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高远。你的真名叫蔡高远。一周之前主动申请加入洛丰市的扫黑行动,目前是洛丰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父亲叫蔡和平,母亲冷依依。冷语诗跟你从小认识,他的父亲冷康裕是你舅舅......”
“你到底是什么人?”蔡高远的眼神由愤怒变成了困惑,面前这个小孩,竟把他一家人的名字和关系一字不漏地报了出来。
“记忆。我看得到记忆。”无奈之下,卓义只能将秘密托出,同时竟感到一丝解脱。
蔡高远后退半步,仍没有收枪,“怎么看到的,告诉我。”
“肢体接触后,就能看到对方的记忆,刚才之所以让符文博把手放在台面上就是这个道理。”卓义娓娓道来,“另外,选你当打手也是因为我看到你有关于警察的记忆,我以为你是便衣警察来着。”
蔡高远收起枪,环视四周,小声道,“我的确是警察没错,但今天不是公事。算不上警察。”
记忆窥探......
卓义的话听着玄乎,但他知道太多不可能知道的名字和关系,仔细一回忆牌局,卓义全程保持着淡定,以大吃小,以小搏大,靠的就是记忆出千,如此一想,可信度还真不低。
“如果不是没人可信的话,我也不想信你。看得到记忆,还是扯淡。”蔡高远扯着卓义的领子,把他拽到了巷外。
洛丰市夜晚的街道极为寂静,繁华和喧嚣都封存在了各式各样的酒吧、舞厅里,蔡高远蹲在鲜有人经过的街边,掏出盒软中抽了起来。
“了解冷康裕么?”蔡高远突然问道。
卓义对这个名字还算熟悉。康裕酒家,在洛丰市是久负盛名了,在全国也有多家连锁,算是高档中餐厅了。
前世卓义吃过最贵的一顿饭,就是在康裕酒家。
“前面你说的一点错没有。冷康裕是我舅舅,冷语诗是我青梅竹马。这次从秋水市调过来一是为了准备洛丰市的扫黑活动,二是就是为了冷语诗。”蔡高远吸上一口烟,吐出的烟雾瞬间给风吹散了,“她失踪十几天了。”
“你可以利用我。务卓义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又补充道,“当然,我也想跟警方合作,共同打击洛丰市的黑恶势力,首要目标就是把何云路那家财务公司给端了。”
蔡高远哼笑了一声,一个在非法地下牌场赢了六十多万的牌客,跟自己说有超能力,还说要跟警方合作,如此口若悬河,拼凑在一起又似乎有那么点逻辑可言。
“那财务公司里可有个硬茬。”蔡高远侧过脑袋,眯着眼问道,“曹飞跟你也有事?”
“欠了点钱,有过几次小冲突。”卓义算是往轻了说的,自己可是差点把刀片插进他脖子里,“我打算看看他的记忆,这就是我的价值。”
蔡高远掐灭了烟,皱着眉头,半信半疑道,“你,认真的?我是说,真能看见记忆?”
在警校和刑警大队工作的几年里,蔡高远见过无数个谎言,也对说谎时脸上的细微表情十分敏感。
可卓义在谈到所谓记忆窥视的能力时,神情总是那么自然又真实。
“那当然!不信再拿你试试?”卓义的右手悄**地攀上了蔡高远的肩。
“不行。我是刑警大队的,记忆里有许多机密,给你看到了还了得?”蔡高远说罢,发现自己已经绕进卓义的话语中去了。
两人谈话间,酒吧门口突然涌出了大批顾客,他们像是被赶出来,照理说晚上9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不可能这时候跑路。
更蹊跷的是,出来的客人全是地下牌场的,上层下层都有。
叮叮叮叮叮叮
吕乐的电话打断了两人的思虑,接通后,卓义自觉地打开了免提。
“义哥,别说话,听着。”
吕乐压着声音说了一句,就没再说话了,电话那头不断传来打砸的声音。
“世界上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方少爷。”卓义听得出,说话的人是符文博。
“放过你?你先跟我说说,一个玩牌这么多年的人,是如何在出老千的情况下输得裤衩子都不剩的?”
“方少爷,这千我没出成啊,我发誓我去厕所了,但每个隔间里都有人,我是被那小子摆了一道啊。”
“噗。”卓义隐约听到吕乐偷笑了一声。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死板,那么死板呐!眼镜不能放你口袋里?一定要放在马桶水箱里?还打暗号,以为自己很帅是嘛?”
“少爷,我错了,我错了,啊!!”惨叫声持续了两分钟。
“谁在那里?”
“靠!被发现了,不该偷录的!”
滴哩噜
电话挂断了。
“跟你一块那傻大个,好像是落难了。”蔡高远看着熄灭的手机屏猜测道。
“蔡哥,帮个忙呗,我细胳膊细腿的,进去没准就出不来了。”
蔡高远自然是答应下来,毕竟自己收了打手费,连手都没出一次,而且刚才对话中的“方少爷”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判断没错,这阴柔又富有特色的声线,定是那南福集团的方旋。
方旋是个纯纯的富二代,25岁的年纪不上班也不上进,倒是在这灯红酒绿的社会里混出不小的名堂。
这洛丰市街上的KTV、酒吧、舞厅一半以上跟他有关,要说他不沾点黑蔡高远根本不信。
两人原路返回,进入暗门后,通过漫长的隧道来到大门前,正撞到一个工作人员在锁门。
“留步!!”卓义狂奔向前,一脚插进门缝,不忘带一句,“美女,我们有东西落在里面,进去取一趟!”
“这位客人,现在里面有贵宾包场,吩咐过,不能进去。诶客人!”
谁知卓义蔡高远根本不听人家说话,强行掰开大门,闯进了地下牌场。
下层的酒桌上的瓶瓶罐罐、牌桌上的筹码扑克,除了人以外全都在。
“那边。”蔡高远指着远处下横七竖八散落一地的桌椅,明显有人在那打斗过。
蔡高远循着微弱的声响,摸向通往厕所的走道,一段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声音越靠越近,终于在男厕所门前见到了方少爷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