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顾寒霆准备再次尝试。

问了个简单的问题：“喜欢什么？”

“糖，果冻，巧克力，柚子”

数着手指，一串串的词语从嘴里说出，如果不打断，可能都停不下来。

“不喜欢呢？”

“鱼。”

顾寒霆从兜里掏出另一块糖：“现在告诉我顾寒霆是谁，这块糖也是你的。”

少年眼睛亮了一下，随后低头看着自己葱白的指尖，缓缓开口道：“顾寒霆啊，他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顾寒霆心头一颤，诱骗似的问道：“为什么？”

“他是唯一一个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唯一一个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其实活下去也挺好。

他没有算计我什么，也不是图什么，就那么无条件的照顾我，让我知道，有个人在身后担心我。

至少受了伤后，会有人说：你这样我会心疼。

心里不舒服，会有人说：告诉我你受委屈了，我会哄你，还会帮你报仇

以前没有过从来没人跟我说这些”

说着一滴泪珠从眼眶里滑落，掉在了手指上。

顾寒霆几乎想都没想，就把他揽在怀里：“男孩子，哭什么？”语气稍有苛责，但心里已经软成一滩水。

有点不知所措的去看他的，指腹轻轻拂过他的眼眶，抹去即将掉落的泪珠。

少年眯着眼，咬着唇，似乎是在忍着不哭。

本来下唇就有一道小口子，现在继续咬，肯定会撕裂，顾寒霆将手里的糖果放在他的唇瓣上：“吃糖，乖，不哭。”

“唔。”慕子柒一口咬住了糖，但泪水还是流，一哭就止不住。

“可是，我把他当最最最亲的人，他一点都不相信我，说假话打一下，说真话要打好几下，也不问我，就打我，还想囚禁我坏人”慕子柒抽泣了两声，表情委屈，似乎不想哭，但就是抑制不住，嘴唇都带着颤抖。

“可疼了”说着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顾寒霆手臂稍微缩紧，这样子简直是给他最大的折磨。

手指往下触碰到他受伤的位置，轻轻的揉着。

能好好的坐着，应该快好了。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语气变得温柔至极，也就只有少年能让他放下身段，去哄了，真是打不得骂不得

“唔我想要爸爸妈妈。”慕子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好像什么触动了她，让她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

或许前世对家庭的憧憬太深，以至于喝完酒后想的都是有一个完整的家。

“哥哥对你不好么？”

每落一滴泪都仿佛扎在了心里，心疼

“你你跟他说一声，告诉他我知道错了，别别不要我”哭的更悲伤了，还一抽一抽的。

顾寒霆觉得少年的话都仿佛是支箭，拷问着他不成熟的教育方式，让他愧疚又疼爱。

“哥哥不会不要你他也知道错了。”

“唔要爸爸妈妈。”慕子柒嘟囔着，手指抓着黑色的大衣，上面已经被抓出了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