有耳闻,太学每年晋升的名额十取其一,这唯一的一人,便能不经科举,直接拿到官场的通行令。
监令的意思是,从这方面入手查?迢
他试探的问道。
素娆道:眼下周子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杜邕失踪,李程惨死,这是三人间唯一的联系……
那徐谌呢?徐谌的死又和他们有什么联系?
盖衡头大如斗。
原本将徐谌的案子丢出去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找门来,没想到最后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捆在了一起。
这点我也还没想明白,且查且看吧。
说不定的查到后面,相关的线索就会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来。迢
素娆看向眉头深锁的京兆府尹,低道:如若盖大人这边有什么消息,还请派人知会我一声。
好。
盖衡一口应下。
京畿重地连发命案,死者皆是学生,案情错综复杂,这种时候,他没心思再权衡什么利弊,搞什么小动作。
否则的话,他这个京兆府尹也就做到头了。
日后还要多多依仗监令了。
这是盖衡的真心话。迢
从第一桩命案发生至今也就几日光景,他的心态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素娆察觉到他释放出的善意,微微一笑,哪里,是互相关照才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省略了不久前的明争暗斗。
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尤其是他们的利益并无冲突。
对了监令,今日太皇大寿,宫中设宴,你准备何时动身?
盖衡热心问道,到时候我可与你介绍其他同僚认识一番,混个熟脸,日后在各衙门走动,也能方便些。
宫中夜宴?我没收到消息啊。迢
素娆愣了下,旋即笑道:盖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如今还是个没品级的监察令,宫宴所邀的皆是五品的官员及其家眷。
盖衡这才想起规矩,尴尬的笑了笑,不去也好,清净,那就等后面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反正以监令的能力,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青云直。
借大人吉言。
叙完话,盖衡亲自将素娆送出了京兆府,目送她离开后,着急忙慌的扭头回去,着人开始调查,并加大了搜寻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