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雷贯耳。
屋里说话的几个,和候在外面的庄镇晓,都被吓了一跳。
真可谓是平地一声雷。
刘意拍了拍胸口,甚至感觉到了心悸:“事态危机,上神需早做决断。”
“公子的意思呢?”扶渊看向钟离宛。
钟离宛只是摇摇头也不是同扶渊客气,他虽冠皇姓,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快意恩仇的日子多,正经的圣贤书却是没读过几句。
“玄山虽大,可医者就只有这些人。”扶渊道,他想了一想,才道,“小神亦不敢托大。还是先上书给朝廷为好。太子谕令未到前,也要竭尽所能救治百姓。”
话只有轻飘飘的几个字,可是他们都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完成的。
“刘大人是常兄的师兄,二爷的得意弟子,此番玄山有难,还望大人多多襄助。”扶渊说着就要拜。
刘意忙还礼:“这是自然,您言重了。下官还有一事要劳烦上神:下官此番出京是在翰林院告了假,还望上神在许院长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
“大人放心。”扶渊记得刘意是翰林院的正七品编修,心想不如就让钟离宴给他在安抚司安排个差事。他的目光又落在钟离宛身上:“钟公子可愿意助小神一臂之力?”
钟离宛点点头:“听凭上神安排。”
“那便请二位稍候片刻,具体事宜小神还要与谢大人相商。”
刘意与钟离宛便出去等了。
还是钟离宛先开的口:“原来你是周家二爷的弟子呀,真是失敬失敬”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刘意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又觉得不对,拜他也不是,不拜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立在一旁。
“我也没想到这小上神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认出我来。”钟离宛愁苦道。他记得上次见扶渊时,他还不过是个娃娃,不知这几年陛下都喂他吃了什么,人长得这么高不说,心眼儿也长了不少,活像个小相爷。
“哼。”刘意并不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但他也明白,钟离宛这种人若是想出来,也只能隐姓埋名。钟离宛虽冠皇姓,外人看着是荣耀,于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钟离宛知道他还生气,便认真道:“我确实不是有意的,大人像以往那般待我就好。再说,我有把柄在大人手里,哪天我让你你不高兴了,你上京告我去就是!”
刘意觉得这话又呆又可笑:“我告你作甚?我也犯不上告你。”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钟离宛知道刘意已经不生气了,便问:“你不去看看你那师弟?”
刘意当然想,便拉着他一同去了。
彼时常令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残局,药汁还没擦干净,就听得外面有人道:“百合固金二地黄,常太医的百合固金汤,似与旁人的不同。”
常令抬头,见外面站了两个年轻人,便请他们进来,对方才说话的那人道:“公子说得不错,我又加了杏仁、五味子以止咳平喘,加了白芨、白茅根以止血这药我还没试过,都怪方才那个雷,一个时辰的功夫都白瞎了。”
刘意听了这一番高论,也不免感慨二爷确实收了个好徒弟好歹比自己强。
“敢问二位公子高姓大名?”常令终于收拾好了,请他们二位坐下来喝茶。
“我姓钟,混江湖的。”钟离宛道。
不想常令还很认真地点点头:“钟大侠,久仰久仰。”
刘意被他这个有点儿憨的师弟给逗笑了:“我叫刘意,表字赏心,师承文山周家二公子。”
常令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文山殿的二爷是谁,也想起了师父曾与自己提过的那个“阿意”师兄,连忙起身:“原来是刘师兄!师父常常与我提起你”
常令面上一团喜气,刘意却想起了往事。以前他跟着二爷时,可曾想过世事有如沧海桑田?
他的笑容没那么自在了:“我此番是为了玄山的疫病而来,日后诸事,还要咱们师兄弟多多照应才是呀。”
“师兄说的是。”常令应下,兴致仍然很高。
三人又客套了一会儿,刘意就寻个由头出来了。钟离宛看出他情绪不对,还以为他是读书人常有的伤春悲秋,便问:“你不念两句诗么?”
“什么?”刘意只觉得莫名其妙。
“那你怎么了?你师弟说什么了?我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清风过,好似方才的雷都是他们的臆想。
刘意随处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和你说说我的事?”
“哦哦哦好。”钟离宛也在他身旁坐了,见刘意肯与他说这些,还有点兴奋。
“我爹曾经是太医院的院正,后来辞官,专门给一位贵人诊病。我那时还小,后来听我师父说,我爹我爹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死的不明不白。”刘意话中的哀戚淡淡的。
作者题外话:今天有事,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