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对沈清月的决定也不好多加干涉。
“圣旨若是明天到,沈姑娘与犬子怀仁的比武论剑还能如期进行吗?”虞衡岳想起比武的事。
“虞前辈放心,晚辈与虞公子的比武论剑定能如期进行,晚辈还要邀请在座各位前辈做个见证。”
“那就好!”虞衡岳便向在座众人抱拳作揖示意感谢。
宗泽心不在焉地给大家安排了住处,众位英雄各自散去。
三名伙计忙到半夜才得空,所有的人都睡下了,一间房子里仍然透着灯光。
是沈清月在书房中,翻看父亲遗留的书。
“公子,我想父亲应该不会把剑诀放在书放里吧!”沈清月放下手中泛黄的书。
“剑诀是什么?”宗泽没有翻书只是看着墙上挂得字画。
“剑诀便是剑心!”沈清月也朝着那幅字画看去。宗泽怎会不知道剑诀是什么?这幅字画有玄机?
“这幅字是沈庄主最爱的,算不算是他的心呢?”
沈清月看着字画上的字,“仁义?”
“仁义二字在沈庄主心中当值千金!”
“也许真能从仁义二字中看到父亲的剑心,我可以试着感受一下父亲的仁义。”沈清月想着宗泽告诉她的关于父亲的一切。
沈清月边比划着招式,边说:“沈氏剑法,剑招每招每式都是中规中矩,与昆仑剑法不同,昆仑剑法讲究朴,拙,但气势磅礴,若无内劲威力则大减,甚至没有杀伤力。沈氏剑法招式结构巧妙,没有内劲也可以伤人!”
“道德经有云,大巧若拙,昆仑剑法当是大巧吧!”
“昆仑剑法剑心都是在道字上,沈家剑法剑心却是在仁义上。我不知道我能否感悟仁义二字。”
“一定能,我所认识的月儿天生仁义!”宗泽想起月儿小时候,那时她聪慧却善良,见到沈庄主救回受伤的他,月儿心疼的样子,他突然就记起来了。
思绪至此,宗泽看着月儿,眼中多了些怜爱,又有些无奈。“月儿,大哥哥亲自护送你去西夏和好吗?”
“公子,”沈清月轻轻唤了一声,宗泽投来疑惑的目光,月儿确定这一声轻唤浸透了宗泽的心,于是她又说:“你就没有想过要我留下?”
“可是这是圣旨!”
沈清月见宗泽为难的样子,心里盘算了起来。
次日一早,沈家庄又来了几位客人。
封五哥领着举义堂江堂主,江老堂主急切地赶来。
宗泽郑重介绍了江老堂主给沈清月认识。
原来江老堂主就是当年的江大哥。
江老堂主虽然心里早就知道这个梅滢雪就是他寻找了多年的沈清月,但是这次相认,依然激动万分,忍不住老泪纵横,“孩子!”
沈清月看着这位父亲故友,心中百感交集。
江上来听了爷爷的吩咐和乔红云一起去请乔青凤,孟蜀英,孟蜀雄一起去沈家庄祭拜沈庄主。
“梅姐姐?”乔红云轻盈欢快地踏入沈家庄,见着沈清月,自是感觉亲切。
“错了,云儿,应该是沈姐姐!”江上来纠正道。
“对对对!沈姐姐!沈姐姐,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每每得到你的消息,我都想去找你!”红云叽叽喳喳地说着。
沈家庄的沉重被这活泼热情的声音瞬间打破。沈清月因为准备祭祀用品突然就触动了思亲的弦,她又想起了那一晚家中一片血红。红云的话也赶走了她心中的阴霾。
“红云妹妹,不知怎的,看到你,我就很开心。”
“那沈姐姐也想我吗?”红云上前抱住沈清月。
沈清月一阵难为情,“想,经常想你们,这里有家的感觉,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看吧,孟二哥,我说的没错吧,沈姐姐绝对是有情有义的人,不会故意骗我们的!”红云神气地仰着脸看着孟蜀雄。
“红云,你说的对!”孟蜀雄似乎是怕沈清月误会,连忙把来时的路上的事说给她听,“沈姑娘,你知道吗,刚才我听江兄弟说沈家庄的少主人回来了,就是我们认识的梅姑娘,我怎么也不相信,梅姑娘竟然就是我们黄州人,而且还是沈家庄的少主人。红云妹子以为我在怪沈姑娘呢。”
“好了,大家先坐下喝杯茶,等一下,我们陪月儿去沈庄主墓前祭拜!”宗泽说完领着他们去了聚义厅。
聚义厅里,江老堂主与江堂主正与岭南双刀一剑,江南四侠,虞衡岳夫妇相谈甚欢。
“来儿,云儿,还有你们几个,都过来,这几位前辈,快来一一拜见,他们可是爷爷的生死之交。”
五位后辈纷纷拜见前辈们。
江老堂主便与沈清月说起自己与沈庄主忘年交情,之后感叹道:“哪曾想,沈家庄突然遭此劫难?”
“月儿,江老哥也是十五年前举家搬来这里,他此举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沈家庄。”
沈清月听闻欲向江老堂主行跪拜大礼,被江老堂主托住。这一托便得知沈清月没有内劲,心中讶异,正欲询问是何缘故。门外突然一阵高昂尖细的喊声,令聚义厅所有人脸色陡变。
“圣旨到!”
沈清月与宗泽赶忙走出聚义厅,在院中见到前来传圣旨的人,正是刘总管。刘总管身后八名侍卫,个个面色冷峻。
聚义厅中江老堂主领着众人紧随沈清月与宗泽身后。
一干人等全部随沈清月宗泽跪接圣旨。
他们从未与朝廷中人接触,更是未曾见过圣旨,来自江湖的他们自有江湖法则,哪会把圣旨放在眼里,但是沈清月少庄主此刻是清月郡主,他们都是沈清月的座上宾,不能因为他们的不羁,让沈姑娘落下藐视圣旨的罪名。
刘公公见所有人都顺从地跪在面前,满意地点点头。“清月郡主接旨!”
刘公公宣读了圣旨,果然与封五哥所说一般,圣上钦命,清月郡主前往西夏和亲。
沈清月接下圣旨,才恭恭敬敬对刘公公说:“刘总管,可否通融一下?本郡主需得延缓三日才能出发,前往西夏和亲!”
“清月郡主,圣旨明确指定即刻出发,那可是刻不容缓!奴婢只是传旨,请不要为难奴婢!”刘公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与他一口一个奴婢的语言完全不符。
“刘总管,本郡主自幼父母双亡,十五年从未祭奠过,今日时逢双亲祭日,作为沈家独女,我必定是要好好料理一番,还请通融,宽限三日!”
“清月郡主,奴婢只问您一句,是国事要紧,还是家事要紧?”刘总管仰着头道。
沈清月不答,她心知国事自然大过家事,这次和亲,原本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宋军能有时间调兵遣将,自然是事关紧急。
众位英雄见这阉人如此为难沈清月,都替沈清月鸣不平,并且都往前靠近了些。
“你们这些乡野莽夫,想干什么?”八名侍卫也连忙护在刘总管面前,拔刀相向。
宗泽见此情形,生怕双方生了嫌隙,而僵持不下,连忙抚慰劝阻。
这时门外又挤进来几人,沈清月见着眼生,以为是来祭拜父亲的故人,但是因为眼前情况紧急,便先没去理会。
宗泽好不容易让各位英雄们后退几步,那八名侍卫才收起刀,后退了一步。
“刘总管,本郡主有快马,即使缓三日出发,只要本郡主甘愿前往西夏和亲,必定不会误了国事!”
刘总管听了这话,思量了再三才说:“既然郡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奴婢若是再坚持,岂非是太不尽人情?”他说着顿了顿,又道:“三日太长,毕竟是去和亲,圣上总要为您准备陪嫁!还须有和亲团相随,事关国之体面,这些都需得几日安排!所以只能延缓一日!一日后必须启程回京!”
“一日?”沈清月皱紧了眉头,思量了半天才又道:“好,刘总管,本郡主明日随你回京!”
“清月郡主果然明白事理!”刘总管不阴不阳地说着:“那奴婢先行回黄州驿馆等候,明日再来迎接郡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