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到虞子湘更是笑到合不拢嘴。他这副模样,虞子湘觉得对门那家客栈很快便要关门大吉。
“公子,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今日都免费!”掌柜的明知道虞子湘是位姑娘,但是姑娘喜欢扮作公子,便迎合她,称呼为公子。
“打尖儿,酉时吃完赶路,现在先吃午饭。”虞子湘看着墙上的菜牌子,几道招牌菜很醒目,这掌柜的也是一把赚钱的好手。“掌柜的,那一千两挣回来了吧?”
“还差一点!”掌柜的谦虚地道。
“瞎说,明明不止!”虞子湘严厉地道,“若都是这几道菜的菜金可能差点,但是我们这菜额外吸引了多少客人都尝鲜?”
“公子是行家,行家,若这么算来快两千两了!”掌柜的笑得眉毛眼睛鼻子都皱一块了。
“对面那家那么冷清,估计他家的生意都被你抢来了,我这里有新菜,得照顾照顾人家,不能让那边饿死了吧!”虞子湘淡淡一笑。
掌柜的脸突然僵住,急道:“有什么新菜,俺都要了,价格好商量!”
“掌柜的,你这就真不厚道,把人家逼上绝路了!”
“他们上了绝路也实在怨不得俺呀,确实是因为那边出了人命案子,谁还敢去呀!”
“人命案子?什么人命案?”虞子湘很惊诧,心道:那彭立杰的案子还未平息,又发生什么案子?
“就在你们走的当天,有个老乞丐死在了他们家客栈后门口!”掌柜的压低嗓子说道。
“乞丐?”虞子湘更惊诧莫名,但是很快就淡定了下来道:“知道了,掌柜的,让小二给我们上菜吧,就这招牌上的!”
“好嘞!”掌柜的连忙让堂倌去伺候着。
凤天雷一身脏乱,把仅有的一点斯文抛诸脑后,撸起衣袖,拉开衣领,不停用衣袖抹着汗,还没进门,就喊着,“茶,茶,茶!”
“来了,来了!”
“给马喂水了吗?”
“门口迎客童在帮我喂呢,这两匹老马喝得可多了,看得我都渴死了!”凤天雷扯着衣服可劲扇,幸好堂倌递给他一把蒲扇。
“瞧你这邋遢样子,都快赶上那门外的老乞丐了!”虞子湘嫌弃地离他远远的。
五人挤在一桌,还好这张桌子够大。每个人都不停喝水,虞子湘见这情形又有主意了,当下写了一道清热解暑的凉茶方子。“掌柜的,过来,过来!”
掌柜的也是贼精,一听说这位财神爷需要纸和笔,就够着看了半天,只恨这假书生故意站起身来挡着,这一听财神爷喊他,喜溜溜地跑出柜台。
“五十两,凉茶方子,老少皆宜,清热解暑,延年益寿。若不是看着大家热的难受,我才不随便开方子呢!我的方子在我们潇湘千金难求!便宜你了!去,快让后面煎茶!”
掌柜的一看是道凉茶方子,虽说不贵,但他也不太乐意。
这时,迎客伙计跑来说:“公子们,你们的马喝了水后倒在地上又吐又拉!”
“掌柜的,照方煎茶,冷了之后喂给马喝。这马是中暑了。”
“公子,我头晕,是不是也是中暑了?”临桌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连忙问。
“中暑有很多种症状,其中最初表现为头晕,接着呕吐,恶心,腹泻,食欲不振,最后满身红疹!”
掌柜的一听中暑会食欲不振,便赶紧招呼小二去药房抓药。
因为住客栈多是赶路人,这么热的天,很多人都有中暑迹象,一进客栈还未落座,首先要碗凉茶。
掌柜的又喜笑颜开。
“掌柜的,俺的五十两别忘了!”虞子湘学着掌柜的把我称作俺。
“啊,应当的,岂会忘!”掌柜的连忙从柜台中取来五十两,谦恭地递给虞子湘,并且巴结地道:“以后有什么新菜式,都卖给俺,价钱好商量!”
“就掌柜的你那么吝啬,有新菜式也不敢找你!”
掌柜的听了心凉半截,是不是这次不够爽快的原因?当下道:“公子的方子当真千金难求,俺便依照老规矩二百两一方购买!”
“也罢,只是不知道下次何时再来青州!俺只能答应你,下次如果再来,一定给你带来几道新菜!”虞子湘假装千难万难也不负掌柜的慷慨。
“那俺就这样和公子你说定了!”掌柜的高兴的又唱又跳地走到柜台里,又取来一百五十两。
待众人凉快了一些,才开始吃午饭。
桌上,虞子湘问廖尚武:“廖少帮主,敢问一下,是不是天下所有的乞丐都是丐帮的。”
“九成九是!”廖尚武略微想了一下,道。
“那各地的乞丐如何被丐帮管理的呢?”
“各州府都有分舵,他们被分舵管理。”廖尚武早就把虞子湘当做了丐帮的人,所以没打算隐瞒任何事情。
虞子湘点点头,又道:“那真定府有分舵吗?”
“有!”
“真定府,午月十四,有一名老乞丐在对面客栈后门遇害!”
“有这等事?”廖尚武顿时跳了起来。
“少帮主别冲动!”虞怀仁连忙拉住廖尚武,“等一下我们去真定府丐帮分舵了解一番。”
“是啊,少帮主,我再问你,分舵的人认不认识你?”
“除了舵主认识我,应该没人认得我!”廖尚武来的时候经过真定府,就是因为知道没有丐帮弟子认出自己,所以才能在这里安生住三天。
“舵主认得你?那上次怎么没来见你?”子湘边思索边问。
“来见我做什么?”廖尚武还求之不得呢,他那谢崇文大哥向来规矩多,小时候最怕见这位大哥。
“你是帮主,他是舵主,照规矩,他应该来见你。他若是个不守规矩的人,不来见你,那就说得过去。”虞子湘喝了一口粥,缓缓地说。
廖尚武听了,仔细把谢崇前后所为对比了一遍,也觉得蹊跷,不过,来真定府的事,并未向他透露,“兴许他不知道我来了呢?”
虞子湘笑了笑,夹了一些腌菜给凤天雷,“吃这,好开胃,吃饱点,等一下有架打,吃饱了有力气!”
“打架?”凤天雷很疑惑,不仅他很疑惑,祝华浓,虞怀仁,廖尚武他们都很疑惑,廖尚武不仅疑惑还有点心慌。
众人心中都揣着闷葫芦吃完了之后,大家都看着虞子湘,想从她悠然自得的表情中看出端倪,“虞姑娘,你能说说,怎么就要打架了?”祝华浓也不打算置身事外。
“马上就知道了!走吧,去丐帮分舵!”虞子湘擦了一下两瓣薄唇道。
一行五人直奔真定府丐帮分舵。
青州果真是个富饶的地方,这真定府分舵比蔡州总舵的房子要好得多。
分舵的几个头目已经知道廖尚武要来,都守在门口高呼迎接。廖尚武正诧异,他们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
这时,眼前潇洒走出一人,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谢崇文谢大哥吗?他依然一身青色布衫,洗得发白,整整齐齐地补了两三个青色补丁,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
“尚武,上次来到真定府怎么也不来分舵看看?害大哥没有尽到地主之宜!”谢崇文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口吻一点也不像把廖尚武当作帮主,实在像是兄弟间没有尊卑似的。
“谢大哥那时才从蔡州回来,想必也是万分忙碌,怎好叨扰?”廖尚武此时说话格外严谨规矩。
“岂是叨扰?你我亲如兄弟,再说真定分舵也是属丐帮统辖,作为帮主理应前来与分舵兄弟熟识一下!”谢崇文说着又对廖尚武带来的二人行礼。
“尚武,还有这两位客人,你怎么也不引见一下?”
“啊,这二位是…”廖尚武正要说,凤天雷暴躁抢白。
“在下凤天雷!”凤天雷皱着眉头,拿着褶扇为子湘遮着太阳,因为他觉得这谢崇文是故意让他们晒太阳的,所以没有行礼,心里还暗骂:狗东西,自己站在阴处,挡在门口,哪有一点是想少帮主前来熟识分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