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铁哥二人。
陈束刚回到客厅,就看到沙发上俏脸冷峻的贺子蕴。
他立在门口沉思了一下,决定避其锋芒,转身就走。
“滚过来!”
言出法随,在某种未知引力的牵引下,陈束在女人身旁坐下。
笑嘻嘻道:“姑奶奶是有什么吩咐吗?”
贺子蕴白眼一翻,冷声道:“明天你跟着赵姐,她会帮你注册经济公司,以后的出去打比赛她会帮你安排。”
陈束伸手搭上香肩,被对方嫌弃的甩开,他毫不在意,继续嬉皮笑脸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能搞定。”
“哦,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贺子蕴柳眉一挑,杏眼眯起。
“那倒不是,我怎么说也是注册在籍的职业拳手,当然有签约的经济公司!”
……
几分钟后,陈束拨通了某个一年多都没联系电话号。
“反骨仔,你特吗的怎么想起我这老东西了?”
“……”
张口就是甜言蜜语!
对面的老东西怨念挺深啊,看来颓废小子没少惹他。
“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啊!”
“华哥,我打算去打UFC。”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半晌听到响声。
“那你明天过来签字吧!”
“不是,华哥……”
“等等,你在新澳赢了不少钱吧,违约金一分不能少!”
“华哥,你误会了。”
“我是想问你,你在美国有业务吗?没有的话,就抓紧时间拓展一下,别让我到时候连落脚点都找不到。”
“……”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臭小子,还算你有良心!”
“你养了我这赔钱货这么久,也该跟着赚点喽!”
“痴线仔,你真能打过太平洋再说吧!我个地址,我明天叫人去找你。”
……
几天后,陈束宣布参加ONF职业综合格斗大赛。
这项赛事不同于激战大赛这种商业赛事,它是真正的职业联赛。
是亚洲及太平洋地区的最高水平赛事!
一名MMA职业选手想要进入UFC,一般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参加UFC下级联赛TUF选秀,只要可以在选秀联赛中取得不错的表现,就能获得签约UFC。
第二种,便是在其他联赛中拿到叫较好的成绩,或者在该地区打出极高的名气,也会被UFC主动抛出橄榄枝。
铁哥给陈束的建议是第二种。
并不是说TUF选秀不好,而是因为周期太长了。
参加TUF的选手可能要花费三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会被予以认可。
而陈束的年龄,并不允许他耗费如此多的时间在这上面。
毕竟在UFC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会邀请三十岁以上的选手,除非此人背后拥有极高的商业价值。
选择第二种,从某种意义上,会比第一种的要求更加苛刻。
首先,便是要在高水平联赛中,便显出足够强大的实力!
重点在于参加的联赛水准要高!
激战大赛这种商业联赛显然不够格!
必须要是ONF这种真正的职业联赛,才够格。
事实上,陈束在第五场比赛结束时,就有ONF的工作人员联系了他,多次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不过当时的陈束无心参加其他联赛,所以也就顺势拒绝了。
激战大赛金腰带,成不了UFC的敲门砖,但作为ONF的敲门砖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陈束大红大紫,主动参加ONF,对方自然欣喜若狂。
甚至还主动表示,可以为陈束安排盛大的签约仪式,并可以直接为其安排排名战。
陈束却之不恭,而他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对赛程安排要快!
ONF的联络人一听就乐了,还有这种要求?
当场就拍板,说你只要敢打,我两个月就给你安排一场!
一个月后,新澳。
陈束拿到了他参加ONF的首胜!
第一回合,34秒,重拳KO!
一年后,新加坡。
陈束以四战全胜,两场KO,两场TKO的惊人战绩,拿到了ONF冠军赛轻量级金腰带!
至此,亚洲第一轻量级怪兽,实至名归!
于此同时,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邀约,递到了他的手中。
……
港岛,新界,将军澳。
华人永远墓地。
唢呐齐鸣,锣鼓震天。
黑色的灵车开路,几十号黑衣人拖着长长的队伍,步入陵园。
两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手持柳枝铜钵,口念经文,绕着墓地柳枝洒水。
几名黑衣人台上供桌,依次摆上卞萝卜、四个苹果、四个香蕉,最后放上香炉白烛。
一名黄袍道士上前烧符做法。
一整套流程下来,已经接近两个钟头。
“吉时已到,移葬!”
陈束抱着骨灰坛,小心翼翼的放入早已备好的土坑当中。
随后,师兄弟三人在黄袍道士的主持下,先后填土祭拜。
等到一切流程结束,已经临近晌午。
三人坐撵走一大票送葬队伍,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陈束从包里掏出好一瓶红酒,三瓶茅台。
“老头,活着的时候没喝过好酒,这回搬家给你点金贵货!”
“知道这是什么吗?鹰啸,年费也好,一瓶二十几万!”
陈束打开瓶塞,将红酒倒在地上。
看的太岁心疼的眼角直抽抽,连忙低声道:
“阿束,少到点,师父年龄大了,别让他贪杯啊!”
程辉见状,默默上去一步,止住陈束的手腕,情真意切:
“大师兄说的对,让师父在下边也注意下身体吧。”
“……”
陈束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酒瓶递给太岁,嘴上说道:
“呐,你听到了,是你大徒弟不让你喝的,回头你想喝就去找他!”
太岁当场脸拉的老长,“说什么呢?师父,不光是我,阿辉也说了!”
程辉急了,连忙拎起茅台倒在碗中,“老头,你不是总说红酒像马尿吗?我给你带了白的,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以后年年都有!”
看着闹腾的两个老小子,陈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说穷改门,富迁坟,师父,我们给你换了门面,你也要在下边努把力,看看能不能让贱辉师兄晚年得子。”
“瞎说什么呢!”
“就是,阿束就是瞎说,求子是要去菩萨那边,师父哪有那么大能耐!”
“串串门喽,提着酒去拜访一下,说不定就成了。”
“嗯……有道理!”
“……”
就在三人扯淡的功夫,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施主,贫僧赶路口渴难耐,可否借碗水喝?”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这秃驴怎么背对着他们讲话啊?
“多谢施主慷慨!”
和尚双手合十,躬身一拜,接着端起墓碑前的酒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太岁大急,一把揪住和尚衣领,怒喝:“死秃头,死人的供酒都偷!”
“师叔,师叔!了因师叔!”
两名身穿袈裟的和尚匆匆赶来,正是陈束先前请来的两位法师。
两个老和尚见到这番情形,也是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连忙羞愧的上前道歉。
太岁不依不饶,待着三个和尚劈头盖脸的怒骂。
陈束见他骂的差不多了,便上前道:“算了算了,师兄,有人肯陪师父喝酒,也算是好事。”
太岁脸色稍霁。
“施主好慧根!”那疯和尚顺杆往上爬,“我与这位老居士十分投缘,今日定当把酒言欢,上酒上酒!”
两个老和尚急的满头大汗,匆忙将他拉走。
路过陈束身旁时,疯和尚忽然脸色一变,轻轻一摆,便挣脱了两个老和尚的束缚。
他定定的望着陈束,眼中万分疑惑。
随后从怀中摸出一串脏兮兮油腻腻的珠子,放在手中捻动,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两个老和尚见状,反而安静了下来。
陈束笑道:“和尚,干嘛这样看我,还要我在我面前念经?难道我是庙里的佛陀?”
听到这话,疯和尚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珠里精光一闪,好似星辰夺目,万千星辰流转。
陈束吃了一惊,再次定眼望去,却又看到那浑浊的双眼,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
“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搞什么鬼,疯秃头,你还想……”
陈束止住太岁,轻笑道:“大师请。”
两人来到一处清净的树下。
疯和尚面对陈束,双手合十,连拜三下,让陈束惊疑不定。
“和尚,你这是干嘛?真要拜我?”
“世尊降世,贫僧自然要拜。”
陈束笑意又多三分:“那你来说说,我是什么佛?”
和尚微笑着摇头,说道:“贫僧不知,不过贫僧有一问?还请世尊解惑。”
“你说?”
这和尚神神叨叨,却也让陈束产生了一丝兴趣。
“世尊法身当居大千琉璃世界,如今降临婆娑,不知所谓何事?”
陈束嗤笑一声:“和尚,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想跟我谈元法,说点好听的,我给你就是。”
说着,他掏出一打钞票,“呐,一万三千缘。”
和尚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多谢世尊赐下缘法。”
“好一个缘法!”陈束哈哈大笑,眼中尽是讥讽,“那我要是告诉你,我是来帮人应愿的呢?”
和尚脸色微变,盯着陈束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道:
“世尊行事,贫僧本不该多嘴。”
“但世间事自有缘法,能者多难,智者多忧,善者多辱,隐者多扰。”
“世人祈神佛,发愿以求神佛救苦救难,但他们都忘了,这世上缘法如一,神佛化身应愿,自然需要世人还愿。”
“而世尊法身降世应愿,如此大的造化恩典,这人如何还愿,愿业同源,又如何承受得起这滔天的业力!”
“世尊降世,化劫应愿,本是大慈悲,但这宏愿加身带来的万般业力,唉……”
说完,他俯首一边倒地,起身扬长而去。
留下陈束一个人,呆若木鸡。
远处传来悠悠禅声。
“缘起性空,缘汇则生,缘离则灭,世间万物莫不如此……”
“因缘成业,随业感报,招至三苦,八苦,无量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