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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
朱墨又笑道:
“太岳兄啊,这话也有道理……官窑嘛,层层刮油,十件东西里有个一两件次品也很正常……”
哦?
张居正怔了一下,也笑道:
“子玄误会了……头几天,我让沈淳清点了一遍窖藏,仍有数十万件次品啊……我又问了那几个贩卖次品的民窑主,每年都有万件以上的生意,赚头也都在数十万两银子啊……子玄啊,以后官窑整顿了,仍会有次品,那次品贩卖,还是必须的啊……我想,卖还是给他们卖,但是要收两成税。如此一来,朝廷进项又多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你看如何?”
哦,
朱墨哈哈一笑,道:
“如此甚好。”
心里却在想:你这个张神童真是反应超快,你这样说,我自然不好拦着你了,可这趟生意,你得赚多少?你张太岳固然不爱钱,可你爱的是权啊,这个口子开出来,又能拉拢多少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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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点,
朱墨也是毫无办法,毕竟,张居正是个旧士大夫,他没钱也就没法拉起自己的杆子了……
况且,双方目前还处在合作期,倒严变法才是头等大事,这点小事确实没有大碍,大不了最后翻脸的时候,一纸文书也就废除了。
当下,
两人再无芥蒂,谈了一会儿官窑整顿,然后快马加鞭,次日午后就到了词人祠。
……
申时行是苏南贵公子,跟那些洋商打交道十分在行,但凡什么奢侈范儿,他都见惯不惯,洋商们转而又觉得比跟那个杨金、沈一石舒服多了。
张居正和朱墨相视一笑,心里都是一个念头——我们二人都是苦出身,干这事就比不过这些公子哥了。
这时,
他把洋商们聚在华亭的绸缎大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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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本来只是一个仓库,但上次朱墨和张居正让他们改成了“交易栈”,配备了许多衙役和绸缎庄伙计。此时虽然草创,却也初具规模,已经有十来条街,每街都有数百商铺,多数租给了那些大小作坊。
但凡商人要进货,作坊要出货,都统一在这里交易。一来,是为了先杜绝走私,二来呢,则是容易收税,毕竟,这关税是必要搞的,总不能让各国因关税而富得流油,大明却傻傻地搞自由贸易吧?
这是第一次大规模交易会,不仅洋商多,各地商人也是络绎不绝。整个栈街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堪。许多样品绸缎都摆着,还有不少成品刺绣,可谓是极尽工巧。
洋商们十个里面,有五六个南洋人,两三个回回人,还有一两个是西洋人,申时行带着他们参观,一路上有四五个翻译官,虽然有时候很尴尬,但总体上还是主客愉悦,人人笑成一团。朱墨和张居正虽是大官,但穿着书生打扮。只是一路跟着,竟然说不上什么话。
当申时行说到前几个月这里还被倭寇围城时,洋商们个个咬牙痛恨。恰在这时,朱墨与张居正也聊到当日围城之事,正说着佛郎机兵的表现。
一个商人跟着他们走了好一段了,这时听到朱墨详细说着当日醉白池的火炮战,顿时反应过来,立马脱口高喊道:
“他就是朱墨!”
“大家快看!他就是朱墨!”
哗!
哗啦!
*:.,
人群一阵潮涌,许多人围过来,但见一个少年书生与一个中年长髯男聊得正在兴头上。
“解围的铁菩萨火炮就是他的!”
“这个华亭街也是他搞的!”
“是他解了华亭之围!”
“就这么一个少年,掀起了偌大的风浪……”
“自古变法的,还以为是三头六臂,原来也只是个少年啊……”
“呵呵,人说张良俊秀如妇人,朱墨这样也不奇怪……”
“那长胡子就是张太岳吧……”
“……”
这里都是中大号的商人聚集地,说起话来也不同一般百姓,个个都多少见过一点世面,并没有一惊一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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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抬眼一看,忽然那么人围观自己,不禁一愣。
申时行见洋商们也极为诧异,几个人已经猜到了身后这两个明朝书生就是明朝丝绸产业的规划者,顿时眼睛睁得老大。他正要正式给洋商们引见,朱墨赶紧摆摆手,拉着张居正躲进了一处酒楼……躲了好一会儿,众人议论之声才渐渐平息。
这一番闹腾,好几条街都传了好一会儿,议论也渐渐躲起来。朱墨与张居正坐在楼上眺望,聊了一会儿带这些洋商去九江的事,却无意中被一些话吸引住了——
“往年都在织造局,今年改华亭了……”
“杨总管手下那些人,今年就没油水咯……”
“不要说那些书办,就算是沈大老板今年也吃瘪了……”
“呵呵,风水轮流转,也不怪不得谁嘛。”
“可人家愿意吗?你还不知道?徐老板、沈老板他们,如今哪里还供得出货?就算供出来,也不是原来那个利了……”
“也是,朱墨、张居正这么一搞,他们那些人算是垮了……”
“听说织造局的人已经在骂娘了,说是那个朱墨变法不公道,他们已经没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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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这些人会没饭吃?你信吗?”
“……”
两人都是暗自惊心。
张居正心想:看来江南织造局早晚也要出事,严世蕃多半已经在下手了……
而朱墨却看到更危险的一层——
织造局的地位以后削弱了,嘉靖的钱谁来给?生意都被华亭交易栈抢走了,大作坊被小作坊抢走了,那么宫里的需求呢?
如果直接从官营钱庄拨钱,那就名不正、言不顺啊,但如果继续让织造局笼络那些大作坊来做,那变法岂不是就不用搞了?
看来,
织造局的改革,与皇庄皇厂皇所一样,关键时刻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