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落。
扶渊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凉意,如秋雨一般地润进骨髓。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后的副使就踏着马镫翻过来,挥鞭甩开直冲扶渊而来的三枚毒针。
“小心!”副使回身的功夫,见扶渊没半点儿防范,不由吼了他一声。
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只适合刺杀,却不适合扶渊开阵反击。他运转真气自护,却护不了全部的自己人。
皇城司的人各有各的位置,只有副使一个,是无论如何都会护在扶渊身边。有这么多的人为了他的安危拼命,扶渊却只能站在原地,屏着呼吸看他们刀来剑往。
虽然不喜欢被人监视,但扶渊心中其实是及其信赖皇城司的人的——原因无外乎他,只是因为这是钟离宴派来的人罢了。
所以当副使从空中坠落时,扶渊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周围已经引了许多闲人围观,来刺杀他们的人见一击未成,先机已失,便不再恋战,虚晃一枪便遁走了。
皇城司的人已经是群龙无首,见副使倒在地上,也没有一个人敢现身。扶渊赶忙下马,也顾不得刺客了,小跑着过去把副使扶起:“你怎么了?”
副使已是紧蹙眉头脸色灰紫,扶渊吓了一跳,却也没看出有什么明显的外伤:“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有好心的路人想过来帮他,但皇城司的暗卫们的行动更快。路人们一看这个架势,哪还敢久留,纷纷散去了。
客栈老板看了许久的热闹,等人散去了,才发现其中有一人就是他的客人。他忙叫正要出门去的徐西坞过来,徐西坞一听,也大步跑出来,一见扶渊和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在一块,立刻觉得大事不妙:“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他们也是我的人,快!快叫常令来!”
徐西坞朝周身一看,全都是翘首等着命令的人。他先把副使从地上抱起来:“公子,人多眼杂,有什么事回去说。”
扶渊起身,点点头,眼圈已然红了。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客栈,扶渊在看到老板惊惧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这样不妥,便回头吩咐皇城司的暗卫们:“你们就在周围警戒——小黑,这段时间你来负责,有事我就找你,明白了吗?”
副使被徐西坞安顿得很好,但常令毕竟不是什么江湖游医,什么腌臜手段都见过,他摸了半刻,才发现在副使耳垂边上的一小处擦伤——因为中毒的缘故化了脓,方才被他发现。
“公子,现在毒药不明,这种情况我只能尽力而为。”常令早就给副使服过护心解毒的药,他取出银针,在副使身上比划几下,却迟迟不敢下手。
“先护住任脉,刺膻中穴!”钟离宛气喘吁吁地从二楼的窗子翻上来,给众人都吓了一跳。
反倒是一向胆小的常令,此时却像开悟了一般,依着钟离宛的话先刺了膻中,随即又落下几针。
“好好的门你不走——”徐西坞也是会武的人,此时被他唬了一跳,十分恼怒,“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也通医理了?”
“医理我不懂,但我认得这毒针的主人。”钟离宛拖着伤口撕裂的小腿,挪到不人不鬼的副使身边坐下,“天地一叶秋,徐将军也该听说过罢?”
作者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