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忘川也不意外,该来的终是会来。他让艾艾设下禁制层层,并非为了完全阻住追击而来的主令,只是为了暂缓他们的步伐,好让自己这一行人惹出更大的麻烦罢了。
李长歌却凑了上来,小声问道:
“秋大哥?那个女扮男装的是你甚么人啊?”
秋忘川笑道:
“她是我妹妹,叫文艾艾。”
李长歌道:
,
“你不是姓秋吗?”
秋忘川道:
“我的养父母是她的亲爹娘,明白了吧?”
李长歌恍然大悟,说道:
“原来如此!秋大哥,能不能求她教教我本领啊?她这易容术和机关术我看着就手痒,比师父教我练的剑有趣多了!”
说完回头看了看许白竹,生怕他听到。
秋忘川暗觉好笑,说道:
“在剑仙门下学剑,是武道中人这一辈子想求都求不来的,你还三心二意不用功?”
李长歌道:
“唉,我也知道,跟我师父学剑术,我就算只学个皮毛,都能在江湖中闯出个名堂,可我就是静不下心,只想画画写字,秋大哥,你就去帮我说说吧,这易容术和机关术太厉害了,我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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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忘川道:
“你是剑仙弟子,谁敢收你?我妹妹可没那么大胆子。”
李长歌急道:
“我不与她学剑术,又不是叛出师门,我师父不会介意的!”
秋忘川见他急得都要嚷出来了,连忙安慰他道:
“好好好,你放心便是,我一会儿就跟她说。”
李长歌一揖到地,起身后从怀里拿出一物,直接递到了秋忘川手中,秋忘川低头一看,却原来是那本四层拍下的古籍,神变术。
秋忘川不解,抬头看着李长歌,问道:
“长歌兄弟,这是何意?”
李长歌道:
,
“这是我师父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要跟艾艾姐学本事,总得交点学费的吧?我画的银票又没用,身上值钱的就这个了,我留着又没用,当学费岂不是正好?”
这几句声音说得挺大,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文艾艾走了过来,问道:
“教你甚么本事?我对用剑一窍不通,我也没甚么本事可以教你啊!”
李长歌笑道:
“艾艾姐过谦了,你的易容术和机关术已经出神入化了,这不算本事那还甚么才算本事?刚才秋大哥已经替你答应了,要你全力传授于我。”
艾艾看了看秋忘川,秋忘川唯有苦笑,李长歌算是赖上他了。他走到许白竹身旁,双手将神变术递了过去,说道:
“前辈,此神技是长歌兄弟拍得,我不能收,请您收回。”
许白竹轻轻摇了摇头,笑道:
“这是小徒拍得,当然由他决定去向,我可管不了。再者,你莫忘了,他才轻鸿境,这孩子又不认真修内功,何时才能到君境来学这秘技?我看你就不要推迟了,上次你我分开,你心事重重,学了这秘技功法,应该能为你解决心中烦忧出些力吧!”
秋忘川心底不由一阵温暖,许白竹也就是江湖路上与自己见过一面,有一酒之缘,却能将他的事记在心底,送炎虎服与叶海汐虽然是抢的,赠古籍神变术与自己虽然是假银票换的,这一切恩情让秋忘川觉得重如山岳,难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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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忘川还要说甚么,许白竹道:
“莫要推辞,我这辈子对自己最满意的不是我剑术的造诣,而是我看人的眼光,你若是奸邪之辈,或有贪念之人,我岂能如此对你?”
秋忘川听许白竹如此说,只好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定不负前辈与长歌兄弟所望。”
塔下隆隆之声又近了些。
秋忘川转头对管夫子问道:
“老先生,此层副令四人如何为祸,劳烦告知。”
管夫子道:
“知天下中,六扇门后有不计其数的小石室,每个石室里都有一名知天下的解惑人,而且这里的副令,较为特别。此四人不但武境都已达到通宇大圆满,而且学识渊博,统管红贡场的消息来源。其中人与鬼二门,由天究宫副令李辰尧坐镇,答天下人生死之事;神与魔二门,由天究宫副令黄吉莱坐镇,可解释天下各门各派;地门由天微宫副令谢文旗坐镇,可指点天下局势;天门由天微宫副令王箭坐镇,可让你得知天下各个王朝统领者之事,王箭副令是六门中最深不可测的一位,这天门也是六门中最重要的一门,所讲之事全是可改变天下局势的大事。”
“通常,副令不会轻易接见打探消息的客人,都是由石室内的解惑人予以答复,也是要看前来打探的消息价值几何,来决定收取多少银两,只有极其重要的消息,副令才会亲自出面,当然,这可就不是万把两银子能请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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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忘川见管夫子说得口干,便给他倒了碗酒递了过去,管夫子接过,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接着说道:
“知天下的四名副令,是这红贡场中为人最耿直的四名,银两多少,并不是他们决定,他们也整夜只在自己的石室之内,四人不饮酒,只饮茶,此层解惑人的消息都非常精通和准确,所以也很少有人在这里找麻烦,大多都能问清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满意而归,这么久了,我只见过一名副令出手,我只能说功法神奇,深不可测。”
秋忘川道:
“据我所知,红贡场副令均为陆星境,并无一天月境宗师,这副令功法再出色,也是未达君境,怎会深不可测。”
许白竹道:
“小友,你可曾听说过压境?”
秋忘川摇头说不知,久不言语的叶海汐却说道:
“我以前听向渊说过,压境便是已经找到了入天月的门口,随时都可突破,故意压制境界,使自己不提升,这种武者境界未升,但实力堪比君境宗师,甚至有些还要更胜一筹。如此压境,便是为了日后突破时更加水到渠成,声势浩大,若是真有机缘,也许能直接入化境,也不是全无可能。”
管夫子道:
“正是如此,此层四位副令全是压境的通宇大圆满武者,且四人所修功法极为奇特,我只知道那唯一出手的李辰尧,可化人真气,外放的罡风对他来说还不如平常的微风吹过。”
几人互相看了看,心道这压境的副令水准果然不一般。
许白竹道:
“小友,如何?打算如何上塔?”
秋忘川思索片刻,道:
“前辈,还是要借我妹妹几人的易容之相,去会会这层的副令,若真像管先生所言,几人均是耿直之辈,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也定让他们吃些苦头。”
不料管夫子却道:
“少侠,此事恐怕不行。”
秋忘川纳闷道:
“有何不妥?”
管夫子道:
,!
“你提的问题要经过解惑人那一关,若是他们解惑不得,还要经过一番查验,得知你确切身份后,才能通知副令,不然你连副令的门都不知是哪一间。”
秋忘川道:
“即便有别层的副令前来,也见不到吗?”
管夫子摇头道:
“见不到,除非他们想见。而且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你们来了。”
李长歌道:
“看来红贡场倒也谨慎,压境武者坐镇,还搞得如此繁琐。”
秋忘川皱了皱眉头,一时也无甚好办法,但现在不可犹豫,塔下隆隆之声越来越急,也不知有多少人一起出手,艾艾设下的禁制被破看来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些。
檀坪道:
“若是无法见到这几个副令,那还不如直接上塔去算了,老先生不是说这里的副令是最耿直的四人吗?早些上塔收拾那些奸邪之辈,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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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也无他法,秋忘川点了点头,问道:
“老先生,六层的楼梯在何处?”
管夫子道:
“我不知。这六扇门都有通往六层的楼梯,不过这从来没有硬闯之人,都是问了消息后才各自上塔,我在这这么久,却不知每扇门后的通道在何处。”
李长歌道:
“那随便选一个便是了!”
转头对文艾艾说道:
“你说是吧?姐姐师父!”
文艾艾瞪了他一眼,众人不禁莞尔,这是甚么称呼!
秋忘川道:
“既然每扇门后都有通道,我们选一个对红贡来说最重要的所在便是了,走天门!”
管夫子一愣,不明白自己已经说了这天门是六门中最难闯的一门,秋忘川为何还要如此选择,刚要出言阻止,却听许白竹道:
“怎么选都无妨,赶快上去,这塔上两层,赌场和青楼,是这魔窟根本所在,不把这两层捣毁,算不得大闹一场。”
管夫子明白了,不用劝了,这些人本就不是为了上塔而寻路,就是为了闹红贡而来,那还在乎甚么门难行甚么门易走?也许对他们来说,越难才越好。
只听许白竹说道:
“老兄弟,你便不要趟这浑水了,从今而后,回家安稳度日,我想你那深仇,也许不用我去,也有人会帮你报的。”
许白竹那双慈祥的眼睛,看了一眼秋忘川,这老人似能洞察一切。
管夫子深知自己前去也恐拖了后腿,也便不再坚持,只抱拳拱手道:
“剑仙,诸位,小老儿话不多言,愿诸位此去平安,速速去吧,听声音塔下之人应该不远了。”
众人抱拳与管夫子告别,秋忘川一步上前,一掌便推开了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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