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只？”

两人心头砰的响一声，心绪复杂些。

乌鲁诺嘴巴张得老大，不凑巧，身旁走过几名员工，指着他们道：“喂喂，新来的，你们别愣着。”

作为新的‘生产队’队长，他一眼认出洛。

“学长！”

洛如以前那样地冷淡：“庄晓庆。”

两人一见如故，拍拍肩膀，互相安慰、慰问。

随后，韩杰才知道，原来这条大街，正是洛的故乡，是他的出生地。

想来也合理，‘自由管制区’的人怎么会联系到学长，多少是有些关系。

洛与庄晓庆聊了很多内容，大多是有关几年来的境况，和街道安全之类的琐事。

鞭子似的犀利的话，从洛冷唇吐出：“活着怎么样，有没有难处？”

庄晓庆摆摆手，戏虐地说：“还是挣的不多，月2800卡森斯，不过，我倒不觉的差，老板娘很温柔，并很体贴。”

“你真可以换一份职业的……”洛银白色的发丝抖了抖，眸子暗淡些，“或者说，我帮你介绍一个。”

庄晓庆兴高采烈地招招手，“不用，不用，我留下来也是为老板娘，她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我感激不尽。”

洛嗅到什么，点根香烟，淡淡的烟火徐徐燃烧，“你比以前坦诚了。”

庄晓庆憨笑着，用手摸摸后脑勺，“小事，小事。”他继续询问，“你呢，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里，韩杰本以为洛会隐藏此行的目的，但洛总做出让他难以想象的行为。

洛抽着烟，用手指夹住，脸逐渐贴近庄晓庆，薄唇勾起抹噬血的冷笑：“抓一只收容物。”

此话一出，在场人傻了眼，连带着韩杰他们，无不张大嘴巴。本来，老板娘再三警告要保持秘密性，甚至，在出发前，洛亲自告诫他们，要让他们小心行事。

当然，庄晓庆额头微微冒出冷汗，用笑容掩饰愈发沉重的情绪：

“你是来抓‘炸弹狂人’的吧。”

‘炸弹狂人’？

洛询问：“是你们起的名字吗？”

庄晓庆微不可见地点头。

“它是‘都市传说’。”

‘都市传说’？

正当韩杰费解这一词的意思，洛起身，果断结束对话。

随着庄晓庆离开，洛带着两人前往洗手间。

夜晚，洗脸，凝视镜子中的自己。

洛嗓音清和，解释道缘由……

都市传说类似于‘都市怪谈’，是‘自由管制区’中广为流行，熟知的神奇故事。

但这类‘怪谈’的真实性有待商榷。通常来讲，一个非常恐怖的‘都市怪谈’，流传起来多少是因为‘谣言’，追根溯源，究其原因，总会得到非常愚蠢的起因。

可……‘都市传说’不一样，‘都市传说’们有着其他人难以抵制的诱惑，诱使人类上当。

重要的是，每一个‘都市传说’头上，都有赤裸裸的血债……没人见过它们，一度有人怀疑他们是否真实存在，但干巴巴的死亡率和具具尸体是不会骗人。

韩杰听完，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惊胆战。

“异世界乱就算了，难不成真有‘都市传说’！”

他左思右想，洛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你的心理素质不错，不像我之前见的新人。”

“呵呵……一般。”韩杰佯装坦然，不紧不慢地答道。

不等洛继续，他问了一声：

“你在怀疑刚才那个人？”

“是啊，在都市，怀疑和死亡，只需要一眼，甚至不需要理由。”他表情如常，嘴角翘了几分，又掏出根烟卷。

微光点燃。

“总之，今夜守夜，每人必须携带定位装置，通讯耳机打开，随时保持联系。”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人各自前往不同的地点。

因为韩杰是新人，乌鲁诺一直紧随韩杰，以免他出事。

在‘自由管制区’，夜晚是神秘的存在，因为，所有神秘的东西只会在夜晚行动。

真不知道，有些人是猫科动物还是猿类动物，像老鼠般，鬼鬼祟祟地在夜里行动。

很快，深夜时分，韩杰和乌鲁诺两人坐在大门附近的位置，守着大门，端杯酒。

韩杰思绪拉伸到远处，到门店外的悠久黑暗里。

韩杰笑一声：“乌鲁诺学长，你和洛应该是老朋友了吧。”

乌鲁诺端起一杯酒，微抿，酒下肚，人精神些：“是啊，他们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但我认为我容易伤到他们……”

“我觉得学长十分可靠，给人很体贴的感觉。”韩杰回答。

“哈哈哈……”乌鲁诺点点头，脸色微红，不拘束地大笑：“是啊，倒不如说是老妈子。哎……以前习惯罢了，韩杰，我只是珍惜而已。”

韩杰：“珍惜？”

乌鲁诺：“韩杰啊，你知道义体吗？”

“义体？听说过，非常热门的一个行业，义体制造业每年净收入上万亿卡森斯。”韩杰如实说到。

……他所熟知的大部分，都是从新闻、电视中了解到的。韩杰听到新闻时格外震惊，同时，对世界有了初步认识。

高科技、异灵、收容物、奇迹科技全部塞进人类世界……这还不是全部，还有赛博庞克似的机器人……

说实话，他对异世界的科技树很不理解。

有如此诡异的科技，为什么不改善一下生活呢？

他抽回思绪，接上话题，“难道说，学长你的家人装过义体？”

乌鲁诺眨眨眼，神情悲切地叹口气，粗大的手臂举起酒杯，一口灌下：“韩杰啊，你一定不要入这潭浑水，一定不要，没钱也不要入这潭浑水。”

韩杰若有所思，虽不清楚他的意思，但局中人应该比局外人更懂。

临近黎明之时，汽笛，夜场的暖气，还是没为这冷漠的城市染上一丝温暖。然，冰冷的感觉还是慢慢的遍布，寒气渐渐上升，抱紧身体，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韩杰看出他有心事，便没再追问。

他打了个欠哈，快到黎明，想回去睡一觉。

“呲呲呲呲呲……”

橡胶摩擦地面，引出刺耳的声音。

悠久，旷古的迷雾，淡淡袭来。轮胎的摩擦声如女人尖叫，在黎明即将升起前，从某个很深的地方传来。

灯光亮起。

车灯闪烁着，刺破迷雾。

发动机嗡嗡响起，尾巴喷出热气，化散入空气。

一辆老式似的车种，缓缓进入视线。它是酷似野马外形的车种，车身漆黑，擦着黑色油光。

前车盖上，有一尊张开双臂的天使雕像。

汽车缓缓停在门前。

车灯闪一闪，明灭之间，汽笛声引起两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