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不想他反应这样大,虽然记着他曾说过什么“知府不防着他”,可扶渊还是耐心解释道:“大人放心,我们这些行商之人,身边总有几个高手傍身——知府那里绝不会走漏风声。”
唐葭只是盯着他,看到扶渊心里微微发毛,才终于开口:“罢了,先说说他要你做什么罢。”
待扶渊说罢,唐葭的面上才浮出一丝阴冷的笑。他吩咐扶渊:“你照做就是。”
“可……”这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商人重利,若唐葭不许给他什么好处,谁肯做这等买卖呢?
“本官早就说过,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好处。”唐葭皱着眉头,显然是不喜他这副无利不起早的样子,便低声呵斥他,“到时候你立了功,就算领个官职在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说着说着,他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口说无凭,“可能”、“也许”这些字眼并不足以使一个年轻人铤而走险,便稍稍软和了下来,自己拿了纸笔,一式两份立下字据,又叫扶渊来按了手印:“这下你可满意?”
“多谢大人。”扶渊忙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叠整齐揣进袖里,又问,“小的定不负大人所托。”
“若他还有别的吩咐,要早些来禀我,不要轻举妄动。”唐葭看着他,又补充一句,“若没什么大事,遣人来送个信就好。”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的好骗,知道要留证据,殊不知这种证据于他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功名在身,那里是一介商贾能攀咬得上的。
扶渊却没想到这一层似的,又捏捏那张指条,生怕它化了一样:“既如此,小的就先告辞了。”
“好生替史大人做事,别误了差使。”唐葭叮嘱一句,就让他走了。唐葭自然不会送他,倒是看门小厮,一见他出来,就赶忙迎上:“公子,我们老爷……”
“放心,我替你遮掩过去了。”扶渊拍拍他胸口,示意他安心,“事后莫论人非,更何况是你家老爷呢?”
回到客栈的时候,田水月正探望尚且缠绵病榻的吴姑娘,钟离宛仍没回来,扶渊只好回到自己房里,遣了遥山出去,插上门后,自己推开了临小街的窗:“小黑你在吗?”
“他不在。”开口的是皇城司的副使,“他身上味道太浓,会染上我们。”
“你就不问问这香该怎么除去?”扶渊问他。
“您不会替他解开的。”副使笃定道,“属下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扶渊笑笑,“从史之明家偷来的东西呢?”
“在我们手上,您要如何处理?”副使问道。
“你们拿着不方便,就放在我这儿罢。”扶渊道,“你记得和殿下说,我这两两日未曾习武,实在是身子不爽利……吴姐姐病了,老徐也忙,也顾不上我了。”
副使没有接话。
“那个玉折……呃,你也叫太子不用多想,他是缠人了些,等江城的事一了,我就打发了他。”
副使见扶渊居然趴在床边自顾自地向他汇报了起来,忍不住皱起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开了口:“上神,那位钟霖钟公子是……”
扶渊听了副使的称呼,不得不佩服钟离宛能在皇城司面前蒙混过关:“怎么了,他就是个江湖人,我们在玄山认识的,便结伴南下,也互相有个照应。”
副使又沉默片刻,似是思考:“您还是少与他走得太近,他身世成谜,身上又牵扯了许多风波。他今日出门,便是陷入了一场大麻烦里。”
“什么?”扶渊不想钟离宛这个浪子身上还能有这种故事,“你说清楚点!”
副使哪里肯说,从离窗户稍近的枝头越得远了。
“你们去帮他!”扶渊喊了一句,听不见他们回答,便道,“你们不去我去!”
作者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