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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渊独自在里间临窗的罗汉床便坐下——与其说坐,不妨说是直接瘫在了上面。
天帝与习洛书从他幼时就和他讲过什么是“君子慎独”,哪怕是一个人呆着,他也常是行止有度。可今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心中烦闷,委屈地想落泪,又气得要摔东西——可最终,这许多年的克制还是束缚着他,他并不能做出心里想的任何动作,只能咽下这口气,重新坐起来,挺直了腰板盘算。
好似他天大的放肆,也不过是瘫坐这一瞬似的。
有许多人都曾给他讲过,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他应该问问自己,心里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最想要的么……扶渊垂眸,想起去岁月夕宴,此去经年,剩下的就只有不甘。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只要那个人被他狠狠踩进泥里。
不是喜欢玩弄权术蛊惑人心吗,那这次就叫你玩个够!
这件事若是不考虑田水月,其实好办得很。
他叫来于玮:“卫元那边现在还没消息?”
“有!”于玮还以为外边火烧眉毛一样的情况扶渊根本不清楚,“这几天南沧被那个妖人蛊惑得民情激愤,卫元也不好过,已经派人在驿站外边拿您了——不过他也提前给属下递了消息,要属下护送您先走。另外……”
“怎么了?”扶渊纳闷,难道还有比他所想更坏的消息不成?
“呃,卫元给您送了一份礼,说是恭贺……呃。”于玮不敢再说下去,只好道,“徐将军要扔出去,我没让,来请您的示下。”
“啧。”扶渊揉揉太阳穴,卫元的这份礼倒让他想起了此前秦家给他送的披了大红绸的礼,看来钟离宴是早有这个想法了,即便他自己不说,秦子雍这个人精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您看……”于玮低声提醒。
“收着。”扶渊道,“你回去也和老徐说说,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我缺钱么?”
于玮点点头,觉得他徐衡山也不是那么了解扶渊,于是忽然就自信了起来,问了徐西坞曾嘱咐过他千万不要问的问题:“上神,那田小姐……”
扶渊狠狠剜了他一眼,于玮这才悻悻住口。
“他也太自不量力了些。”扶渊起身,尽量不让自己想起田水月,“既然自称是无量海的人,还拿什么和我斗?”
如果他真的是习洛书,自己恐怕毫无招架之力;如果他自称是习洛书,这也必定是一场会流血的博弈。
“于统领,此人妖言惑众,污蔑上神,侮辱朝廷命官,你去协助卫大人按律羁押。”扶渊下令。
“是!”于玮躬身退下。
“皇城司听令!去我划的地方设伏,切记此贼狡猾,不可大意!”
他手下的人倾囊而出,自然不是为了抓那个人,不过是做个漂亮的幌子。
扶渊走出去,对候在外面多时的徐西坞道:“老徐,陪我出去一趟。”
徐西坞本就是抱剑斜倚墙上,见他出来,立即站直跟上了。
作者题外话】:昨天肠胃感冒,没顾得上更新orz