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诗与远方与大赛(下)(1 / 1)对肥牛弹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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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是真的想去上茅房了。

刚刚一个人喝了好些酒,又灌了几杯茶进去,现在尿意上来,徐宁却怎么也找不到茅房在哪边,只好找了处假山的小花丛,准备就地解决一下。

谁料他刚想解开自己的裤带,就听到墙头一个悠悠的声音响起。

“徐公子,你刚才可真是万众瞩目啊!”

徐宁抬头一看,就发现叶红泥蹲在墙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目光灼灼,在黑夜里犹如燃烧的火苗一般。

“……叶红泥!我去!”

徐宁刚起来的尿意一下子全都憋回去了,他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将裤子提起来,就看到叶红泥从墙头一跃而下,瞅着他,一脸的淡定。

“徐公子,尿尿而已,不用这么东躲西藏的。”

叶红泥明明是小姑娘,却装着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拍了拍徐宁的肩膀,“话说回来,刚才你作的诗,能再给我念一遍么?”

“咳!什么诗?”

徐宁茫然地看着叶红泥,“你不会是刚才喝烧酒喝坏脑子了吧?”

“你才喝坏脑子了呢!那点酒,怎么可能影响到我?”

叶红泥撇撇嘴回道,“就是你刚才在前面作的那首诗啊!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你还和我说你不是读书人?”

“我抄的……算了,摊牌了,我写的,行了吧?”

徐宁摊摊手,岔开了话题,“你之前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来找我了?”

叶红泥背着手幽幽地回道:“本来是想走了,但又想到回去也没事可干,就好奇你会去哪里,于是跟过去看了眼……对了,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得告诉我。”

“什么?”

“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嘴上说的那首诗,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后面应该还有吧?是什么?”

“……不知道,就是这两句。”徐宁装傻。

“我不信,肯定还有两句,徐公子,你就告诉我嘛!”

叶红泥转过身来,盯着他,小拳头握着轻轻捏了捏。

……

徐宁想到这小丫头白天用拳头砸死那条鱼的画面,揉揉脸回道,“好吧,后面两句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叶红泥嘴上反复念叨了两句,突然抬头看向远处,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个纵身再次跃上墙头,随后丢下来了一个小册子。

“徐宁,这本游猿飞鹤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拿着,别丢了啊!”叶红泥站在墙上,微抿着嘴唇道。

徐宁接过游猿飞鹤,有些奇怪地问道:“嗯?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不是说要明天早上才给我的吗?”

叶红泥皱皱鼻子回道:“来不及了,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去我爹爹那里,所以这游猿飞鹤你先看着吧!等过几天我回来了,再给你一点指导……嗯,好好练,比你那什么瞎跑步有用多了。”

“真的?”

徐宁随手翻了翻,确认没有什么“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文字,又问道,“这不用练上个几十年吧?”

叶红泥瞅着徐宁担忧的模样,鄙视道:“反正要想练出点东西来,总是需要勤奋不辍的,我只能和你说的,只要你好好练,以后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就算打不过也能跑的了。”

“行,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保证好好练。”

徐宁将册子认真放进怀里,用力拍了拍,向叶红泥保证。

“嗯,那你好好练,等我回来。”

叶红泥转过身,就从墙头飞了出去,身影在远处的屋顶上跃动了几下,便消失在黑夜中。

“原来古时候真有轻功这种东西啊!”

徐宁遥遥地望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怀里的小册子,“这游猿飞鹤,也不知道能不能练到这种程度,要是可以的话,那还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纵然前世身为商业帝皇,不知道见过多少奇人异士,但很多时候,徐宁并不相信这些东西。

人再强也不过凡体肉身,真有了危险,除了跑之外,徐宁更相信自己脑子里提前千年的知识。

但既然叶红泥给了这东西,徐宁也权当是聊胜于无,研究研究了。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兴许对我的健身大业有帮助……”

徐宁自言自语着,轻哼着曲子往自己小院走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无论是今晚寻过来的叶红泥,还是在前院作的诗,都在慢慢发酵之中,就如同一枚丢在时光力场中的石子,虽然中心已经慢慢沉没,但在更远更深的地方,却将激起更大的水浪和暗流。

在徐家举办的春耕诗会虽小,且多是山隐书院中的子弟们所作,但仅凭其中一首山隐道中的“东风知我欲山行”便足以令人侧目,更不用说还有陆家“诗词双绝,美不胜收”的陆长安当众拜服,现场作为评审的宋知县也为这首诗点评,曰:“清新喜悦,中有真趣”,如此评语自然是让这首诗很快便广为流传。

不仅仅是山隐镇上,包括临安城还有周边的乡镇,都有名人雅士在春耕场合中吟诵这首诗,只是当有人问起这首诗的名还有作诗者的时候,却都得到了一些未知甚详的答案。

有的人说这首山隐道中乃是临安城内某位名家所作,只不过被人买去而已,有的人说这首诗是陆长安所作,只不过徐家不愿被陆家夺了风头,故而宣扬此诗作者无名,也有人说起是徐家的一个庶子名叫徐宁的人所作,但这种说法实在是太没有市场,毕竟徐宁何人以往根本没人听说过。

即便是有当时在场的人反驳说真是那徐宁,再问下去此人是谁,就得到一个书呆子的名头,其他人便都大笑起来,说徐家这是得了自家老祖宗的藏书,便一定要往自己家里人身上引出点文气来,实在是一派商人作风。

至于时间再往后几天,这首诗便逐渐淡化了下去,毕竟伴随着花魁大赛的日子来临,临安城中的文人墨客都等着在这场大赛中大放异彩,不仅打响名气,还要赢得美人芳心。

群芳楼、醉欢阁还有怡红院这三家较大的风月场掌柜私下请文人大家陈仁商定了这场大赛举办期间诗会的名字,陈仁取诗“山***上行,如在镜中游”中的“镜”和“游”两字,给诗会取名叫“游镜”。

由此,游镜诗会便正式进入了倒计时,诗会从临安城外的钱塘江上开始,以游船为载,沿江而下,期间只停歇两次,有烟火大会,也有花魁大赛,直到最后一日在稷山脚下,诸多文人才会共同评选出这几日来最好的诗和词。

令人期待的是,群芳楼头牌秦倩倩已经第一个放出了风声,说若是哪位才子能做出令她心仪的诗词,她便愿意自荐枕席,一度春宵。

秦倩倩是临安城有名的才女,与醉欢阁苏幼娘,怡红院董小白并称为“人间绝色”,被无数文人墨客追捧,只是迄今还没有真正能入其闺房的雅客出现,这番风声出来,也不知是群芳楼所为,还是佳人心中所想,但已经足够让人心动,使得这场游镜诗会还没开始,就已经成为众所期待的盛会了。

在这样的盛会影响下,一首小诗根本算不了什么。

临安城,群芳楼。

青烟袅袅,暗香浮动,一只手穿过轻纱扫去了案头上的几瓣桃花,拿起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悬停片刻,最终落了下去。

“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

一个女子正站在案前,执笔写诗,只见她面若桃花,肤如凝脂,三千青丝简单束在腰身后,一身淡绿色的纱衣仿佛要遮不住底下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一对赤足踩在地上,如玉般的脚趾似乎还有些畏寒,瑟缩着,又松开,显示着女子内心的心绪起伏。

在女子身后的软塌上,还有另一个女子正慵懒地躺着,随手拿着本画册正在翻阅,她长着一副娃娃脸,肌肤吹弹可破,同样是披头散发,却别有一番内媚风情,柔软的身段在软榻上映出美丽的曲线,白白的小腿在空中晃着,连带着上身的凶也颤颤巍巍,惊心动魄。

“倩倩姐,这首诗真有这么好吗?你都誊抄了十遍了。”

董小白无聊地翻了个身,丝毫不介意自己偶然间的春光乍泄,语气中颇有些不以为然。

“自然是好诗。”

秦倩倩柔声回道,笔下却没停,那双如水般的眼中似乎此刻只有这首诗,再没有其他事物了。

董小白有些可惜地拉上自己胸前的纱衣,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问道:“那倩倩姐让人放出去的那些话,是不是就是想要让这首诗的作者亲自给你写啊?”

“可不要乱讲,那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妈妈为了给我造势才让人放出去的。”秦倩倩有些无奈地回道。

“那倩倩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董小白像个小恶魔一样,一点一点地去试探秦倩倩的内心。

秦倩倩无奈,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放下笔,转身看向董小白,露出了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我心里怎么想,与你何干?反正妈妈们已经都商量好了,对外我们都是要这么说的。”

秦倩倩上前去坐下,点了点董小白的鼻子道,“你也逃不过去!”

董小白冷哼一声道:“我还小,就算这么说,到时候也不会真的因为几首诗就献身,倒是倩倩姐你,谁不知道你喜爱诗词啊!因为你,周大家都是你的常客了,素日为群芳楼贡献了多少银子?你就不对他动心?”

“小浪蹄子!再乱讲,小心你的嘴!”

秦倩倩上前去一只手捂住董小白的嘴,一只手已经朝她的胳肢窝攻击了过去。

“我让你乱讲!我让你乱讲!”

“咯咯咯!啊!倩倩姐!我投降!你别……不要啊!我投降!别挠我痒痒!”

董小白长相年幼,身子更是敏感,哪里经受的住这种伺弄,一下子就缩到了角上,连连喊起投降来。

秦倩倩也只是与董小白稍稍打闹而已,一听投降,便笑着停了手,毕竟在外面,虽然她、董小白还有苏幼娘三人竞争激烈,时常相较高低,实则私底下关系却很好,毕竟在这风月场内,能彼此说体己话又地位相当的人,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屋内又安静下去,董小白起身后看向秦倩倩,露出了几分忧愁。

“不过倩倩姐,我们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秦倩倩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下去,目光看向那首誊抄好的诗,一时心绪万千。

何时我也能如此诗中那人一样,心情喜悦,再无忧思呢?

秦倩倩这里想着,董小白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倩倩姐,以后如果妈妈让我嫁人了,我一定要挑一个很有钱的,不然我宁可不嫁!”

秦倩倩噗嗤一笑,揶揄道:“你倒是厉害,嫁不嫁人,嫁给什么样的人,都由你说了算!”

“嘿嘿!那必须是……反正我不会嫁给一个只会写诗骗人的家伙!倩倩姐,你可不要被这些文人的花言巧语给蛊惑了哟!”

董小白古灵精怪地朝秦倩倩挤挤眼,故意转过身子,朝秦倩倩灵活地扭了扭小巧的屁股,气的秦倩倩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啪!

啊!

一时间,闺房内又温暖了起来。

窗外,春光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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