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艾莉儿呆愣片刻，而后顿时明悟。

“你是说……”

少女说着，抬起了自己赤红如火般的明眸。因为长时间处在幽暗山脉的黑暗环境下，为了能够一直看清楚周围。她几乎每天一睁眼就释放火眸，一直维持着火眸的释放一直到自己睡着或者冥想。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她几乎都快习惯把火眸当成自己的眼睛视觉。现在听苍白提起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苍白说，自己已经走在传奇的道路上。

黑暗的车厢内艾莉儿展颜一笑，明媚的火焰眸子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将少女娇俏美丽的面孔，映照得她笑颜如花。

明悟后的她将自己一直维持着的魔法火眸停止。随着赤红的火焰熄灭，周围的视野重新变回黑暗。少女轻轻呼出口气平复下情绪，缓缓闭上眼睛让视线更加黑暗。

正要有动作的她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伸出手向苍白所在的方向摸索着。在黑暗中如常视物的他看到后嘴角微抽，怕她瞎摸摸到什么，连忙出声提醒道。

“你干什么？别乱摸。”

可能从未如此胆大过的少女，在黑暗中依旧脸颊泛红，不过还是坚定地说道。

“别问，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苍白疑惑地挑了挑眉，却并没有依言伸手，反而还缩了缩手掌不让她抓到。最终艾莉儿伸出的纤细小手只抓住他衬衫的衣角，她愤愤地鼓了鼓腮帮子没有说话。

情绪有些激动的少女缓缓凑近了过来。苍白身上清新怡人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少女近得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原本激荡的情绪也随着莫名的安心感渐渐平复。

苍白皱着眉头看着凑得这么近的少女。这个距离下不受黑暗影响视觉的他，能清晰看到艾莉儿鼓起腮帮子，红得像是个苹果的可爱俏脸。

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激荡的情绪。少女银牙紧咬着柔嫩的樱唇，紧闭闭着双目的眼眸睫毛似乎在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这幅模样如果换个男人看了恐怕就动心了，但可惜她碰上的是苍白。不喜欢、也不想与别人靠得太近的他，面对少女凑这么近只感觉到别扭和无语。

苍白：“……”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一副索吻的样子干嘛。’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推开少女，让她清醒一下的时候。就看到艾莉儿原本紧闭的双眸，豁然间睁开。那原本蔚蓝色的漂亮瞳眸在这一刻化为红色，赤红的火焰在其中燃烧跳动！

看起来只是个中级魔法“火之眸”的正常释放而已，但真正令苍白惊讶的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元素波动。黑色细框眼镜后的漆黑眼眸，和少女灼热的赤红火眸四目相对。

苍白不动声色地将近在咫尺的少女推开，有些讶异地说道。

“想不到啊，你这就直接成功了？”

艾莉儿像是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摸了摸自己赤红的火眸，神情激动地点了点头。

“对，听了你说的我有所领悟，于是直接尝试一下，想不到就直接成功了。”

是的，少女现在眼中的火眸，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中级魔法“火眸”。

她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使用魔力，也没有构建元素序列。直接睁眼的时候自然而然就睁开了火眸，这是长久使用这个魔法的惯性。

但同时，这也说明火眸这个魔法已经彻底融入了她的眼睛中，或者说成为了她的眼睛能力。“火之眸”作为一个中级辅助魔法，在辅助战斗的能力上还是挺很不错的。

夜视，热视觉，视觉灼烧等等各种远超常人的视觉能力。她将能够化作身体的本能随意使用，她又怎么能够不激动？

“不错啊。”

苍白微微一笑以示鼓励，赞许地说道。

“我原本以为你虽然已经渐渐把火眸当成习惯。但是距离将它融入自身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想不到你直接一次性就成功了。”

“嘻嘻，真开心，我感觉自己距离传奇近了一大步了。”

艾莉儿笑得很开心，激动地抓起苍白的手臂摇晃，就差开心地跳起来。苍白识趣地陪着她微笑，但是瞥过她抓着自己的手，却是嘴角抽了抽，怎么看怎么有点嫌弃的样子。

“好了，既然你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差不多也是该为成为传奇做准备的时候了。”

苍白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转移话题说道。

“准备？什么准备？”

一提到魔法，少女果然被成功转移注意力。

“精神力的质变只能靠你自己的积累和机遇。不过魔法融入自身，你却是可以将你需要的那些魔法依次熟练融入，增强自身的战斗力。”

“当你将所有需要的法术融于自身，那就算没有成为传奇也能远超一般的高级法师。而等你成为传奇的时候，更是能直接成为其中不弱的存在。”

苍白神色平静地解释道，很明显他对于少女的传奇之路确实早有所规划。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精神力质变我至今也没有什么方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艾莉儿轻轻叹息一声，之后思索片刻后又是说道。

“不过我下一个融入身体的魔法，我倒是已经有所想法，那就是火球术！”

“为什么这么选择？”

苍白有些疑惑地问道。一般来说先选择一些辅助功能型魔法融入，难度也是相对稍低。

“因为我有初级和中级一个系列的火球术。相信从初级开始将它融入身体中，再后面的也会更加简单。同时，火球术也算是我的一个常规攻击魔法吧。”

少女解释着自己的想法，不过说完她就接着嘻嘻笑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喜欢火球术这个魔法。用起来很顺手！”

“也可，直接选择融入攻击型法术，对你的战力提升很大。你决定了就好。”

既然艾莉儿都已经有所打算，他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对了苍白。”

但是少女说着说着，却突然间脸色阴沉了下来。她很少直呼苍白的名字，因为在贵族的教育中直呼别人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可她这次却没有顾忌这些，直呼他的名字。可见艾莉儿此时的态度之严肃，心情之郑重。

“嗯？”

只是面对少女灼灼的目光，苍白却有些不解。

“幽暗山脉黑暗的环境，我刚好需要时刻使用着火眸，来维持自己的视野看清周围。而来幽暗山脉，可是你的决定。我并不是傻子，会认为这一切是巧合。”

“所以，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在这一刻，艾莉儿注视着苍白的目光有些冰冷。她讨厌被别人算计的感觉，之前哪怕是她的父亲算计她，她也是立刻挣脱了他的束缚。

没有人会喜欢成为别人的工具，更不会喜欢自己的一切都是被别人安排好的。

回应着她的视线，苍白的目光却依旧平静。这是少女的目光这次却丝毫不让，甚至身体还在微微靠近着想给予他压力。

“想要借黑暗的环境帮你融合火眸，这只算是来幽暗山脉的一部分原因吧。”

苍白目光坦然自若，同时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确实没什么可心虚的，严格来说虽然瞒着她，但这也算是为了帮助她成就传奇所做的规划。

只是艾莉儿的目光依旧强势地盯着他的眼睛，身体同时还在缓缓靠近。就在他再次皱眉时，少女却在在靠近他身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黑暗的车厢内，两人间仅隔着咫尺之遥的距离，彼此间的呼吸仿佛都在此刻交融。苍白垂落的目光中掠过一抹不满，再次强调一遍。

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随着黑色细框眼镜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银光，近在咫尺的少女身影。瞬间仿佛向后平移了一段距离，她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车厢边缘处。

“有什么不满的就直说，别离得我太近。”

只是面对他的训斥，艾莉儿却没有什么反应。她背靠在车厢壁上，任由着身体缓缓滑落在地。黑暗中，少女低垂下头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目睹这一幕的苍白目光动了动，其中的不满在无声无息间消散。只是他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舒缓，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我曾经那么相信我的父亲，以前什么都听他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父亲会骗我，会把我当棋子一样来利用。”

安静片刻后，少女却诉了诉鼻子抬起头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满是倔强的赤红火眸中，此刻却似有晶莹在其中闪烁。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你也算是我少有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也这样，欺骗我、利用我。”

艾莉儿深深地凝望着他，语气和目光中都充斥着少女的认真。

“……”

面对少女的质问，苍白却有些沉默和愣神。他的目光有些茫然且没有焦距，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直到良久后他才回过神来，拧着目光与少女对视。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

“好，以后关于你的传奇计划我不会再瞒着你。”

似是终于得到想要的答复，少女松了口气低下头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

“谢谢。”

“没什么，只是我们的交易而已。”

苍白这不知道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光嘴硬的话。却让艾莉儿的神情一僵，抬起头没好气地瞪着他。

“是是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甚至不能跟女人争辩的道理，苍白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他目光中带着一抹探究地看着少女，确实是有些不太明白她如今的想法了。

“话说，你这样是不想找你的哈罗德了？”

“我……”

他这话好像直接打在少女的七寸，让她的话一时间卡在了喉咙里。反应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找啊！当然得找啦！我还想找他问个清楚呢！”

当然，对她这话苍白只是用怀疑的眼神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